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出現的腦袋不是人妖鬼的，而是一個少年的腦袋。
我見過他，在魚塘裡游泳溺死，因爲他很瘦小，所以我記住了他的模樣。
“又來了。”小璐道。
我警覺看着她，心道她看到了？
我不動聲色，問她什麼又來了。結果她說那種感覺，溫度下降的感覺。
我哦了聲就沒在理會她，可是現在四周那麼多觀看白霧而不知道兇險的人該怎麼辦？
遣散他們是不太可能的，可是他們留在這裡就只會徒增傷亡，丟了性命。
誰也不敢保證接下來會有什麼事情發生，人妖鬼會不會再次施什麼蠱咒讓這些人也不由自主相繼跳到江河中……
萬一來真的，我一個人兩隻手可就是變成一百隻手都沒無力迴天了。
“怎麼了？”小璐扭頭看我，一臉迷茫。
我躊躇着這個時候要不要大喊大家快逃，有炸彈之類的話。
“喂，小老公，你怎麼心不在焉的？”她又問。
我回她一個微笑，實在沒時間去解釋太多。更該死的是，那個瘦小的身體踩在水面上向我這邊走了過來。
他在笑，又不像在笑。他似乎暴戾，但是看起來很平靜。
“柳風。”因爲對方這股似是而非的感覺讓我充分意識到他的危險，現在我也不管其他人那麼多，忙召喚柳風。
魏冬寒自從吃了鬼之後我對他保留召喚，我覺得他在利用我，要做一件和可怕而且對我傷害很深的事件。
所以現在我不單不用召喚他幫忙，反正在策劃着怎麼把他殺了。
“柳風？”這次召喚柳風居然無效，因爲他沒有回我。
不用看那傢伙是個小氣鬼，還在爲之前我重用魏冬寒的事懷恨在心。可是他一個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鬼，胸懷怎麼就那麼小呢？
“讓我幫忙唄，只要答應把你身體借我玩幾天。”朱倩倩很樂意笑道。
對於這個女人，對於我要變幾天人妖，我是拒絕的。
所以我是毫不猶豫就拒絕了她，再說這女人能幾分能耐？
“喂，喂，我很厲害的呀！”她又道，表示不公。
我撇嘴不理她，抽出殺豬刀。
管他大爺的這次怎麼整，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小老公，你怎麼還帶着殺豬刀？”小璐有些詫異，還伸手去摸殺豬刀。
我挪開了，殺豬刀這種兇器什麼的怎麼能適合女人摸？還沒等我去防備她，卻見小璐後退，離我遠遠的樣子。
我好奇看着她，心道這女人又怎麼了。
“姐姐說你拿出殺豬刀的時候讓我離你遠一點。”她小心翼翼帶着幾分謹慎。
“哦？”我再一次對小璐她姐充滿興趣，那女人似乎懂得不少呀。
“看，白霧瀰漫到這裡了。”期間有人喊。我猛然扭頭看，確實白霧已經瀰漫到岸邊，延伸到公路。
不過，那也是因爲那個瘦小的傢伙已經來到岸邊，準備上岸。
我看着他，他也看我，不一會我到吸一口氣，頭皮發麻。
不遠處白霧水面上依稀還有幾個虛影，等我看清的時候才發現那些虛影都在怒目帶着嘲笑看着我。
他們都是被人妖鬼害死的人，我親眼看到他們在水裡掙扎，直到死亡。
看來人妖鬼也在附近纔對。
我苦笑道。
眼前的情況還不夠明顯嗎？完全是傾巢而出，要說人妖鬼不來，我還不信了。
想到這裡我手上力道又加了幾分，即便此刻右手因爲剛恢復的原因被我加大力道而弄的有些疼痛。
這份疼痛卻也在提醒我，要小心應付。
瘦小的人已經上岸，爬在我面前欄杆上仰頭看着我，咧嘴一笑。
我罵了句滾，直接踹腳。
宣戰開始，就從這一腳踹下去之後。
我當然沒踹中對方，因爲他腦袋一扭就躲開了，而且還閃電一般出手準備捉住我的腳。我驚慌收腿，身子下意識後退一步。
而他也在這個時候身子後縮彎弓縱跳，一躍四五米高，再落地的時候已經是我剛剛站立的位置。
如今我和他正式對持，面對面，他赤手空拳卻氣勢囂張。我手持殺豬刀，不過氣勢上不如他。
他散發出來的是那種無畏無懼不怕死的氣勢，而且給我一種百分百能把我殺死的錯覺。
我？
只有殺豬刀，只知道誰想傷害我就砍誰。
“你不該多管閒事的。”他道。聲音是人妖鬼的。
我驚訝，隨即心想眼前的瘦小青年其實就是人妖鬼所化？不過聯想到河邊水霧裡還有許多人頭在等我，也許事情並非如此，人妖鬼還能化身幾十個不成？
所以現在我所看到瘦小青年就應該是瘦小青年的，至於聲音應該是人妖鬼通過利用他發出來的而已。
“什麼叫多管閒事？”我反問，攥緊殺豬刀伺機出手。
我身上唯一的打手柳風沒出現，這讓我內心有怨恨的同時也有些心緒不寧。我懷疑自己，懷疑自己是不是眼前這種鬼的對手。
我對付的是一隻鬼，可也等於對付水霧裡其他的鬼，還有人妖鬼。實力懸殊，實在容不得我認爲有足夠的力量去對付他們。
人貴有自知之明嘛。
“我管我魚塘一畝三分地，那是我的地盤，你闖入，試圖阻止我，填魚塘，這就是多管閒事。”
“哦哦哦，那我就填你魚塘又怎麼滴？我明天就填，我明天不填我後天填。總之，要麼你殺了我，要麼我填了你。”
我做了個瘋狂的舉動，就是和他撕破臉。
管他個三七二十一的，眼前這情況我看我是凶多吉少了。反正是要死，死也要死得有尊嚴一點。
“找死！”人妖鬼怒了，怒喊一句後瘦小青年身子平移而來，右手平伸對我一掌轟來。
來的速度很快，基本是一秒間人就來到我身前。
我驚訝，驚訝之餘右手殺豬刀揮砍過去。
我刀在手，刀的鋒芒足以讓不管是人還是鬼都知道它能傷人性命。所以即便他武功再高，也總不能單手接白刃吧？
事實是，這混蛋真的單手接着了我的殺豬刀，在我驚愕看過去的時候對上他鄙夷的笑意。
於是他手一扯立馬就把我扯的飛出去。
砸在地上我才醒悟，鬼是有神通的，只要神通夠大，就是子彈也奈何不了他呀！
我快速爬起來，手持殺豬刀再次掄了過去。講蠻力和殺意，他怎麼會是我對手？我把他當豬殺就好了，認準他的脖子，橫刀過去。
他閃開了，我的速度不如他。所以他很輕鬆的就閃開了，這讓我心驚之餘忙抽身預防他偷襲我。
當然，他並沒有偷襲我。也許是覺得我不是他對手，所以壓根就沒把我放心頭上，也就不屑偷襲出手了。
“柳風，你再不出現可就別怪我了。”強敵在眼前，容不得我威脅他了。
我要逼他出來方法只有一個，殺意。
可惜，他還是沒出現，即便我腦海已經殺豬增加殺意，可是柳風依舊沒有任何反應。包括張東健他們也沒有反應，彷彿已經對我這種威脅直接忽視了。
我早就想過這個問題，但是沒想過居然那麼快。
暗罵一句該死，又躲開對方撲來的身影。我咬牙，提刀再次撲去。
我砍一刀，我又砍一刀，再砍……
簡單的動作，重複着。
對方也不急着反擊，置我於手掌一般繼續玩弄。他就這樣慢慢閃避，嘴角帶着笑意。
我把柳風他們恨了個遍，腦海也不殺豬了，改爲殺鬼。
我早就知道了，所以現在也別怪我太狠，是他們選擇了逃避不幫我。我不能殺人，殺鬼卻在我計劃之中，也已經順利砍殺幾隻。
腦海中食肉鬼出現在眼前，他驚恐看着我，身子後退。
“咦？小子，你……”柳風這混蛋終於開口了。
我沒理他，依舊逼向食肉鬼，提刀一步兩步，任由他驚恐，嚇的渾身顫抖。任由他掙扎，想飛天縱地。
“不！你不能殺我，我也是屠夫，我們是一家。”食肉鬼道。
我沒理他，就像我沒理柳風一樣，此刻我只想做一件事情，殺！
“小子，我幫你就是了，你住手！”柳風焦急道。
我偏偏不和他急，手起刀落將腦海中存活的食肉鬼砍殺。繼而腦海又浮現另一隻鬼，我再次提刀。
“天呀，你居然殺鬼！”張東健驚訝出聲。
包括朱倩倩也說話了，可是我還是沒理他們，繼續做着我認爲對的事情。
柳風他們突然變的安靜，我繼續沉浸在我的世界中殺鬼，只是當我揮刀下去的時候眼前豁然開明。
原本只是腦海的鬼變成了眼前瘦小青年，他在躲閃，依舊很輕鬆的樣子。
我不知道爲什麼會從腦海跳躍到現實，不過我卻有一種說我能殺他的感覺。
我揮刀，陡然手中殺豬刀轉變對着他攔下過去。我看到原本閃避輕鬆的青年臉上閃過一絲驚恐，下一秒我的殺豬刀劃過他的身體。
他沒死，身子快速爆退，被我砍傷的位置冒着黑煙。
他驚愕低頭看傷口，又難以置信看着我，顯然沒想到一直碰都碰不到的我怎麼突然間能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