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淨塵懷疑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幻聽,他猛地一下子擡眸望向面前的男人:“醫生,你說什麼?”
“白先生,你的血型是b型,而病人的血型是a型,請你儘快聯繫病人的家屬,及時給病人輸血,目前病人的況不容客觀。醫生完全沒有看出白淨塵的異常,還在耐着性子的給他解釋。
就在這時,醫務室的房門被白秋言從外向裡推開了。
“醫生,病人怎麼樣了?是不是需要輸血?我是他的父親,抽我的血吧!”白秋言急急忙忙的衝到醫生的面前,連正眼都沒顧得上瞧過旁邊的白淨塵一下。
聞言,醫生下意識的問道:“先生,請問你知道自己的血型嗎?”
“醫生,我是b型血。”白秋言迫不及待的挽上衣袖。
白淨塵還沒來得及阻止自己的父親,鑑於之前的疏忽,醫生的問話便再一次響起。
“先生,請問你的妻子是什麼血型?”
緊隨而至的白母剛一踏進醫務室,便聽見了醫生的問話,她自然而然的接了下去:“我是o型。”
話畢,醫生的臉色驟變,不過很快他便恢復了常態,“先生,病人的血型是a型,而你是b型,你的妻子是o型,你們的孩子只可能是b型或者o型。”
此話一出,全場俱驚。
“不可能!”白秋言怒極攻心,大手重重的拍向桌面。
要不是白母旁邊貼身伺候她的吳嫂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白母搖搖欲墜的身子早已摔向了地上。
白秋言一把拽過醫生的衣領,滿臉猙獰的看着他,“肯定是你們搞錯了,仁宇怎麼可能不是我的孩子。”
總算從巨大震驚中回過神的白淨塵,他忙不迭的將嚇得不輕的文弱醫生從白秋言的魔爪下解救出來。
“爸,你別激動,注意身體。”
受到強烈刺激的白秋言轉而緊緊握住白淨塵的雙肩,眼中的傷痛滿得都快要溢出來了,他似是不相信般的搖晃着腦袋,“老大,你快點告訴我,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他不說話,其餘幾人都在等着他的回答,一時間周遭備顯寂靜,呼吸聲幾可相聞。
白淨塵深吸了口氣,轉向白秋言,嗓音微啞:“爸,我之前已經抽過血了,但是我和仁宇的血型不相符。”
聞言,白秋言的目光瞬間移到白母的臉上,指着她幾乎語無倫次:“你……你……荒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仁宇到底是你和哪個野男人生得野種?”
“白秋言,你說什麼?”白母一口氣險些沒上來,待得緩過勁來,眉頭一壓,火氣沖天道:“你魔怔了是不是!知不知道自己在胡說八道什麼?仁宇是我十月懷胎生下的,怎麼可能不是我們的孩子,不可能…不可能…”
“胡扯!事實是他不是我們的孩子,”白秋言拍着桌子,怒道。
“老白,”白母怔怔地看着他,並未被震懾住,“仁宇怎麼可能不是我們的孩子,我不相信,不相信。”白母臉色白了一白,嘴脣微顫,神也有些恍惚。
白秋言見她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忿怒的臉色漸漸緩和,最終頹然地嘆口氣,“我們的孩子又在哪裡?”
“孩子……”白母深吸口氣,眼睛裡卻忽然迸射出光輝,直勾勾地看着旁邊的吳嫂,激動的抓住她的雙手:“吳嫂,我當時生仁宇的時候,不是你接的生嗎?我的孩子呢?到底哪裡去了?”
吳嫂一臉複雜的望着自己伺候了大半輩子的夫人,心底又是愧疚,又是難過,一時真是百味陳雜,分辨不清。
眼見吳嫂只是一個勁兒的盯着自己,然而卻不吱聲,白母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緒,“吳嫂,你說話啊,當時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說啊,說啊。”
吳嫂怔忡片刻,隨後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咚”的一聲,她雙膝着地跪在了白母的面前,輕聲說道:“不是的,夫人。”深吸口氣,吳嫂緩緩的擡眸望,定定地看着白母,啞聲道:“夫人,有件事,我瞞了你很久,一直不敢告訴你……我……夫人,仁宇他,不是你的孩子。”
白秋言身子一顫,威嚴十足地看過來:“吳嫂,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最好原原本本的告訴我們,不能有絲毫的隱瞞,不然我對你不客氣。”
吳嫂十指緊了緊,神色悲傷,道:“夫人,你還記得那段時間我姐姐帶着她生下來不久的孩子來你們家住了一段時間嗎?我從來不敢想象,她居然有如此大的野心。你剛剛生下小少爺的時候,我只顧着照顧你,讓她趁機調換了自己的孩子與小少爺。”吳嫂艱難的嚥了咽乾澀的喉嚨,“等我現的時候,我姐姐已經抱着小少爺離開了。後來,經過一番千辛萬苦終於找到了她,可是她卻告訴我她爲了生活將小少爺給賣了,那對有錢人夫婦早就消失得不見人影了。”
“我的孩子,孩子啊…”一時經受不了打擊的白母重重的推搡着面前的吳嫂,“你還我兒子,還我…還我…”
吳嫂一動不動的跪在原地,嘴脣動了動,繼續道:“夫人,這些年我都試圖尋找小少爺的下落……可是我能力有限……”她緊張地注視着白秋言的反應,生怕他犯病,見他神色極爲嚴厲,卻還算冷靜,才繼續困難地說下去:“那時候,我很怕你們知道孩子不見了,而怪罪我姐姐,儘管她心腸歹毒,可是她始終是和我一個孃胎出來的親姐妹。正好你們都不曾看過小少爺,我就將姐姐的孩子當作夫人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小少爺……而這個孩子就是仁宇。”說罷了,她垂下眸子,等着老爺和夫人的裁決,十指卻不由自主地攥起,掐得手心隱隱作痛。
“你……”白秋言一隻手緊緊抓住椅背,青筋條條蹦出,另一隻手卻扶住了頭。他張大眼睛,卻仍覺眼前一片模糊,耳邊似有什麼鳴叫不止,胸悶噁心,極爲難受。身子越來越沒力氣,不由晃了一晃。
“爸!”白淨塵連忙上前扶住他。
白母臉色大變,急步過來,和白淨塵一起小心地將白秋言扶至沙坐下,白淨塵道:“媽,爸的藥都放在哪個口袋?”
“藥……藥都在上衣裡面的口袋裡。”白母手有些顫,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
白淨塵依言取出了小藥瓶,看了看,輕出口氣,安慰道:“媽,彆着急,爸沒事的。”
不多時,白淨塵便找來醫生給白秋言量了血壓,見白秋言血壓明顯很高,但神志尚算清醒,醫生略略放心,給他吃了降壓片,又道:“病人現在應該不要緊了,不過還是要去住院檢查。”
白母長出口氣,也顧不得自家兒子以及剛剛趕來的女兒在身邊,坐在白秋言身側,握住他的手,擔憂地看着他。
白淨塵拉着白宜靜,按着她的肩膀讓她坐下,輕聲道:“別擔心了,爸沒事,真的。”
白宜靜蒼白着臉看着他,眼底有着薄薄的水汽。她抿了抿嘴,輕聲道:“哥,你之前在電話裡給我說的都是真的嗎?這件事真的是他做的?”
白淨塵定定地看着她:“靜靜,不管怎樣,大哥永遠都是你的依靠。”
白宜靜怔怔地看着他,又看看白秋言,默然不語。
“靜靜……”白淨塵在她面前蹲下,手輕輕握住她的,欲言又止。
白宜靜下意識地抽出手,不去看複雜的眸色,道:“哥,我出去給你們買點吃的。”
一說完,白宜靜逃也似的離開了病房。
——狸貓換太子的分割線——
另一家醫院。
冷寒羽姿勢慵懶的斜靠在櫃子上,略帶笑意的眸子卻緊緊的盯着不遠處的一幕。
sugar一絲不苟的做着手頭上的活計,只見她用消了毒的鑷子小心翼翼的從方霽血肉模糊的肩胛骨處緩緩的剜出一枚子彈。
“哐當”一聲脆響,染了血的子彈掉在了鐵盤子裡。
冷寒羽的嘴角微微翹了翹,轉瞬漫不經心的輕啓薄脣,“方霽,別以爲你救了我,就能取得我的信任。”
聞言,面覆薄汗的方霽並沒有絲毫的波動,他淡定如斯的擡眸迎上冷寒羽的目光,“我不是爲了你。”
清清淡淡的幾個字虛無縹緲的從方霽的嘴裡吐出來,哽得冷寒羽一時間啞口無言,只能對着他乾瞪眼。
sugar的手上一個沒準頭,沾了消炎藥的棉花重重的戳上方霽的肩膀,方霽禁不住悶哼出聲。
下一瞬,方霽將視線投注到sugar的臉上,然而他也只是抿了抿薄脣,什麼話都沒有說。
不過sugar卻先聲奪人,“看什麼看,我又不是故意的。”
說完,她快速的垂下頭,明顯一副底氣不足的樣子。
等到方霽的傷口處理得差不多的時候,冷寒羽慢條斯理的直起身板走向他們。
“好好養傷!”冷寒羽輕輕的拍了拍方霽的另一邊肩膀,轉而打開門揚長而去。
隨着麻藥的漸漸消散,疼痛的感覺一點一點的襲上來。
方霽卻始終咬緊牙關不曾哼過一聲,密密實實的汗珠順着額角緩緩的往下淌。
剛好包紮完傷口的sugar,隨手抽過一張紙巾覆蓋在方霽菱角分明的側臉上,她的小手還沒來得及移動,便被一雙乾燥的大掌罩住了。
“我自己來,”方霽富有磁性的嗓音緩緩的響徹在sugar的耳邊。
直到此刻,sugar才現自己越矩了,她忙不迭的抽出小手。
“沒想到,你還挺能忍的。”sugar爲了打破尷尬的局面,下意識的轉移話題。
靜靜的沉默了幾秒鐘,方霽輕而淺淡的回了一句,“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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