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雨晴的辦公室在頂樓最靠裡的位置，電梯需要刷工卡纔有權限去頂樓，訪客要按通話門鈴，顧雨晴那邊給了權限才能上頂樓。
陳涯在電梯裡按過通話門鈴後，顧雨晴接通立刻就掛了，隨即電梯頂樓的按鈕變成紅色。
不一會兒，電梯門開，陳涯已經站在金隆大廈的最高樓層。
迎面是文化牆和綠意盎然的盆栽，地面上用純色石子擺出太極的圖案，可能是出於什麼風水上的考慮。
側邊牆上掛着一幅國畫大師的水墨殘荷，看上去十分抽象，往深處走，靜音自動玻璃門打開，露出氣派的休閒區和會客室。
頂層只有顧雨晴辦公，她一個人霸佔了一層樓，從這層樓的各種奢華佈置就能看出，她平時過的是怎樣奢靡的生活。
再聯想起樓下逼仄的工位和忙得腳不點地的普通員工，陳涯搖了搖頭，暗中感嘆了一會兒階級差異。
順着門牌走到最深處，在一扇自動調可視度的高科技玻璃門前站定，頂部的門牌寫着幾個小小黑體字：總裁室。
伸手敲門。
兩個女生喉嚨滾動着看了一會兒，陳涯揮了揮手，她們纔回過神來，一起坐電梯到了樓下。
顧雨晴揮拍打了兩下球，笑着隔網問道：“你應該知道網球的規則吧？”
顧雨晴把球扔了過去，道：“讓你先發球。”
陳涯鬱悶地站在原地，這是他從來沒有接觸過的領域，他壓根兒不知道5.0級的網球水平到底是什麼概念。
他的運動神經還是挺不錯的，但是完全沒有接觸過網球，連正確的發力姿勢都不知道。
她一邊講解，一邊發球打了一輪，跟陳涯說清楚了網球基本規則。
陳涯衝那女人點了點頭，算打了招呼，那女人也回點頭，但眼睛一直死死盯着他。
兩人都換上了運動短裝。他們是分批次換的，先是陳涯出去等，顧雨晴和巫秋桐在裡面換好衣服，接着是陳涯在裡面換衣服，兩個女生在外面等。
“那怪不得，日本產的手機都有放偷拍功能，拍照音量不能關。”
站到樓下網球場上，兩個女生才終於變得正常起來。
她說在學校球壇是一把好手，就意味着她起碼有成爲職業選手的潛力！
但她說話藏一半露一半，講得好像她的實力只是在學校裡算行一樣。
顧雨晴讀的那個高中，每年都出一批網球錦標賽的苗子，說是美網的青訓點也不爲過。
他擡起頭，正好看到眼前巫秋桐慌亂的把手機放下，而在那之前，那手機無疑是對準自己的。
有那麼一瞬間，這空曠的頂樓好像變成了恐怖片拍攝基地。
陳涯在認真聽的同時，也在觀察顧雨晴的動作，嘗試在腦海中模仿，爲接下來的正式比賽做準備。
辦公室裡除了顧雨晴，竟還有一個女人，身穿藍衣，染着金髮，嘴脣豐盈水潤，正興致勃勃地上下打量陳涯。
顧雨晴的爹都快六十了，哪還去運動啊？
而且她哪裡會去穿男士短褲，以顧雨晴對自己形象的苛刻態度，打死她，她也不會穿男士短褲的。
……本來他見識過不少頂級的技能，對頂級【魅力】會有什麼效果，早有心理準備了。
遺憾的是，因爲是一邊講解一邊打，顧雨晴明顯沒有認真，陳涯奮力回過去的球，她都閒庭信步地接住並且打了回來。
這套衣服是修身款式的，貼合性很好。本身陳涯平時堅持鍛鍊，身材輪廓線條很好，穿上運動短裝後，就更顯身材了。
“你有什麼？你穿短褲？”陳涯汗下。
陳涯頓時心中不爽，這女人，對待自己的事情，居然還不及跟閨蜜扯閒淡看重。
“好，今天就先從第一個任務開始吧，我想想……”顧雨晴仰頭，用手指點在嘴脣上，看上去頗爲可愛。
“小帥哥，你可小心一點啊，這個女人網球實力很強的。”巫秋桐在一旁提醒道。
巫秋桐垮着臉道：“我是秋桐，又不是球童，我可不跑來跑去撿球。”
顧雨晴抱着雙臂笑道：“你好歹是個男生吧？你可別說，你在體育上還沒自信贏我。”
他本身就長得挺帥，稍微打扮一下，再加上初級魅力的加持，向來無往不利。
陳涯臉上浮現出怪異的表情。
“我有點事，你先坐在那裡，對就那個小沙發上，在那裡坐好，等一下，我處理完事情，再來跟你說我們的事。”
巫秋桐顯然是把持不住了，說不定照完陳涯的照片，回頭還要拿去跟自己的小姐妹炫耀。
顧雨晴偷偷打量着陳涯，而陳涯也恰好目光移過去，兩人的視線在空中撞上了，顧雨晴一陣莫名的慌亂。
接着，玻璃門響起“咔噠”一聲，裡面傳出顧雨晴故作鎮定的聲音。
陳涯轉過身：“哦？你的事情忙完了？”
不一會兒，她真的掏了一條短褲出來，舉在半空中道：“你穿可能有點小，先試試，實在不行，就穿你現在這身，也不是不行。“
陳涯是一點都不信她之前沒有考慮好的，這麼大金額的投資，她肯定不會當兒戲來對待。
“好，大概就是這些，現在正式開始吧，打5局太累，我們就打3小局吧。”
他們昨天約定，解決顧雨晴提出的十個任務，就能拿到她的投資。
然後她如同握着武士刀一樣，反手一拍，那顆黃澄澄的網球風馳電掣般的，以極低的角度，飛快掠過陳涯身邊。
他推門而入，身穿白色襯衫，臉上掛着一幅金絲眼鏡的顧雨晴，端正地坐在碩大辦公桌後。
兩人棒讀般的臺詞傳過來，陳涯憋得實在難受，站起身，想出門透口氣。
……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考慮算了。
陳涯擡起頭，巫秋桐一臉黑線地擺弄手機道：
“我不是明明按了靜音嘛？！怎麼還這麼大聲哦！”
她們倆的行爲很好理解：昨天投資點數購買了頂級級別的【魅力】能力後，他對異性的吸引力提升了1000%。
好像自己在被某些人審視、窺探。
“咚咚咚。”
顧雨晴滿意了那就是滿意了，顧雨晴不滿意，你做得再好也沒用。
一旁的巫秋桐在一旁鼻子都皺了起來。
但碰到顧雨晴這個難纏的對手後他才意識到，光有初級的魅力是不夠的。
……
他的語氣裡多少帶點諷刺意味，但顧雨晴厚着臉皮絲毫不爲所動。
連她的閨蜜巫秋桐都能想到，陳涯能不能通過考驗，就是顧雨晴一句話的事。
這人腦袋裡究竟在想什麼？
“哇，你這一上來就給人家小帥哥下馬威，是一開始就不想讓他贏啊？”一旁的巫秋桐發出誇張的聲音，“你5.0級的網球水平，欺負人嗎？”
陳涯沉吟道：“既然你沒有受過職業訓練，我沒有藉口打不過你，何況，拒絕也沒有用，我跟你打。”
只要能通過“魅力”搞定顧雨晴，他就能獲得整整1億美金的投資。
“是啊，小日子腦子一直都是這樣的，連手機都又笨又猥瑣，哈哈哈哈……”
“？”
所以問題的關鍵根本就不在於陳涯能不能完成這十個任務。
兩人在那邊切切察察，顯然也是在討論陳涯的顏值。
“嗯，差不多。”顧雨晴道，“不過，擊球區、標識線有一些不同，計分也不同。先打一局試試吧。秋桐你幫忙計分和撿球。”
陳涯閉上眼，深呼吸三次。
忽然，陳涯似乎感覺到側臉有種灼燒感，額前杏仁體也隱隱刺痛。
所以，陳涯在手頭的成就點數本就緊張的情況下，硬是把大量點數都投在了【魅力】這個技能上。
顧雨晴當然沒真打算讓她當球童，剛纔只是她故意玩的諧音梗。
一旁的巫秋桐聽出了他的心思，眯起眼盯着他，欣賞又多了幾分。
不過那隻眼睛一瞬間就消失了，留下百葉窗在空中搖曳，接着，陳涯聽到門內傳來一陣亂糟糟的聲音，翻箱倒櫃一般響了一陣。
大不了以後刷一刷那個成就，每天都戴那副眼鏡過生活就好。
“那麼，第一個任務，就定爲……”顧雨晴眼珠子轉了一圈，道，“跟我打網球吧。”
他之前好像瞥到過，【王牌間諜】成就中，好像有個叫做“普通人眼鏡”的道具，戴上之後就會變成沒有任何特色的普通人。
“真的嗎？……”
今天從家裡出發，到這邊來的一路上，他就已經被各種女生團團夥夥偷拍了十幾次。
他猛然回頭，在一旁關得嚴密的百葉窗之間，一隻黑不溜秋的眼睛，從縫隙中露出來，正死死盯着他。
“我有短褲。”顧雨晴彎腰，在旁邊的櫃子裡翻找起來，“我其實覺得男士短褲穿起來還要舒服一些，平時私底下訓練沒外人看到的時候，都是穿短褲的。”
陳涯坐在旁邊聽了一下，兩人聊的全是一些明星娛樂八卦，壓根就沒什麼正事。
顧雨晴都不介意，他還能說什麼呢？
“喂，那個，陳涯，”顧雨晴停下了假笑，忽然正色道，“我們來談一下我們的事情吧。”
陳涯思考了一會兒，擡頭問道：“你受過網球的職業訓練嗎？”
顧雨晴眼前一亮，道：“好球，發得不錯！”
就在他發消息時，忽然聽到一聲輕微的手機照相機響聲。
“不過，我沒有帶運動裝備，網球短褲之類的，都沒有。”陳涯道。
陳涯換好衣服出門時，他明顯感覺到，顧雨晴和巫秋桐都是眼睛一亮。
陳涯現在也不慌了，他早就做好了萬全準備。
門內悄無聲息。
結果聽到今天這個“任務”後，他又開始不自信了。
好在陳涯也不是沒事做，掏出手機，編輯了一條消息給楊昌碩發了過去。
本來昨天收到了顧雨晴打來的1千萬後，他還覺得，顧雨晴可能開始認真了。
顧雨晴道：“你這手機是哪兒買的？水果X。”
但是，他不打算去戳破兩人的雙簧。
而且昨天收到的錢還留了一千萬，如果顧雨晴提出什麼難以實現的要求，他也能通過系統快速氪金，來準備應對手段。
顧雨晴露出笑容道：“跟我打網球，贏了我，就算你完成了。”
“砰！”
陳涯抿嘴，接過顧雨晴遞過來的短褲。
陳涯也不是傻子，巫秋桐能想到的，他自然也能想到。
於是陳涯低頭，繼續給楊昌碩發短信。
互聯網上有一句話說得好：如果你覺得周圍的異性都對你不太友善，那十有八九是你長得不夠好看。
沒有親眼見過的人永遠都無法想象，在面對長相好看的人時，異性可以有多主動。
這女人剛纔居然在偷看自己。
經過昨天在系統的加點，他現在的“企業家”方面的能力，已經相當有火候。
“我有。”顧雨晴說，“你可以穿我的。”
顧雨晴頭一揚：“我一個女生跟男生打網球，先天體能就差一點，怎麼欺負人了？喂，陳涯，你跟不跟我打？”
“沒有。”顧雨晴搖頭，“不過我在美國讀高中的時候，在學校球壇是一把好手。”
這一套衣服，分明是她今天上午就讓人買好了，放在辦公室裡的。
對面很快就發了一條信息回來，陳涯一笑，看來大學教授，還真的挺閒的。
“在東京買的啊，是搶先版，當時去東京旅遊的時候，剛好免稅店裡有，就買了一部。”
那眼神，簡直好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剝了似的。
“咚咚咚。”
沒過一會兒，又一聲“咔嚓”聲，從巫秋桐的手機裡傳來。
“啊，原來如此啊，怪不得老是這麼響，可是我剛纔是在自拍啊，這也不能關，這小日子太僵硬了，哈哈哈……”
“你還挺守約的，”顧雨晴清了清嗓子，說道，“這個是我的閨蜜，巫秋桐。”
她早就想好讓陳涯來打網球，連衣服都準備好了。
女人輕鬆寫意地坐在顧雨晴身旁的邊几上，姿勢隨意，一眼就能看出，兩人私交不錯，並不是工作上的關係。
他低頭沒多久，兩個女人那邊的聊天音量減弱下來，逐漸微不可聞。
陳涯之前就購買過初級的【魅力】，那是爲了刷成就中跟人打交道時更方便。
顧雨晴和巫秋桐畢竟都是名門子女，而且身份也不低，就算陳涯的長相激起了她們心中雌性的一面，也還是盡最大努力保持了淑女應有的矜持。
陳涯重複得一字一句很細緻，防止被錄音和斷章取義。
“爽快。”顧雨晴衝他豎起大拇指。
“我還有一件運動短袖，準備送給我爸的，既然趕巧，就給你穿吧，我回頭重新買一件。”顧雨晴又找了一件短袖出來丟給他。
顧雨晴用手指着巫秋桐的手機屏幕，說：“是啊，你看這裡，好明顯，我建議你用我用的那個護膚霜，祛痘效果超級棒，最近品牌店還在做活動……”
關鍵是，她還一點都不怕自己心裡有想法，就這麼當着自己的面聊。
陳涯從剛纔的驚悚間回過神來，接着無語起來。
從表面上，需要陳涯充分發揮個人能力才能完成考驗，但本質上，其實就是搞定顧雨晴。
“北辰公司。我的公司叫北辰公司。”陳涯點頭道，“昨天你確實是這麼說的。完成你的十個任務，就接收你的1億美金投資，並且不可隨意撤資毀約。”
“咔嚓。”
“嗯，忙完了，言歸正傳，上次我們說到，只要你完成我定的十個任務，我就將會對你的公司……叫什麼來着？投資1億美金，以當時匯率計。”
今天的她比起昨天更像高級白領了，細腿的金絲眼鏡給她增添了不少韻味，頗有知性風。
“進來。”
兩人演技相當拙劣，陳涯可以十二萬分地肯定，巫秋桐剛纔肯定不是在自拍，那手機上的照片，肯定是自己的照片。
其實根本不是這個概念！
說罷，顧雨晴就回轉身，跟巫秋桐聊天去了。
“和乒乓球差不多吧，我的理解是地面上的乒乓球。”陳涯扛着拍子道。
今天的天氣格外和煦，陽光格外明媚，路上遇到的男的順眼，女的嫵媚，還有人問他是不是明星，想要他的簽名……
這女人簡直是說謊不打草稿。
卻沒想到，這頂級【魅力】的效果還是突破了他的想象。
也只能憑着記憶，模仿偶爾掃過幾眼的網球比賽裡運動員的姿勢打了。
顧雨晴是又當選手又當裁判又當出題人，陳涯能贏纔怪。
除了敲門聲整個頂樓一片寂靜，也許是錯覺，陳涯覺得，室內似乎有竊竊私語聲。
技能效果太好以至於他都不知道以後該怎麼辦，難道以後他一輩子都會成爲人羣中的焦點？
陳涯剛纔瞪了兩人一眼後，她們兩人很是收斂了不少，聊天內容都正經下來。
巫秋桐在一旁抿嘴偷笑。
這一條短袖一條短褲，摸上去全是嶄新的，還帶有新衣剛出場的氣味。
“哎呀，你看，我這臉上的痘痘，在照相機下面，好明顯啊……”巫秋桐把自己的手機遞到顧雨晴鼻子底下。
就是不知道，這傢伙還有什麼後招。
“界內，15分。”站在一旁的巫秋桐忠實計分。
陳涯轉頭看向顧雨晴，她正一臉得意地昂首看他。
即使陳涯從來沒打過網球，也能看出這女人很強。
而且她是一點都沒留手。
感謝 書友20220713162908446的500點打賞！~
感謝承包我家夏提雅、LinXiong、 軒轅丨菜刀、書友20230201202257009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