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一些真相（4k）
“那麼我能夠知道一下，那位中庭大領主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嗎？”
揹着三把劍的男人已經停了下來。
直到此刻，科南·希瑟纔是驚訝的發現，剛剛那麼短的時間裡，他居然被對方帶着走的不僅看不見最初出來的那座城市，更是連之前還看見過的兩頭龍屍都看不見了。
而他居然直到此刻纔是發現。
“大領主是如今這個世界中唯一經歷過這場大戰的活人。”
男人擡起下巴指了指那些巨矛和遺骸。
唯一經歷過這場大戰的活人？
眉頭微微皺起的科南·希瑟問了另一個問題：
“我想要知道你們有神祇嗎？”
“神祇？當然，所以爲什麼要問這麼蠢的問題？”
因爲神王一體，但你們卻不知道王的概念。
所以我才懷疑你們連神祇都沒有，但你們居然有嗎？
這樣的話，科南·希瑟並沒有將其說出來。
他給出了另外一個回答：
“那麼你的神難道沒有從當年活下來嗎？”
揹着三把劍的男人十分好奇的看着他笑道：
“你真的是一個奇怪的人，這應該是我們所有人的常識，但你卻不知道。”
說完他便是聳聳肩道：
“好吧，我來回答你吧，神祇自然一直恆存。那可是神，小子，神怎麼可能不在？”
“那麼大領主應該不是神吧？”
他越發笑道：
“當然，所以你是想要問既然如此，那麼爲什麼說大領主是當年唯一的活人？這還用問嗎？小子，那當然是因爲神怎麼能和凡人混爲一談？”
這樣啊。
那個中庭的大領主的確不是神。
說到這兒，揹着三把劍的男人卻是突然對着他說道：
“你的言論和認知跟現有的一切格格不入，我最初以爲你應該是從某個邊遠地方來的。可我後來查過你的背景。”
“你不是，這就很有趣了，你的眼睛告訴我你的確不知道我說的這些。”
“再加上你說的那些奇怪名詞，所以小子，你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等科南·希瑟想好如何回答。
便是見他自問自答的說道：
“我對此能夠給出的解釋是，要麼你是裝瘋賣傻，要麼你換人了吧？你不是那個生活在邊遠村子裡的人吧？”
“然後，這個應該就是大領主點名要見你的理由是吧？”
對方充滿了睿智的雙眼以不容置疑的眼神注視着科南·希瑟。
沉默片刻後，科南·希瑟如實說道：
“是的，大人。”
見他如此坦誠，對方笑着搖頭道：
“不用那麼拘謹，我對那個國家的人沒有好感，所以我不會追究你鳩佔鵲巢。而且我們馬上就要去中庭了，在那之前，你還有沒有什麼問題？”
科南·希瑟不假思索的說道：
“我在今天早些時候曾經聽到了琴聲，你知道那是什麼嗎？”
“琴聲？啊，我知道了。你要的答案就在那上面！”
男人伸出手指向了前方的巨大山嶽，然後順着山嶽一路擡高到了雲層之上：
“那聲音來自高庭。從我，我們所有人記事起就一直迴盪在我們的記憶之中。”
意識到了什麼的科南·希瑟愣愣道：
“那個聲音難道來自神祇？”
“是的，七大王國的守護者，靈山上的北風，高庭之主，我等唯一的信仰，如果沒有祂從太古就一直庇佑着我們這些凡人。”
“我想無論是七大王國還是我們，應該都沒有辦法在這個嚴苛的殘酷世界存續至今。”
在向着科南·希瑟陳述這些的同時，他也是無比謙卑的向着那遮蔽在雲端之上的高庭俯首行禮。
“那麼你知道這個聲音有什麼含義嗎？”
擡起頭的男人先是點頭，然後又是搖頭道：
“太多意思了，多到了我也不知道那個是真的。畢竟凡人無法揣摩神祇。”
“但你真的想要知道的話，我可以說幾個流傳最廣的。”
“第一個是說，這是鎮撫世界的安魂曲。你看到了那些不可思議的怪物屍骸了吧？”
科南·希瑟看了一眼那些倒在地上的巨人和各式各樣的怪物後點點頭道：
“當然。”
“很多人都說，那樂曲就是爲它們演奏的，如果那一天停下了，那麼它們就會重新起身，繼續向着高庭前進，然後毀滅世界。”
“你的意思是它們可能還活着？”
科南·希瑟瞬間看向了旁邊一個依舊栩栩如生的冰雕，那是一隻有着三個頭的巨大獵犬，以猩紅和漆黑爲主要色調，在它死亡之前，它還保持着向前跳躍的姿勢。
如果說它死了，那是挺合理的，但要說它還活着，似乎也很有可能。
因爲它真的太完好了。
“我不知道，但至少我們時至今日都沒辦法真的破壞這些屍骸。連移動都幾乎不可能。”
“高序列也做不到嗎？”
科南·希瑟十分震驚，這麼多都沒有例外嗎？
這片雪原乃至更遠地區幾乎放眼望去都是這些怪物的屍骸，如果說像是巨人和這隻三頭犬的看着就很強大的怪物不行，那麼更弱小的呢？
似乎是知道他在想什麼，男人搖搖頭道：
“小子，高序列也只是凡人而已。”
眉頭忍不住跳了一下的科南·希瑟不再詢問這一方面，他只是轉而問道：
“那麼別的呢？”
“還有人說那是在緬懷逝去的生靈們，是在爲掙扎着這個苦寒世界的可憐人們送上的禮物。”
“當然了，也有說那是維持世界的根基。說樂曲停下的時候就是世界毀滅的時候。這一點和最開始那個倒是有點像。”
男人給科南·希瑟說了很多他知道的。
但在最後，科南·希瑟卻是思索着看向他問道：
“那麼你呢？”
“什麼？”
“你覺得是什麼？”
揹着三把劍的男人有點驚訝的看了一眼他，片刻後，他點點頭道：
“在我們中庭，有一個不知道來自何處的說法。”
“說，那是某個人送給高庭之主的禮物，說，那從未停息的演奏是因爲從未停止的懷念。”
說出了這一點的男人又是搖了搖頭道：
“可是我們找不到任何指向這個人的記錄。除了這個不知從何而來的說法。”
聽到這兒，科南·希瑟感覺自己的心臟都是猛的跳動了一下。
是這個，一定是這個！
神王鐵律不會出錯，但他們卻沒有王，所以，對上了。
高庭之主從未中斷的演奏是因爲祂一直在思念自己的王。
所以不是沒有王，而是王從一開始就不在了！
科南·希瑟覺得自己找到了答案。
而當科南·希瑟被男人帶着抵達了那座中庭時。
他不僅見到了那位神秘的中庭大領主，對方還一見面就告訴了他一個讓他又驚又喜的事情。
那是在一座向下挖掘的大廳之中，大廳的中央有着一團幾乎將火焰衝上穹頂的篝火。
那位中庭大領主便是站在了這團篝火之前對着他說道：
“我沒辦法讓你回去，但是，我或許能讓你送一點消息回去。”
“異鄉人。”
——
莫恩並沒有離開那道白色的門扉。
他一直站在中空的樹幹之內，因爲上面許久都沒有動靜所以聖盃也是走了上來。
看着被鎖在寶石琥珀中的真正女王。
聖盃化作的女王的腳步不由得爲之一頓。
但最終她還是走到了莫恩身前問道：
“怎麼了？”
“出了一些我意想不到的事情。”
這樣的回答不知爲何的讓聖盃微微按緊了自己的心口。
因爲她發現自己似乎有點高興。
爲女王還不會回到他身邊而感到高興？
她推導出了造成這異樣的理由。
可答案的導出並沒有讓她釋懷，反而是越發的困惑了起來。
這是不存在於她認知中的事物。
她是聖盃，不應擁有感情。
“那麼你打算怎麼做？”
莫恩悵然的說道：
“我在想是不是要去一趟靈界，但那似乎又太早了。”
他不記得門後到底有着什麼。
但他知道自己如此費盡周章就說明了門後的東西絕對非常危險或者重要。
畢竟，莫恩可是選擇了‘自己’作爲守門人。
“所以，這兒就要暫時保持原樣是嗎？”
帶着一絲絲激動和愧疚，女王問出了這樣一句話。
莫恩回頭看了她一眼後說道：
“是的，暫時只能這樣，因爲莽撞是對所有人的不負責。”
莫恩的回答無疑讓女王越發高興，但也越發的讓她低下了頭。
她覺得自己的行爲似乎有些卑鄙和不對。
——
將自己的名字改爲了夏娃的女人，牽着那個小女孩的手離開了新大陸下的深邃之地。
轉而走進了縹緲的靈界。
光怪陸離的靈界吸引了小女孩全部的視線。
她的全部身心都集中在了那五彩的城堡，螺旋堆迭的綠蔭山坡，以及像是糖果房子的生物等等一切離奇的事物之上。
那是一個普通小女孩絕對見不到的景象。
特別是她們此刻明明腳下什麼都沒有，卻是無比堅實的踩在了什麼上面。
上面，下面，左右前後，到處都是她從未見過的奇異。
“大姐姐，這兒是哪兒？”
牽着她的夏娃先是微微皺眉，然後纔是稍稍的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小女孩的視線。
在她的身後，是一座由無數被剝了皮的人類屍骸所組成的巨大門扉。
血色和污穢是這座門扉唯一的基調。
“這兒是造物主的寶物庫。”
“是倉庫嗎？那我們是不是不應該來這兒？我媽媽說了，說我們不能去別人的倉庫！”
小女孩不知道什麼是寶物庫，甚至連造物主是什麼意思都不知道。
但是她記得她媽媽說過，說好孩子不能去別人的倉庫。
對此，夏娃溫柔的揉了揉她的頭頂道：
“這兒之所以是造物主的寶物庫，是因爲這兒堆滿了造物主捨不得丟棄的珍寶。”
“這兒的一切都來自祂最愛的孩子爲祂闡述的幻夢。”
“是創世的基礎和最初的藍圖！”
“但是啊，也是因此，造物主反而不介意我們來此拜訪，因爲向我們展示她的珍藏的寶物也是她所期望的！”
說完了這些的夏娃已經輕笑着起身爲小女孩讓開了被自己擋住的視線。
看清了前方有着什麼的小女孩當即是哇的一聲叫了出來。
在她的身前是一座由五彩的雲朵混合着各種各樣她見都沒見過的糖果所造就的巨大門扉。
小女孩在無法剋制自己的朝着那充滿了童話色彩的門扉跑去。
她想要吃一塊門上的糖果。
但她跑着跑着就是發現自己被人從背後抱了起來。
以至於雙腿都騰空了的在不停蹬空。
向着身後看去，發現是大姐姐夏娃抱住了她。
對方笑吟吟的說道：
“我們只是參觀的客人，所以不能吃主人家的東西哦！”
那可不是該被小女孩吃進嘴裡的東西。
小女孩當即恍然大悟並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去：
“嗯，我是好孩子！我不能去吃別人的東西！”
“這就對了！”
笑着眯起了眼睛的夏娃放下了小女孩。但依舊沒有鬆開她的手，反而是將她拉到了身後。
因爲門後走出了兩個‘客人’。
他們一個披着可愛的天鵝斗篷，一個則是被塞進了粉色的小貓玩偶之中。
看上去都非常和藹可親，會十分討孩子喜歡。
這樣的姿態不僅讓小女孩雙眼亮晶晶的看着他們，也是讓他們自己都是不由得多看了自己兩眼。
但很快，他們就是對着夏娃躬身說道：
“歡迎您，女士，不過，我能否問一下您是誰嗎？”
夏娃的臉色閃過了無比複雜的情緒。
但最終，她還是擡起頭看着他們說道：
“我是夏娃。”
這個回答無疑讓兩個人都異常滿意。
果然是夏娃！
“您果然選擇了正確的道路，女士。”
“還請不要再說這些了，我不喜歡。”
兩人當即閉嘴道：
“我明白了，女士，不過既然您來了，且您是夏娃，那麼是否代表了您同意了履行那古老的約定？”
“是的，是的”
拉着小女孩的夏娃流露出了小女孩從未見過的深切落寞。
彷彿，她做了什麼非常非常不好的事情一樣。
“那麼還請我們告訴您，雖然我們最終的計劃出現了一點差錯。”
“不過我們相信您的到來，一定能夠爲我們找到新的出路，以糾正這錯誤至今的一切！”
在兩個人的盛情下，夏娃帶着小女孩走進了那扇外在無比美好，實則充滿了血污的巨大門扉。
但在走入門扉之前，她曾停了下來將手中的精靈三戒之一戴在了小女孩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