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怎麼可能？”
遠在人聯的伊萊特拉難以置信的看着自己被褪下戒指的手指。
神明的力量顯然還遠遠無法越過隔絕世界的壁壘。
可聖樹卻是如此直白的拿走了她的戒指。
再加上她說的那句話.
在巨大的錯愕中伊萊特拉看向了眼前的聖樹。
對方則是當着她的面將那枚屬於她的戒指給戴在了自己的手上。
片刻後，她笑道：
“原來是這樣啊。普羅菲圖斯·赫利俄斯留下了那樣的預言的話，的確是會懷疑我呢。”
搖搖頭後，坐在地上的聖樹摘下了戴在自己手上的戒指放在手心上向前遞出。
她在示意伊萊特拉重新拿回去。
片刻的遲疑後，伊萊特拉還是伸手拿起了這枚戒指。
並自己都沒有察覺的將戴着戒指的手放在了稍稍遠離聖樹的腰後。
對於這個似乎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小動作。
聖樹並沒有說什麼。
只是輕笑着看着對方等候她的下文。
“所有的長子都沒能跨過那一步，爲什麼你可以？這是明顯超越了序列零的力量！”
爲了邁向更高的境地，長子們發起了曠日持久的神代大戰。
但最終的結果是沒有任何一個人成功。
同樣的，在往後的三個紀元裡，也有很多人試過。
可依舊是沒有任何人成功。
而眼下的聖樹似乎成功了？
從未有人成功的事情，她成爲了先例。
這似乎在概率學上可以被接受，但是這也能用另一個解釋來回答。
那就是.!
“你怎麼確定是你自己走出去的，而不是被走出去的？”
之前的錯愕已經完全消失，現在有的只是最開始的質問。
因爲這還是表明聖樹可能是原初。
“因爲我覺得，在我之前的人都走錯了方向，也沒有足夠的資格。”
“什麼意思？”
“你知道爲什麼四大聖物中只有我這麼特殊嗎？”
衆所周知，原初的四大聖物之中，只有聖樹是一開始就擁有自我的存在。
這讓她顯得極爲特殊。
“因爲我和她們的‘規格’是不同的！”
在聖樹的揭露中，伊萊特拉知道了這個十分簡單的答案。
“規格不同？”
“對，就像是同樣是金子，但卻會因爲純度而出現區別一樣，我和她們就是這樣的狀況。甚至，比這個還要誇張很多。”
從古至今，人們對於四大聖物都有一個盲區，那就是他們以爲四大聖物之間沒有‘差距’。
實際上，這個差距是存在的，雖然只是存在於聖樹和其餘三者之間。
這算是一個經典的燈下黑。
“你知道嗎？在原初最開始的設想中，我會是承載這個世界的根基。”
“她也是以此爲藍本設計的我。”
“他就是因爲這個纔給了我尤克特拉希爾這個名字。”
“我問過他爲什麼，他對我說是因爲這個名字的含義是‘世界樹’。”
聖樹也回憶着那段即使是對於自己而言都顯得十分久遠的記憶。
那是她第一次遇到永恆王的時候。
在那一次相遇中，她知道了自己的名字，瞭解了自己的來歷。
“我不知道造物主爲何最終放棄了這個設想，但我並沒有因此被她拋棄或是毀滅。或許是因爲我的存在也相當於她造物的證明？”
“總之，那個理由已經不可考了。除非直接去詢問造物主本人！”
“但無論如何，雖然沒有成爲世界樹的我依舊擁有着足以承載世界的規格。”
“所以，這就是我可以邁過那一步的最大理由！”
聖樹擁有的仁慈和包容。
以及她在後來寬恕和包容了以自己的膿血和怨毒詛咒了整個世界河流的褻瀆之龍的能力。
都是基於此點。
畢竟她最開始扮演的角色就是類似於‘原初’的存在。
可能就是因爲自己的造物和自己的偉大發生了重迭，故而造物主才放棄了最開始的構思。
轉而將世界樹變成了聖樹。
“當然，還有一個更加重要的原因就是，造物主陷入了沉睡，至少在今天之前，我和所有人的人們都認爲她陷入了沉睡。”
“什麼意思？”
品出了一點味道的伊萊特拉問出了這個問題。
爲了回答這個問題，她們兩個人腳下的這個房間發生了意想不到的變化。
顏色，存在，都被逐漸剝離。
轉而變成了略顯飄渺的虛無。
伊萊特拉能夠感覺到這不是簡單的投影魔術，而是更加深奧的，直至本質的某種概念投射。
“我不是說了嗎。我雖然沒有被賦予成爲世界樹的使命，可我依舊具備這個能力，因爲造物主爲我留下了足以承載世界的規格。”
“所以我就想，我是不是可以自己去完成造物主最初的構思。既自己成爲這個世界的主人！”
在虛無的黑暗之中，世界出現了，紮根於世界之上的金色巨樹也出現了。
而在聖樹的緩慢陳述之中。
金色巨樹的樹根開始蔓延向整個世界並慢慢將世界包裹在了自己的樹根之下。
“這個過程意外的順利。雖然需要耗費漫長的時間，但是比起其餘那些連可能都沒有的人來說。我的的確確成功了。”
“你開始這一步多久了？”
“從他離開之後。”
“我想要把他找回來，所以我需要更加強大的力量，而這個顯然就是通往更強力量的道路。”
聖樹其實從得知了自己的由來後，就萌生出了這個想法，但出於對造物主的尊重，她並沒有將想法變成實際的意圖。
只是隨着王者自顧自的離開了後，她就和其餘的女神一樣開始了不擇手段。
這一點上，算是莫恩自己的問題。
看着那個幾乎被完全包裹的世界。
伊萊特拉壓抑着自己的興奮說道：
“那豈不是說，我們現在真的具備着絕地反擊的可能？！”
她們不可能獲勝，她們只是爲了陪莫恩走到最後。
這是一開始她們所有人的共識。
但現在，似乎出現了轉機？
可聖樹卻是無情的打破了她的幻想。
“我恐怕需要對你說抱歉了，實際上我之前也一直覺得我快要成功了。不過現在我可以負責任的說，我們應該還差的遠。”
“爲什麼？你不是快要成功了嗎？”
伊萊特拉指了指那個快要被完全包裹住的世界說道。
聖樹則是悵然一笑道：
“我不是說過嗎？那是建立在造物主真的陷入了沉睡的前提下！”
一語驚醒夢中人。
造物主如果真的陷入了沉睡，聖樹的辦法顯然很有成功的可能。
可現在的一切都在說明造物主並沒有陷入沉睡，至少沒有完全陷入沉睡。
所以這種情況下，爲什麼造物主還會坐視聖樹去奪走這個世界呢？
這要麼是無關緊要，要麼就是造物主已經做好了萬全之策。
如果讓伊萊特拉來判斷的話，她覺得可能兩個都有。
這對於造物主而言既是做好了準備的事情，也更是一件其實無關緊要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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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長的嘆了口氣後，ai升格的女神問了最後一個問題。
“我現在幾乎完全接受了你的說法，但我還是要問，你要如何證明你真的是聖樹呢？”
聖樹說的一切都合情合理，也能夠解釋爲何眼睛的預言說不要相信聖樹。
畢竟殺死了羅絲蘿瑞安的聖樹的確是在對着她們所有人撒謊。
這對於作爲當事人的莫恩而言，也的確是非常需要注意的大事。
因爲這關乎到了王的女神。
不過這還是排除不了聖樹在撒謊的可能！
聖樹站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衣裙，那虛幻飄渺的一幕也隨之消失。
“很簡單，我雖然最開始並不知道我的由來，但我的確見過造物主。”
“造物主從來沒有將我們真正的放在眼裡過，所以她也不屑於對我們撒謊。如果你眼前的我的確是造物主，那麼我會直接的承認。然後靜候你們挑戰我！”
伊萊特拉感受到了聖樹的誠懇。
且她的描述也符合自己對造物主建立的模擬人格。
對方高高在上，所以不屑這種被找到了卻還要否認的把戲。
“我明白了。那麼你現在有什麼想要說的嗎？比如我們之後應該做什麼之類的？”
“還有，如果說連你這樣的力量都沒有被造物主放在眼裡的話，我們真的可以做到點什麼嗎？”
她接受自己在造物主面前的無能，可不願接受自己在莫恩面前會什麼都幫不上。
“很抱歉，我也沒有任何辦法。”
只有兩個人的房間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最終，伊萊特拉開口結束了這一場令她遺憾的對話。
“那就按照最開始的計劃前進吧。”
但在最後的最後，聖樹突然打斷了伊萊特拉說道：
“不過，如果可以的話，這件事還是由我到時候給他說吧。”
她撩起自己額前的髮絲說道：
“雖然我最開始也沒有想要殺死她，但這終究是我做錯了，所以還是由我來說吧。”
伊萊特拉表示明白道：
“我知道的，我也沒有打算越過你告訴他。”
這會有效的打擊聖樹在莫恩心中的地位，但沒有女神願意這樣去做。
“謝謝。”
——
在伊萊特拉還在和聖樹對峙時。
聖槍則是聯合魔女召集了餘下的神祗們。
看着如約而至的神祗們。
聖槍直接開口道：
“我很感謝諸位能夠及時趕來，畢竟這是我事出突然的聯繫。諸位完全有拒絕的理由。”
餘下的神祗不多，只有四位而已。
算上他們的王則是總計七人——有一位還沒有王。
當然，歐若拉並沒有到場。
她也是唯一一個被排除在外的序列零。
畢竟她和莫恩一方處於對立面。
甚至聖槍和暗月的意思一直都是應該集合人手提前殺了她以絕後患！
最終這個提議之所以被否定，不是因爲她們覺得歐若拉已經夠可憐了。
而是因爲伊萊特拉判定出不管她比起處理她要更加划算。
無上者們審視着面無表情的聖槍還有站在她身旁的深淵之女道：
“所以到底是爲了什麼？”
“如果是要我們幫忙找你們失蹤的王的話，那麼我們不是已經說了，我們在努力配合了嗎？”
“如果可以，麻煩儘快結束。”
“你們到底想要幹什麼？整個世界都快被你們翻上天了！”
無上者們雖然赴約了，但他們明顯十分不滿。
只是礙於他們並不是一心的，所以壓抑着自己的怒火沒有直接表態。
畢竟他們就算真的上下一心也打不過對面。
“我請求諸位過來，的確是希望得到諸位的力量。”
“啊，原初在上啊，你還想要我們怎麼做？我甚至容忍了你們進入我的神國去找你們所謂的證據！”
一位神祗真的覺得自己快要按耐不住了。
但他和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聖槍居然朝着他們微微欠身說道：
“我請求諸位加入我們以對抗我們的造物主！”
此話一出，全場都陷入了莫大的死寂之中。
原本還坐着的幾個無上者這一刻甚至連自己何時起身的都不知道的就那麼直直看向了她們。
許久之後纔是有人問道：
“什麼？”
“我說，我請求諸位加入我們以反抗造物主！”
“你在開玩笑嗎？”
因爲太不可思議了，所以哪怕明知道不可能，也還是有人問了是不是在開什麼新的玩笑。
“沒有。我們的確需要和原初開戰了。在我們熟知的歷史之外，有一段被長子剝離出去的錯誤歷史。”
“我們的王將那段歷史稱爲白色災厄。然後現在，造物主就在那一段錯誤的歷史中成爲了真正的災厄源頭！”
又是一陣沉默。
而在這樣的沉默之中，打破寂靜的則是唯一一位沒有王的神祗憤然起身道：
“無稽之談。你們肯定瘋了，我沒有奉陪下去的心情了。”
但他才走了幾步，就發現聖槍擋在了他的面前。
這讓現場的氣氛無比危險了起來。
“怎麼？不答應就要處理掉我們嗎？”
他質問聖槍的同時，也試着將其餘人綁在一起。
對此，魔女代替了聖槍回答了他道：
“不是，我們不打算橫生枝節，我只是希望你能聽完這一句話在決定去留。”
“那你要說什麼?深淵的女兒！”
“很簡單，那就是如果我告訴你們造物主是打算重塑世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