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結果是不能飛。
不過柳風這廝也不是好招惹的,只見他看了眼竹林,右手舉起對着竹林拍去。
蓬的一聲,手臂粗的竹子發出咔咔不堪重負的聲音,接着斷裂倒下。
蓬、蓬、蓬。
柳風掌力驚人,內力渾厚。只要被他拍中的竹子就沒有不應聲斷裂的,看着那些粗大的竹子一根根倒下,我彷彿看到當年柳風殺人時一掌打在對方腦袋取了人家性命的場景。
太可怕了,這力量絕對不是現在的人能比擬的。一掌下去少說有幾百斤重的力道,拍在任何東西上面也能讓它玉石俱焚呀。
“誰?站住!”身後傳來吆喝聲還有手電筒照射過來的強光。
我聽出是陳邦傑的聲音,這讓我暗道不好,好死不死偏偏在這個時候出來。就算柳風不殺他,那人妖鬼也不會放過他。
強光照射在“我”身上,隨着轉身,“我”用手擋在眼前,遮住強光。
“魏、魏醫生?”陳邦傑驚愕出聲,一副萬萬沒想到樣子。
快走!
我暗示他,只是身不由我,我是在喊,可是身體卻向他走去。
該死的柳風,停下!
我咒罵起來,這混蛋是殺人殺起癮了嗎?怎麼能見人就想把對方性命給取了?
柳風壓根就不理我,依舊向他走去。
我急了,心道該怎麼救陳邦傑纔好。心急的時候我發覺人妖鬼不見了,這讓我困惑。現在我的身體背對着他,可謂是破綻大開,要是他現在出手,絕對是最佳時機。
可是那傢伙居然不見了?
這讓我想到一個可能,他怕陳邦傑,正如這些年陳邦傑一直還活着的道理一樣。肯定有什麼讓他懼怕的東西所以才讓他不敢對陳邦傑下手。
對了,玉佩!
“柳風,你曾救我幾次,別說我不報答你,那人身上有個祖傳玉佩,上有神靈。你要是想傷害他,我建議你最好還是考慮考慮。”
我開口,原本以爲柳風會投鼠忌器,不過這傢伙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依舊上前,步步殺機。
“魏醫生,你沒事吧?”陳邦傑疑惑看着我,關心道。
我不是我,不,那個人不是我!趕緊逃呀!
我內心把他咒罵了一遍又一遍,讓他趕緊跑,可是無論我現在說什麼他也聽不到,最後剩我一人乾着急。
眼看着柳風已經來到他身前不到兩米的位置,甚至“我”的右手手掌微微收攏,準備拍向陳邦傑身上。
“恩?”就在這個時候我驚訝的發現我身體居然恢復了自由,而柳風在我身上發出輕咦聲。
我詫異,心道是怎麼回事。就在這個時候我卻看到陳邦傑身後有道虛影,有個人身穿長袍,右手倒提一根銀色長槍,走遠,漸漸消失。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看花眼了,只是一眨眼那道影子就不見了,所以我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再說,如果說那是個人,沒理由連陳邦傑都不知道他的存在吧?可要是是我身上的怨魂,他又是什麼時候從我身上走出去的?
張東健他們每一次出現我都能感覺到,所以他只要是我身上的怨魂,我沒理由不知道的。
包括如今柳風也在怪異,不正表明那道身影並不是百鬼中的一員,如果是,他們應該互相認識才對的。
“魏醫生?你沒事吧?”陳邦傑又問我一句,臉有餘悸。
估摸我一再二的異常行爲讓他開始對我有了戒備之心,何況這裡是魚塘,之前屍骸什麼的事情讓他現在產生恐懼也是正常不過的。
“沒事,就是有個病人的病有些棘手,讓我爲難。所以想到處走走,想不到走着走着就來到這裡。”說完我笑了笑,撒謊也是臉不紅心不跳。
善意的謊言是好的,沒必要給自己強制帶上內疚什麼的負面心理。
“這樣的呀,原來魏醫生是因爲煩惱,不過魏醫生,這些竹子……”他手電筒照在那十多根被柳風一掌一根拍斷的竹子上,看着我。
顯然他是在懷疑是我做的。
“我剛剛聽到這裡有動靜才跑過來的,不過來的時候什麼也沒看到。真是奇怪了,難道這裡的那個東西真的那麼兇悍?”
聽完我的話,陳邦傑驚恐看了看四周,最後說還是先回屋子裡說。
他的屋子就是用來守魚塘搭建的小竹房,大不過二十平方,一張牀,一張小桌子就是了。
進去後他拿出兩瓶燒酒,又摸出一袋花生米讓我喝一點,說壓壓驚,驅寒。
我點頭,他倒酒。
不得不說燒酒“辣”口,聞起來香,喝下去可就不那麼好受了。火辣辣的,然後似乎是在腐爛嗓子一樣備受煎熬。
還好,喝進肚子裡,感受到一團火燒之後倒也確實讓身體暖和不少,舒適不少。
只可惜這種舒服剛沒多久我就感覺到周身痠痛,尤其是右手掌,好像廢了,居然提不起力氣,還鑽心的痛。
我看了看右手,手掌受傷,腫大。卻是幹剛柳風在使用我身體時那肆無忌憚“砍”竹子的後果。
我得承認他是武林高手,但也不得不承認我的身體還是普通人的身體。所以該死的,我的身體被他整廢了!
之前沒感覺是因爲身體重歸自己的時候沒反應過來,現在酒下肚,暖流鎮驚,所以知覺之類的都變大百倍,也就有了現在的“苦”受了。
“魏醫生,你的手?”我強忍疼痛時似乎讓他察覺到了什麼,此時他指着我的手道。
我又撒謊了,說今天摔跤了。後面叉開話題,聊到他的玉佩是不是佩戴在身上。陳邦傑疑惑,然後把玉佩拿出來,問玉佩怎麼了。
我說沒事,然後讓他這段時間務必要佩戴着。
其實我這樣做無非是想讓柳風知道我並沒有騙他,畢竟以後需要他的地方還多着,如今關係搞僵硬了,對我沒好處。
柳風冷哼一聲,明顯也知道我的伎倆。後來他走了,而我也總算鬆了口氣。
身體痠痛和右手整條廢了的感覺讓我不得不提前離開,和陳邦傑說有事,再次不顧勸阻,走了。
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現在我這種情況需要好好睡一覺,還需要治療手臂。
治療手臂簡單,去醫院找到值班的魏晨他舅,立馬就處理好了。右手確實是斷了,所以走出醫院的時候右手已經綁了木板,用繃帶綁緊,再掛在脖子上。
用魏晨他舅的話來講,右手掌裂了,這是用手掌劈石頭?我苦笑,說算是吧。
最後他看着我,許久後才說年輕的時候他也年少輕狂,打架鬥毆這樣的事情沒少幹,可是現在後悔了,周身疼痛,就因爲年輕的時候不懂事,所以什麼都整,身體瞎“透支”。
現在好了,該“還債”了。
臨走時他叮囑我讓我老實點,我點點頭,很誠懇的樣子。其實,一出醫院我就忘了。
回到住處叫醒秋月,老規矩,我說說今天殺鬼了,她轉身回房間……
其實我挺好奇的,不知道被封印在那個小小瓶子裡的黑色小人究竟有什麼用。怎麼總感覺怪怪的,尤其是最近秋月行爲異常,就更讓我內心多了個大大的問號。
想不通就不想,這是我一貫的作爲。最後躺在牀上的我在全身疼痛伴隨下睡了過去。
一夜無夢,一覺天亮。
這對我來講已經是很幸福的事情了,試想過去三年裡每晚都有噩夢,沒有一天能睡個踏實覺。那種折磨一般人受不住,不死也就剩半天命了。
還好,我還活着。
只是讓我奇怪的是,我的眼睛看東西不再像昨天那樣能看到異樣。昨晚看魏晨他舅的時候還看到他身體四周有白色氣場什麼的。現在看人看秋月什麼也看不出來。
和過去一樣,我變的普通了。
我想,昨天那股力量悄然沒了。因爲不是我本身的,而是那個人暫時借給我的?可爲什麼呢?
我,始終想不通。
今天去醫院上班打算請假,一來我右手斷了,而且全身痠痛。二來昨天和張東健他們鬧了點意見,我不想召喚他。
甚至我也不想理會身上這五隻死鬼。
要是不請鬼,昨晚我就真的死了。你說我能不怨恨他們?
只是剛進醫院就看到我不想看的一幕,張琴和黃新明兩人肩並肩走着,互相交換早餐吃。
明明那豆漿張琴喝過,黃新明結過來後也不客氣,接着喝。
這裡麪包含什麼意思我最清楚不過,看來他們倆人又好上了。
我在他們背後,所以他們沒注意到我,依舊做着過分恩愛的動作。還說什麼中午吃什麼,哪個菜好吃什麼的。
我衝他們倆人翻白眼,對着他們豎中指!
“憤怒就揍他呀!乾站着有什麼用?”朱倩倩突然道。
我冷笑,這女鬼居然也敢小看我?
我還真的敢揍他!
我大步上前,來到黃新明後面一腳踹向他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