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韓年祁終於完成了任務，第一件事就是從大隊長那裡拿回手機。
“談戀愛了？”大隊長看着他，忍不住問了一句。
韓年祁最近，夜裡總是喜歡一個人對着月亮發呆，大傢伙都開他玩笑，是不是在對月思人。
他一直沒承認。但是大隊長問他的時候，他還是點了下頭。
大隊長拍了拍他的肩膀，“談戀愛，很辛苦吧？”
韓年祁低着頭，良久，低着聲道:“我還好，就是覺得跟着我的女人太辛苦，很委屈她。”
大隊長嘆了口氣，“可不是嗎？我老婆懷着孩子，都快臨盆了，我都沒辦法好好陪她一下。也不知道，她生產的時候，有沒有時間。”
大隊長說着話，眼睛有些酸澀。他急忙往天上看，將差點流出來的眼淚憋回眼眶裡。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哪怕是像韓年祁他們這樣在槍口上求生的，行動起來狠辣無比的人，心裡都有很柔軟的地方。平時輕易不敢碰，一觸碰，心都會痛起來。
韓年祁從桌子上拆了一包煙，給大隊長點了一隻，自己也點了一隻，兩個人站在月亮下，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
“明天就回家了，不知道這次能不能多休息幾天。”
韓年祁吸了口煙，沉默着，沒有說話。
大隊長側頭看了韓年祁一會兒，好奇問:“你什麼時候交的女朋友？怎麼從來沒聽你提過。”
韓年祁吐了口煙霧，道:“前不久。之前，沒想過要談戀愛，我自己也覺得很突然。”
“緣分的事情，擋不住的。”
“嗯。”韓年祁又低下頭，抖了菸灰，良久，才道:“我其實掙扎了很久。有時候覺得自己不配擁有愛情，我能給對方什麼呢？我連一個普通男朋友應該做的事都做不到，我覺得自己很自私，我在耽誤人家，對嗎？”
大隊長拍拍他肩膀，“別這樣想。用你有限的時間去陪她，在你能陪着她的時候，不要浪費一分一秒。”
大隊長是個粗人，可說出來的話卻很有道理。這就是生活閱歷給的經驗。
在你能陪着她的時候，不要浪費一分一秒。
韓年祁在心裡默默地念着這句話。牢牢地記在心裡。
韓年祁還在回去的路上，就給慕東悅打了電話。
慕東悅當時正和林染在逛街，看見韓年祁的來電，拿到邊上接聽了。
“你回來了？”慕東悅心裡抽抽地疼，但還是很溫柔地問他。
林染說的，要享受快樂，儘量縮小疼痛的感覺。
韓年祁道:“還在路上，你呢？在哪裡？”
“我和表姐在逛商場，你吃午飯了嗎？”
“還沒有，一起嗎？”
慕東悅點頭，“那你來匯豐廣場這邊，我和表姐在一起。”
“好，想吃什麼？我打電話預訂位置。”
“嗯，西餐？電影院下面有間茶色西餐廳，還不錯。”
“好，我一會兒就過來。”
“嗯。”慕東悅點了下頭，脣角微微勾起，“我等你。”
電話那頭，韓年祁的眸子裡染上幾許溫柔，“好，待會兒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