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這個夜晚,似乎註定無法安寧了。
就在何府驚變發生前一刻,距離其不過幾裡外的地方,再起喧譁。
好不容易寂靜的林道中,再度爆出一聲巨響。
大地像是豆腐一般被沉重的氣勁給狠狠地撞破,那些高空墜物般的呼嘯的狂風,猛得能讓這一小片的地面劇烈震盪,四面的土壤直接崩裂、垮塌,大量碎石塵土全部激盪而起!
這道攻擊,彷彿造成了好像炸彈一般的效果。
煙塵繚繞,灰土瀰漫。
加上此刻本就是昏暗陰黑的深夜,四周的景物,好似罩上了一層灰濛濛的薄霧,使人看不真實。
隱隱約約的,數十道人影,爭先恐後的於間竄逃。
緊接着,遠處傳來一陣細微的馬蹄聲,隨後聲音越來越響,只不過幾個呼吸間,一支彪悍的騎兵,正簇擁着幾人,從山道上疾奔而至。
那迎風招展的旗幟上,分明寫着【西涼】二字。
“該死的!居然如此倒黴的撞上了他...”
前方逃竄的一羣士兵裡面,身披盔甲的領頭人,雙眸驚異而又震顫的,死死盯着後方追趕上來的騎兵中,一個臃腫的身影。
他什麼話也沒有說,但那男子的身份,卻呼之欲出。
他就是大漢相國,當今長安之主,董卓!
除了他,天下間又有誰能夠讓如此多的西涼名將、騎兵,屈身於後,伏隨尾銜?
洛子陽下意識地皺了皺眉,因爲他在洛陽的家便是毀於西涼鐵騎手中的原因,他對董卓還有這幫西涼士兵們的印象十分惡劣。
畢竟,要不是這些西涼蠻人的燒殺搶掠,他也不會落到如今這般背井離鄉的下場,回想起自己被迫離鄉忍辱負重,洛子陽就一陣牙癢癢。
他本是孤兒,從小到大都是在洛陽長大的,所以他給自己取名爲洛子陽,洛陽對他來說,意義非比尋常。
隨着後來加入了大漢禁軍後,他心中的責任,愈發的沉重。
對於董卓,他自然也是有着濃郁的怨恨。
“嗯?”
眉頭微微一挑,洛子陽視線投向董卓,眼眸中閃掠着異樣的光華。
隨着翻身下馬的董卓,走上前來,此時自持藝高人膽大的董卓身畔周圍,可也沒有一點護衛。
若是就此拿下了他,那麼豈不是天大的功勞?
說不定,甚至還能夠...幫助皇帝重振昔日大漢雄風?
這個想法一出現,便再難以遏制。董卓卻是隨隨便便的站在原地,慢悠悠地抖動着身上的肥肉,似乎沒有察覺到這些躍躍欲試的邪惡用心。
當然,也可能是因爲他,對於這些居心叵測的殺意...根本不在意!
洛子陽心中的念頭,一經萌發,就迅速的成長,愈想愈覺得大有所爲的他,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當然,他並不是癡心妄想,而是確實有所倚仗的。
畢竟此時,在洛子陽他的身後,跟隨着的這四十來位士兵,可都與一般的普通士卒大不相同。
他們可都是昔日皇宮中,少有的幾支還具有戰鬥力的禁軍,單單論氣勢的話,也不會比那些久經沙場的老兵弱多少。
更何況,他們這些人,可都是掌握了氣勁的基礎,也算是劉家少存的幾支還能調得動的軍隊。
哪怕他們都只是單純地揮舞着武器,毫無章法,不會任何武藝,但是他們身上的氣,想必,卻也能夠彌補了這份不足。
畢竟,對於一名士卒來說,有沒有氣,那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的差距。
而沒有對董卓的實力有個正確認知的他們,自然覺得董卓這傢伙,是得意忘形了。
“...”
“...”
“殺!”
相視凝視,衆人停止了逃跑的想法,惡膽從生,決定來一次擒賊先擒王的逆轉!
“哈哈哈,來來來!”
面對躍躍欲試的士兵,董卓放聲狂笑,沒有多餘的廢話,凝重的氣罡瘋狂運轉間大量氣霧滋生出來。
他五指收攏,猛然捏拳,頓時整條手臂青筋爆綻,氣流滾動,向着面前打算負隅頑抗的將士,一拳暴然轟出!
“嘭!”
被找上的士兵,當場斃命!
董卓殺的興起,擡臂又是兩拳。
“不好!董卓居然這麼厲害計劃改變,撤!我們分開抵抗,儘量爲陛下爭取逃跑的時間!”
見短短几個交鋒,手下就損失了六七人,而且還是死在董卓他一個人手中,洛子陽面色一變,當即立斷的下令撤退。
保護着洛子陽緩緩後退的時候,原本混亂的陣列之中,衝出了十數個身影,向着他的身形而來。
原來是眼見董卓的兇威後,這些禁衛士兵們,絲毫沒有貪生之意,紛紛折返,與身後的西涼士兵戰作一團,想要爲洛子陽留出生路。
既然不可能全部離開,他們決定至少送出一人去報信於外。
想了想,更多的士兵轉身,目光看向董卓。
“殺!”
“休要讓他們靠近相國大人!放箭,放箭!”橫眉豎眼,一聲厲喝,一員跟隨在董卓身後的將領,大聲喝令着身後的麾下將士。
他們紛紛彎弓搭箭,羽箭射出,猶如毒蛇一般,讓那十幾個抱着決死之心衝出的人影,在半空之中硬生生地改變了方向,躲避着那致命的長箭。
“主公,此地不宜久留。”
都伯橋折手持弓箭說道,對方不斷有垂死掙扎的將士,抱着幾乎不可能實現的念頭,想要向着這邊而來,皆被他和他手下的將士擊退。
都伯,指的就是什長以上的百夫長,雖說是低級武官,但卻是戰場上廝殺的主力,尤其是在混戰的時候,便是由都伯率領麾下的士卒衝鋒在第一線。
而作爲護持董卓禁衛的橋折,更是有着不比一般的雜號將軍弱多少的實力。
不過,董卓卻是擺了擺手,對山澗之中的大戰已經沒有了興趣,他看了一眼自家西涼士兵陣列之中,那大軍重重包圍的所在,微微呢喃。
“讓他們都撤下吧,老夫還沒有羸弱到這麼需要人保護的地步,況且,這些人,可是最好的發泄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