半個時辰過去後,明靖寒還是沒什麼特別明顯的變化。
蕭瀟在一旁感嘆道:“真是難得,只是一個普通的人而已,肉體凡胎的,竟然這麼厲害啊。”
“嗯,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不過就是之前吃毒藥吃多了,現在身體裡可以抵抗而已。好在只是可以抵抗,延緩毒性發作,並不能在身體裡自行化解,不然可就麻煩了。”
明靖寒的嘴角抽了抽,瞪了明靖軒一眼:“怎麼,你要是覺得對我不滿意,那你就去找別人幫你試藥。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找誰惹誰了,有你這樣的大哥,還是親哥,也真是倒黴。“
“我勸你現在還是少說兩句,免得一會兒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明靖堯悠悠笑道:“另外我奉勸你一句,在這種情況下,你最不應該的就是和我作對,說我的不是。你必須得知道一點,你現在身重劇毒,只是還沒有發作而已。一會兒你毒發,還得是我來幫你解毒。你要是再繼續口無遮攔下去,那我就會拖延解毒的時間,讓你多受罪,明白這個道理嗎?“
晏水月在一旁也是無奈了。
同樣都是哥哥,好在她的哥哥對她不是這樣。
不對,話不應該這麼說,應該說好在她哥哥不會這些醫術和毒術,要是她哥哥也有這本事的話,那她是什麼樣子,可就難說了。
晏水月笑着和蕭瀟說道:“你的解藥確定沒問題嗎?“
蕭瀟點頭:“嗯,我對我自己的能力還是很認同的。“
“可是你並沒有在其他人身上試過。“這纔是最重要的問題。
蕭瀟想了想,覺得晏水月說的有道理,於是又說道:“確實,畢竟他的毒藥也是剛做好,解藥自然沒試過。然而這種東西也是得找人試的,現在不就是在試嗎?”
“呵呵,原來如此。”
原來是把她的相公當成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可是這要是中間出什麼問題怎麼辦?
於是晏水月又挪到明靖堯旁邊問道:“這毒藥毒性發作之後可以讓人喪失心智、喪心病狂,那然後呢?還有沒有其他的副作用?”
“副作用?”明靖堯搖頭,“這已經是很大的副作用了不是嗎?你覺得還應該有什麼作用?”
“那如果毒藥沒有用怎麼辦?”
“那就會繼續喪心病狂下去。”
“好吧,那能不能麻煩你說說所謂的喪心病狂到底是什麼樣子?”
明靖堯揚了揚下巴:“你自己看,就是他現在這個樣子的。”
明靖寒現在兩隻眼睛通紅,明顯就是要發瘋的前奏。
緊接着他就站起來朝着一旁的桌子劈過一掌,桌子散了。
晏水月傻眼,下意識想去拉,不過被蕭瀟拉住了。
“你瘋了?就他現在這樣,只可遠觀不可褻玩。他現在便是六親不認的樣子,他現在什麼都不知道,不認識你,不認識我,誰都不認識,你現在過去就是找死。”蕭瀟低頭看了看晏水月的肚子,“你不是說你現在已經懷孕了嗎?那你還不得遠離危險?”
晏水月心想說
,如果不是他們的話,明靖寒也不會有這種危險。現在倒好,蕭瀟竟然還拉着她說這些,難道不應該先去救明靖寒嗎?
“明靖堯,你還不快點給他解藥?”
明靖堯搖了搖頭,一邊仔細觀察着明靖寒,一邊冷靜地說道:“現在還太早,你只需要在一旁站着,不要輕舉妄動就好。”
“我怕他到時候傷了自己。”
“他沒問題。只要別傷了你就好。”
“可是他……”
可是明靖寒現在顯然已經快要把寧王府給砸爛了吧?
算了,明靖堯自己都不怕自己的家被砸毀了,那她有擔心什麼?
她只是擔心明靖寒太暴躁,到時候把自己傷了可怎麼辦?她可不想見他受傷。
至於這寧王府……哼,明靖堯都能做出這種事來,就讓明靖寒把寧王府給砸爛了,給拆了,那也沒什麼不好的。
“我看你的毒藥確實成功了。”蕭瀟看着明靖寒的樣子有理有據地分析道,“你看他現在這個樣子,已經完全失去了意識。不過除此之外,我們還得確定他到底喪心病狂到什麼程度。譬如說,他是不是連最基本的良知都喪失了,他是不是什麼事都能做得出來。以及,他現在這個情況是不是能發揮出更大的潛力等等。”
“那你們打算試到什麼時候?”
明靖堯趁着明靖寒不被,點了明靖寒的穴道。
“你,你做什麼?”
蕭瀟拍了拍晏水月的肩膀說道:“你放心吧,沒什麼事兒,他就是要幫明靖寒把脈,看看他現在身體的情況而已。”
“哦。”晏水月鬆了一口氣,“我看你們還是趕快幫他解毒吧,他現在的狀況很不好。”
都已經無法自控了,真是太不好了。
明靖堯幫明靖寒把了把脈,然後沒什麼表情地說道:“你們不用擔心,其實沒什麼事。”
“沒什麼事?可是你看看他剛纔的模樣,那也叫沒什麼事?”
“他中毒了,剛纔是正常現象。不過除了已知的正常情況,沒有其他別的問題,這難道不算沒事嗎?”
晏水月竟然無言以對。
“好吧,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幫他解毒?”
“今天不行。”
“什麼?”晏水月瞪大眼睛問道,“什麼叫做今天不行?”
“這是一個過程,他幫我試毒,我總得知道這毒性到底呈現出什麼樣的反應吧?所以和以前他幫我試毒的情況一樣,都需要觀察期。”
“觀察期?那是多久?”要是太久的話她可不答應。
“一天吧,要是在以前,這是不設時間限制的。不過現在他畢竟有了妻子,我得幫你着想,那就一天的時間。你把他放在這裡,等明天晚上,我就給你把人送回去。”
晏水月抿了抿脣。
“那他這個樣子,你打算把他安排在哪裡?”
“我自然給他準備了地方。”
“哪裡?”
“你想去看看嗎?”
晏水月點頭:“當然。”
“好,就在後面。”明靖堯朝着後面指了指,“那邊有一個大籠子,裡面也有牀,就把他裝到那裡去。”
“什麼!”晏水月整個人都精神了,“他幫你試毒,結果你不好好照顧他,你竟然還要把他關起來?關進大籠子裡面?你不覺得你的做法很荒唐嗎?他好好的,你爲什麼要把他關起來?”
“他現在並不好。如果他神志清醒,我也不會把他關起來,但他現在中毒了,他已經失去了所有的神智,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剛剛他發瘋的情況你也看到了,如果我們不把他關起來,那他就會繼續發瘋。我想,你那麼擔心他,應該也不希望他傷到自己吧?”
晏水月實在是越來越聽不下去。
“明靖堯!我現在可不管你是什麼王爺還是什麼的,明靖寒是你弟弟,是你親弟弟,你怎麼能這麼對他呢?你不覺得很過分嗎?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難道就沒人責罵你了?皇上和皇后要是知道這件事,他們能袖手旁觀嗎?”
晏水月現在心裡一肚子氣,不過她懷孕了,就得學會控制情緒,免得傷害到肚子裡的孩子。
可是就算再怎麼控制,現在她也是滿腔的怒火,要是不發泄出來會瘋的。
“哎呀水月,你不要這麼激動。”蕭瀟也有些無奈,“我知道你畢竟是第一次面對這種事,肯定會不習慣。之前聽靖堯說,明靖寒他小時候就經常幫忙試毒,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對這種情況應該是很瞭解的。你別看現在的情況表面上似乎很兇險,但其實沒什麼大礙。畢竟他身體裡還有可以抑制毒素的成分在,你放心,他一定不會有事。”
“你們所謂的不會有事和我想的不會有事是不是兩個不同的概念?你們想的不會有事,是不是說的是他不會沒命,死不了?”
蕭瀟更尷尬了。
好像是這樣沒錯。
“好了,水月。”明靖堯皺眉,“他是我弟弟,我還能害他不成?他是個大男人,在戰場上摸爬滾打的,豈是連這點苦都吃不了的人?你現在就心疼他了,那是你沒在戰場上看到他真刀真槍的帶兵打仗。你要是看到那場面,是不是得哭着喊着把他從戰場上拉下來?早知道就該換一個時間,你不在的時候讓他來幫我試藥,真是麻煩。”
晏水月本來以前還覺得明靖堯是個好人呢,至少他救過明靖寒,也算是妙手回春的神醫。
現在看來,這哪裡是個神醫?分明就是一個神棍!
簡直是瘋子!
晏水月始終還是不放心把明靖寒一個人留在這,於是也跟着守在這裡。
不過蕭瀟不行,她得回家,不然蕭家人還不得以爲蕭瀟和太子之間的關係已經親密到了可以談天說地到晚上的程度?
這可不行。
但眼看着明靖寒哪兒都去不了,沒辦法送她回去,於是明靖堯選擇親自送她回家,晏水月就在這陪着明靖寒。
明靖堯倒是也不擔心晏水月會把明靖寒給放出來。
畢竟以明靖寒現在這個樣子,晏水月的心裡非常清楚,她根本就控制不了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