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瞭解始末,直氣得三尸神暴跳如雷,五靈豪氣騰空。也就是子龍向來冷靜,若是換了三爺翼德,只怕就要催馬提兵直殺狼族營地了。
趙雲走到屍陣之前,按照蜀國祭祀軍文念道:
“漢將軍趙,代天函昭,即行即止,擁漢於此。
恨敵無恭,貔貅獸行,施及絕域,四物爲焚。
當有所爲,萬里宣威,俾及四夷,敢不承命。
今也哀矜,痛失良弓。魂歸長夜,志堅驍忠。
生則有勇,死則成名。凡我勇士,莫泣莫行。
當遣有司,致祭尚功,彰顯王化,猶愍精忠,
伏惟尚饗!”
言罷,取酒三碗,上敬黃天,中供厚土,下祭士卒。轉身一抖戰袍,對着兩個聖女用南蠻話言道:“儘快安葬勇士,且讓衆人散去,驥翼和海倫來我帳中商議如何應對。”風驥在旁邊輕身翻譯。
尹卡莉,強行記下趙雲漢語發音。轉告衆人,戰神已然冊封了死去戰士,他們將進入戰神神殿。衆人這才悲傷之中稍有安慰。
有人問到何時起兵報仇,聖女沉着臉答道:“戰神自由主張,犯神威者,必有報應。不必心急。”衆人敬服,各自退開,去做手頭之事。
在趙雲殘帳之中,以槍爲筆,海倫和驥翼,把草原形式畫出。知道狼族勢力龐大,子龍也暗皺眉頭,眼看若是起兵攻打,兩族中最多不過千人,而且訓練不精,裝備不齊,萬萬不是狼族數十萬人的對手。
若是換了旁人,也許就打消了報仇的念頭,暫時忍辱負重了。但子龍一生英雄,若不是怕連累了鸛族,受此偷襲,就是單槍匹馬也要殺上狼族家門。
“如此說來,狼族中人並非都來襲擊於我?昨夜偷襲之人不過是五萬人的小部族?”子龍沉吟片刻問道。
“不錯,青狼使者還在營外駐紮,今日送來禮物慰問,未曾得到戰神指引,我們沒有接受。”驥翼回答道,他也知道此時起兵報仇,只怕整個部族都要覆滅,起兵千人已是極限,族中沒有青壯,如何放牧?若是狼族分兵來襲,又如何應對?心中甚爲煩悶。
“尊貴的戰神。若是調動投奔我們的全部部族,可出兵萬人,但只怕他們不肯全力相助,那樣的話,能有五千人就不錯了。”海倫默默計算了一下,說到。
“五千人?”子龍一笑:“若得五千精銳,某踏平狼族也非難事,只惜這五千人也不過是烏合之衆,難以用兵。”
“我們也許可以聯合牛族。”驥翼想起兇目,用手按住太陽穴發問。
“求諸外力,不過權宜之計。”子龍搖頭:“罷了,我已有主張。”
“海倫,明日青狼族送來禮物一律收下,此時我們不可與之交惡,當盡力修好,此爲遠交分化之策。但也需加倍提防,其人心思難測,不可大意。”
海倫聽了翻譯,點頭應下。
子龍再三詢問,確定海倫未曾誤解自己意思,接着說道:“所屬部族,少則五十人,多則百人,讓他們出兵前來鸛族營地。驥翼,你挑出三百精騎,待隊伍整合某帶你們去那五萬人的狼族營地。此事,且以十三日爲限。可好?”
“好。”驥翼點頭:“每族多則百人,少則五十,加在一起不過五百之數。我們自己出兵三百,也不過八百士卒,只怕還是少了些。”
子龍一笑:“如今不可和狼族交惡過深,且放了其它狼族,只要給那偷襲我們的小族些教訓就好了。人多反而不妥。此次前往,動手的不過你我二人,若非爲了立威,其它部族原本一人不必出的。”
海倫聽了翻譯急忙反對:“戰神雖然無敵,對方几萬人,怎麼也不行,還是暫時修整一下,等到我們人數足夠,再報仇不遲。”
“遲了!”趙雲搖頭道:“如此行徑,若無反擊,只怕下次千人部族都敢偷襲我們了。你莫要擔心某。不過幾萬烏合之衆,某家視其不過土雞瓦狗一般。”
驥翼和海倫聞言都心中敬服,既然戰神心意已決,也不再多言,各自出去安排事情不提。
子龍獨自坐在殘帳之中,環顧四周,冷笑不止:“小小蠻夷,不過騎些駑馬,開幾張短弓。竟然偷襲某家。虧得某還想感化四方,少興刀兵,如今想來倒是某短視了。待某練出些精兵,讓爾等知道大漢威風。”
趙雲在帳中,又喚來三個祭祀,反覆詢問草原上各個勢力分佈和情況。又親自探望了傷兵。鐵草傷勢已經包紮完畢,他只是脫力嚴重,頭上的傷倒是沒有大礙。子龍聽聞自己身邊十七騎,如今只剩鐵草紅葉兩人,也是一陣心疼。
鸛族傷兵不多,此戰後能活下來的男人不過十數人,其餘皆是力戰而死,倒是戰族還有近百傷員。探罷衆人,趙雲最後來到兇目帳中。
兇目昨晚受傷雖重,體格卻好。昏迷半日後不知何時竟然進入了夢鄉,子龍進帳之時,正聽得兇目鼾聲如雷,見這兇漢躺在牀榻之上,手裡猶自握着巨斧。旁邊人急忙解釋,這兇目死活不放手,他力量又大,強行取出怕傷了他的手指,只好任他拿着。子龍讚歎:“真猛士也。”
第二日,戰鸛族明面上收下青狼禮物,暗自加緊提防。營中個人都是全力以赴,或修整營地,或用心操練。
子龍命製造四米以上長槍若干,並統一粗細,以便槍頭替換。除了長槍之外,製造不到一米直徑的小金屬臂盾,用皮條掛在肩膀之上,內有臂環,盾牌可以固定在左臂之上,解放出戰士左手可以作戰。又命人統一製造一石弓,弓鉉也可以互相置換,這本事大漢精銳方能配置的武器,如今戰鸛族人少,子龍乾脆都按要求配置上。
正規戰士不在穿着皮甲,而是整塊金屬打造的胸甲,分成前後兩片。頭盔也改制成金屬,以增加防禦力。
每個騎士配一柄長槍,一張戰弓,三壺箭(一百五十支),一面臂盾,一把曲刀,一壺酒。裝備日漸增多,穿上統一的甲冑列陣之後,當真是威風凜凜,殺氣騰騰。沒能入選正規軍的戰鸛族人都是心下羨慕,私下用心操練武藝。只盼有一日自己也能列陣其中。
轉眼間,時日過去十餘日。青狼使者未曾得到青狼王進一步指示,未敢提出結親的要求,只是終日探看戰鸛族虛實,但戰鸛族訓練戰士都隱藏甚好,只讓他看到了輪換之人訓練,但也讓使者甚爲心驚了。
戰鸛族附屬部族戰士,大都集中在戰鸛族營地附近,遵循戰神指示,未曾讓他們進入營地,只在營地周圍四個方向裡許的地方分別紮營,無形中爲戰鸛族增加了守衛範圍。
趙雲已然再次入睡兩日。眼看戰神醒來就要出征三頭狼族,戰鸛族衆人無不心中憂喜參半。正在此時,青狼使者卻接到了青狼王的回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