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也不是那種沒用的人。”
“那你是什麼人？”晏夫人瞪了韓洺一眼說道，“我雖然不說自己看人的眼裡如何，但是你之前做的那種事也真是讓我無法忍受。我們晏家都是忠良之臣，不管做什麼事都是光明正大的。可是你呢？你是個什麼樣的人？竟然去別人家偷東西，這算什麼？人家家裡進賊不過就是丟了東西，我們晏家進賊又豈止是丟了東西，簡直就是引狼入室。你也別怪我把話說得難聽，你該知道，我說這話都是有理有據的。如果我們換了立場，你也會這麼想。”
韓洺此時此刻覺得自己的太陽穴在突突突地跳，真是頭疼。
他又覺得與其讓晏夫人來教他，倒不如還是讓晏莫陵來吧。
他怕他一會兒被逼急了，直接就說自己會騎馬，會射箭，他什麼都會，而且非常擅長。
“娘您說的是，我都能理解。”
然而可悲的是，即便是在這種情況下，他還是唯命是從。
可不唄，那是晏水月的母親，是他的岳母大人，他總不能違逆了她的意思吧？
“你理解算什麼？得能做到才行。”晏夫人搖了搖頭，“算了，還是先上馬吧。想學騎馬，就得有膽量。你又不是個小孩子，想必膽量是大的，而且你還不能怕摔，你是個大男人，難不成還會怕從馬上摔下來嗎？”
“娘，其實要是真從馬背上摔得厲害，那也是會導致傷殘，甚至要命的。”
晏夫人瞥了韓洺一眼說道：“怎麼，這還沒上馬，你就已經害怕了？”
“娘您想多了，我當然沒害怕。”韓洺笑道，“不過就是騎馬而已，想來學一學就會了。雖然不至於一下子就學得精進，但至少也能跑上兩圈。”
“好，那就試試吧。”
韓洺猶豫了一下，一躍上馬。
雖然他考慮過，要是上馬如此順暢，那容易讓晏夫人懷疑。但是在這種情況下，他要是再磕磕絆絆，恐怕又得捱罵。到時候問起，他就直接說自己有這個天分，所以一下子就學會了吧。
好像也不是什麼合理的緣由。
果不其然，晏夫人看着韓洺如此順暢地上馬動作，眼睛立即眯了起來。
“怎麼，你之前騎過馬？”
韓洺搖頭，小心翼翼地說道：“沒有啊，我就是看大家都是這麼做的，所以才……俗話說得好，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麼？”
“就算你再見過，第一次騎馬也不會如此順暢。”
“大概是因爲我有天分吧。”
“天分？”晏夫人冷哼道，“是啊，你還真是有天分。韓洺，我真是不得不懷疑你還欺瞞了我們什麼事。說你是一個乞丐，現在已經沒人能相信了，我本該派人去調查你，但是又怕會調查出什麼不好的事情來，所以纔沒有這麼做。但是你現在給我們的感覺就是你藏了很多秘密，而且都不是小事。”
“娘，您真的是想多了，我着實沒有什麼秘密瞞着您，除了之前陳家的那件事之外，便再沒有了。”
“呵，你說沒有我就相信嗎？”晏夫人擺了擺手，“算了，你自己跑兩圈吧。”
“啊？”韓洺一愣，“您不打算管我馬？至少我是第一次騎馬，您還是得幫忙牽着點吧。”
“我年邁，牽不動，你自己看着跑。你不是說你有天分？既然有天分，那你應該很快就能上手纔對。還是說，你怕從馬上摔下來？”
“既然娘您這麼說，那我就自己跑兩圈吧。”
他還沒動呢，再看晏夫人，她竟然就走了。
韓洺表示心塞，晏夫人這該不會開始懷疑他了吧？不過就是騎馬而已，即便懷疑，問題應該也不大……纔對。
本來這就是演戲給晏夫人看，既然晏夫人走了，他也沒必要再繼續下去。
晏夫人回去之後就找了晏莫陵。
“娘，您這神色匆匆的是怎麼了？”
“莫陵，你也見過你那個新來的妹夫，你覺得他怎麼樣？”
“啊？您這話是什麼意思？”晏莫陵假裝自己聽不懂的樣子，“是他做了什麼事還是怎麼的？他欺負水月了？”
“欺負倒是沒有，只是我最近越來越懷疑他的身份。”晏夫人皺着眉頭坐下說道，“我想你應該也聽說了陳家的事，他一個乞丐，別的不做，竟然去偷東西。這也就算了，剛纔我又發現了一件事。”
“什麼事啊？”
“他口口聲聲說自己不會騎馬，但是那上馬的動作可十分連貫。雖然我已經有很多年沒有再騎過馬，但是他那動做我還是很清楚的，絕對是個善騎之人。”
“是嗎？”
晏莫陵摸了摸下巴。
“我覺得他那個樣子也不像是會騎馬的啊。您說這會不會就是他瞎貓碰上死耗子了？本來他不會，但是他有這方面的天分，所以一上手就會了？”
“天分？”晏夫人看向晏莫陵，“咱們家是武學世家，當然要除了你爹。你當初第一次騎馬是個什麼情況，你自己不記得了嗎？”
晏莫陵的嘴角抽了抽。
“這也不能相提並論。不管怎麼說，我當時年紀還小，他都這麼大人了，會駕馭一匹馬也不是什麼新鮮事兒。況且我聽說水月還教過他一些武功，也許和這有關呢。”
晏夫人低頭想了想：“也是有這種可能，可我總覺得他以前一定會騎馬。好吧，也許這是我胡思亂想，不過現在我要吩咐你一件事，爲了你妹妹，爲了咱們家，你可得好好去查證。”
“好，娘您讓我去查什麼？”
“就查韓洺的底細。”
“這……我爹之前沒差過嗎？”
“他是查過，但不知道哪裡除了問題，他查出來的結果竟然是沒有問題，還說那人就是一個乞丐，家境落魄什麼的。”
“既然爹已經去查過了，還說沒問題，那應該就是沒問題吧。您還不相信爹麼，要是有問題，他肯定會和您說。”
“這我知道，可是我懷疑韓洺他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也許他的身份特殊，可以幫他隱瞞
這一切也說不定。”
晏莫陵在心中給自己的母親比了個大拇指。
果然啊，他孃親這就是明察秋毫、獨具慧眼。
可不是呢，韓洺就是有這樣的能力。再有，什麼韓洺不韓洺的，這連本名都不是。
“你也知道，你爹平時就忙着朝廷裡的事情，家裡的事兒反倒顧不上。之前你沒回來，我也不好查。現在你回來了，那這個任務就交給你。如果查到他還有別的身份和秘密，一定要及時告訴我，知道嗎？”
“娘，您怎麼這麼擔心啊？他就算再怎麼樣，也不至於……”
“怎麼不至於？前一陣子都鬧到官府去了，你還說不至於。不是都和你說了嗎，他去偷了東西，還被關進監牢裡去，受了刑。我擔心什麼？我這還不是擔心他在外面還有什麼其他我們不知道的秘密。以前那些秘密是他自己的就算了，但是他現在的身份不同，他是咱們家的入贅女婿，這麻煩就順勢帶進了咱們家。你可想過，如果他是什麼江洋大盜，或是隱姓埋名的通緝犯，那對咱們家會有什麼後果？”
晏夫人的表情很嚴肅，情緒也很激動。
晏莫陵在心中把韓洺罵了一遍。
這傢伙還真是會給人找麻煩，簡直是給他們一大家子人都找了麻煩。他自己倒是不解釋，現在還得讓他來幫他收拾這個爛攤子。
等這件事過去，他一定得好好教訓教訓明靖寒那個傢伙。
不對，不用等這件事過去，反正現在明靖寒在他家，他想什麼時候教訓就什麼時候教訓。
況且明靖寒現在化名韓洺，不是什麼三皇子，那教訓他就更方便了。
“娘，其實我覺得以韓洺這個樣子，確實不像是什麼江洋大盜。頂多就是個手腳有些不太清白的小偷罷了，你不是說他已經被關了一次嗎？我想換做是個有腦子的人，吃了一次虧，都不會再想吃第二次，他該長記性纔對。”
“你爹也是這麼說的。可是你不知道，在那之後又有官府的人來找過了，說見到了什麼可疑的人影。”
“可疑的人影？是韓洺？”
“這倒是不知道。”晏夫人搖頭，“不過因爲有了前面的那件事，即便沒看到那個人是誰，他們還是下意識地懷疑到了韓洺。”
“你看他現在在被人眼裡都成什麼了？一出事，首先懷疑的人就是他。咱們家有了這麼一個人，這以後還能繼續過安生日子嗎？”
“娘，您現在擔心也沒用。那些官兵又沒找到證據，總不能因爲韓洺做錯了那一次，以後他就得替其他人背黑鍋吧？這可不合理。我看他們只不過是因爲沒看到人是誰，不知道該去抓捕誰，所以纔來碰碰運氣，也總好過他們什麼事都不做，一點頭緒都沒有吧？他們那些人啊，就是閒着沒事做，容易大驚小怪的，您還是別想太多。不然本來韓洺是清清白白的，就被我們這麼擔心，他反倒去做了不該做的事，您看這可該怎麼辦？”
“他敢！他要是再敢去做那種事，那就直接把他交給官府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