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想着,凌容就覺得那在暗處的人更加的可惡了,今天她再怎麼也要找出那個人出來。今天是自己,如果明天是自己的孩子們呢!那後果簡直就是不堪設想。
“掃雪,大夫還有多久到?”凌容眼看着秋月的氣息已經漸漸變的微弱了,如果秋月死了,那就真的有些棘手了。
“春黛已經去請了。”掃雪也是有些緊張,這件事發生的太過突然了。
其實不用去請大夫,凌容她們也看出來秋月是中毒了,因爲秋月現在的嘴脣已經開始發青,眼瞼下面也隱隱的有黑氣繚繞。
就在打架都在着急的時候,卻聽到外面聽雪的通傳:“王妃,外面側妃來了。”
“她來做什麼?”繚繞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秋榮,難道這就是你找來的幫手嗎?
“請進吧,正好現在出了一件事,讓側妃來看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言語間已經全然不怕的神情。
秋榮心裡一驚,她以爲凌容應該會慌張的。雖然說王妃和側妃兩個人是親姐妹,但是面對這樣的地位面前,兩個人之間肯定是水火不容的,可是真等到側妃來了,爲什麼王妃一點都不擔憂害怕呢!
不一會兒,衆人就聽到釵環叮噹的聲音,想來是凌晨來了。
凌晨還沒進門,就高聲道:“妹妹,你派人去請大夫是身體不舒服嗎?”凌晨話還沒說完,等到她一進門的時候,聲音就戛然而止,臉上閃過吃驚之色,“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凌容看到她臉上的吃驚並不是裝出來的,有些鬆了口氣,緩緩道:“看大夫的並不是我,而是她。”
秋榮見這兩個人並非是針鋒相對,心裡一涼,又開始喊叫道:“王妃,爲什麼你就這麼的狠心呢?只是因爲秋月對你有一絲的不敬,你就下毒害死她。現在又假惺惺的來請什麼大夫,我看那大夫八成也是治不好的。真是不知道,爲什麼你這種人怎麼能夠當王妃!”
這話停在凌晨凌容兩個人的耳朵裡就有些微妙了,秋榮說這番話的原本意思就是想凌晨站在自己的一邊,卻不知道現在這個時候凌晨已經罵開了,現在她正在惦記着凌容那手裡的那樣東西,怎麼也要先把東西弄到手再和凌容翻臉吧!
而現在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是我故意指使你的嗎!
心裡雖然已經罵開了,但是凌晨臉上還是沒有表現出來,不過卻是出言在幫凌容,“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這是在質疑王爺的眼光還是在質疑皇上的眼光?而且我聽你這話的意思還不對勁啊,難道你還想往我身上潑髒水嗎?”
這下秋榮真的是呆住了,爲什麼會這樣?爲什麼側妃會幫正妃說話!難道以前在江南的一切都是假的嗎?
明明她們兩個是死對頭啊,怎麼會這樣的!
秋榮無論如何還是想不通。但是凌容卻早就已經從凌晨的眼神中看出來了,今天這件事可能和她並沒有關係。既然這樣,那就更好辦了。
“秋榮姨娘,你現在也先別喊着是我下的毒。我想問問你,方纔秋月一倒下的時候,怎麼你就知道她是中毒了呢?那會兒秋月的臉上可是什麼都看不出來啊!”
秋榮心裡一驚,道:“剛纔秋月是喝了茶一下子就倒下去的。”
“喝了茶倒下去就一定是中毒嗎?還是說秋榮姨娘其實你一開始就知道秋月是中毒的!”凌容有些咄咄逼人的道。原本她就不是那種忍氣吞聲的人,以往是找不到證據,所以才讓那些人猖狂,現在她自己撞道歉槍口上來,那就不怪凌容了。
“我……我……”秋榮根本就一時說不出話來。而此時聽雪從外面走了進來,說了一句話更讓秋榮有些臉如死灰。
“王妃,王爺帶着阿霜姑娘來了。”
先不說唐晗羿的態度如何,單單是阿霜在這段時間表現出來的醫術,就已經足夠凌容相信她能給今天的事情一個很好的交代了。
而唐晗羿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也有些令人奇怪。
“怎麼回事?”唐晗羿一來就問道,見所有人都看着自己,有些解釋的意味道:“我找側妃有事。”
凌容將眼神收了回來,沒有說話。凌晨忙笑着道:“王爺找妾身何事?”
這本來就是一個藉口而已,唐晗羿咳嗽了下道:“我找你的事情等下再說。你給我說下現在到底是怎麼回事?”
凌晨還沒有開口,秋榮就跪着爬到了唐晗羿的面前,哭着道:“王爺,救命啊!”
唐晗羿不動聲色的後退了一步,道:“是怎麼回事?竟然讓你這樣狼狽!”
當下秋榮就將剛纔發生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死死的咬定凌容就是下毒的兇手,同時拿出以前的事情來道:“王爺,我的孩子也是她還的小產的,現在她又在自己的院子裡行兇。這樣的人有什麼資格當王妃呢!”
凌晨就算是想現在和凌容打好關係,但是也不好在這個時候爲凌容開口,因爲一開口就顯得太過虛僞了,只能是保持着自己沉默不語。
不管凌容爲何到現在還沉得住氣,掃雪就已經開口道:“姨娘你這是什麼意思?你見過有誰會在自己的院子裡害人的?而且剛纔王妃問你的話你還沒有說出來呢?爲什麼秋月姨娘一倒下去,你就知道是中毒了呢?這實在是太過蹊蹺了吧!”
“妹妹之前都是好好的,而一喝了茶就突然倒下了。難道王妃不解釋一下嘛?”
“放肆,你什麼身份,居然要我給你解釋!”凌容掃了秋榮一眼。
“而且你說的是看着秋月喝茶就倒下了便說是我下的毒。你可以這樣說,那我爲什麼就不能說是你下的毒呢?然後故意在這會兒栽贓給我。不過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有王爺在,阿霜姑娘也在,讓王爺做主就好了。”
相對於凌容的氣定神閒,秋榮神色慌張就已經讓人覺得可以了。
阿霜在唐晗羿的示意下,已經走到了秋月的面前。她給秋月把了一下脈,然後翻開她的眼皮,查看了一番。接着從自己的藥箱裡面拿出一枚銀針來,扎進了秋月的胳膊上。不一會兒,一滴黑色的血珠就冒了出來。
阿霜用東西將這血給接住了之後,同時拿着那杯茶盞放到了唐晗羿的面前,道:“王爺,這茶盞裡面的茶水並沒有任何的毒素,反倒是這被子的杯壁上面塗了一層和這個血液裡面一樣的毒素。”
凌容冷哼一聲,“這手段可是已經都用過一遍了啊!王爺想要查,只要查出誰的手上有就行了。茶是掃雪倒的,而且她還一直未曾離開過。就先從她開始吧!當然,如果掃雪手上有的話,那也並不代表就是她下的毒。說不定是別人在之前就給被子塗了。阿霜,你就好好的檢查一下吧!”
掃雪並沒有任何懼怕的就走到阿霜的面前,將兩隻手伸出來攤開了,她心裡其實也有些擔心的,但是卻不想在王爺面前給王妃丟臉。
阿霜仔細的看了一下,最終的結果是搖頭:“王爺,掃雪的手上並沒有半分的毒素。”
這下好了,杯子的外壁上有毒,按道理說如果一直有的話,那掃雪的手上也會有的。就算是掃雪下的毒的話,那她的手上還是會有殘留的。可是現在掃雪的手上就是沒有。
唐晗羿眉毛一挑,沉聲道:“你去看看秋月的手。”
“是!”
阿霜將秋月的手攤開了看了一下,還從她的手的縫隙裡找出了一些粉末來,“王爺,沒有想到她的手上還有一絲的殘留,她中的就是這種毒了。知道了這毒,說不定我可以給秋月姨娘配出解藥來。”
“救人要緊。”唐晗羿也不想秋家兩姐妹在王府之中出什麼意外。
等到阿霜到一邊配藥去的時候,凌容卻看着秋榮,語氣有些微不可查的諷刺道:“現在能夠給秋月姨娘下毒的也就是兩個人了,一個是她自己,還有一個……那就是你了。”
“王妃你怎麼可以血口噴人!”秋榮驚懼道,但還是不承認。
“我是不是血口噴人,你等下就可以看到了。來人啊,去將秋月秋榮兩位姨娘的房間好好地搜查一遍。”雖然她在府中並沒有什麼實際的權利,但是現在在唐晗羿的面前,又是被陷害的正主兒,叫人去搜查個房間也是沒多大的問題。
唐晗羿對於凌容的做法並沒有阻止,之前他是希望凌容能夠退讓,卻沒有想到凌容越是退讓,有些人就越加的放肆了。如此給其他的人一些威懾也好,省的成天讓人不省心。
人都已經找到了院子裡,想查出個什麼所以然來還是很快的。不一會兒,就見到掃雪捧着一個木盒子走了進來,對唐晗羿和凌容道:“回稟王爺王妃,這是從秋榮姨娘那裡搜出來的。”
唐晗羿立馬叫阿霜過來了,“你看看,是不是這些東西?”
阿霜打開盒子,根據裡面殘餘的粉末,一下子就認出來了這東西和秋月手上殘留的毒素是一樣的。
爲什麼秋月身上的毒素會在秋榮那裡找到,這答案就不言而喻了。
這下秋榮終於停止了掙扎,臉色有些發白。可是等着她的卻不僅僅是這些,阿霜將盒子裡面的墊子拿了出來,觀察了好一會兒,纔有些面色古怪的看着秋榮,“真是不知道秋榮姨娘怎麼會有這種藥!”
“什麼藥?”唐晗羿問道。
“一種可以使人假懷孕的藥。不過後果卻很嚴重,說不定會導致將來再也生不出孩子。而且還一定要持續服用才行,等到藥沒了,過了一段時間,沒有藥效了,那麼……”
不等阿霜說完,唐晗羿就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瞪着秋榮道:“沒有想到你不僅僅惡毒,還這麼陰險。居然還想通過假懷孕還陷害王妃。”
當初回京的時候,凌容讓身邊的丫鬟來防護秋榮,而秋榮正好沒有機會服藥,因此就趁機倒打一耙。
“不是的不是的,就是她害死我的孩子的。”秋榮哭道,“如果不是她派人放在我的身邊,說不定現在我的孩子就已經生了下來了。”
沒有想到她居然還是這麼的執迷不悟,阿霜有些冷漠的解釋道:“你以爲吃了這個藥真的就能有孩子生下來?實話告訴你吧,其實你吃的是一種蠱蟲。”
“雖然說,我並不知道你是從哪裡弄到的這種藥,可是你若是真的將這東西給生了下來的話,那估計我們整個安王府的人都要倒黴了。而也是那個時候,你也會被那蠱蟲給吸乾血而死。”
而一邊的春黛突然想到了秋榮小產那天從嚇體流出來的東西,忍不住當場就吐了出來。實在是太噁心了,想想都噁心。
“你現在還有什麼要說的嗎?謀害主母,想*妾滅妻這些罪名可不僅僅是殺頭。”
可秋榮卻已經傻了,她聽了阿霜的話之後,就一直搖頭,“不會的不會的,他不會害我的……”
令凌容和唐晗羿兩個人不由的相視一眼,如果秋榮真的將那蠱蟲給生了下來,按照阿霜的說法,那蠱蟲會危害整個安王府的人的姓名……
那麼,當初是誰給她的藥丸呢?是不是那個人知道已經是這樣的後果,所以才故意引誘秋榮服下的?
這個纔是值得思考的問題。
不用等到凌容說,唐晗羿有了判斷,“來人啊,去將秋榮送到外面的莊子上去。”
本來秋榮做出的這些事情足以死上好幾次了。
可是這樣的事情怎麼能宣揚出去了,現在送到外面對外說她是清修,反而是保全了她的性命和王府的名聲。
當然,既然是在王府外面,在唐晗羿的掌控下,有時候說不定就會讓她吐出點什麼來,這些也是誰都不知道的。
這件事終於算是告一段落了,凌容莫名的感覺有些疲憊。
而唐晗羿卻帶着凌晨早就走了。
看着孤零零的院子,凌容心裡有些空空的。好像除了今天之外,她已經很少看到唐晗羿了。
“王妃,您是在傷心嗎?”含枝看着凌容落寞的樣子,忍不住的道。
對於凌容來說,含枝更多的就像是自己的妹妹。就算是現在她猜出了自己的心思,她也不會責怪她。
見凌容不說話,含枝繼續道:“其實奴婢覺得王爺並不是無情的人。”
就是因爲不是無情的人,所以現在纔對菡萏留有舊情的。我想要的並不是這些!
凌容苦笑,“那又如何?”凌容想到了前世,唐晗羿他就是這樣雨露均沾的。那麼這一世,自己是不是永遠都要過着這樣的生活呢?
凌容並沒有難受多長時間,因爲有人找上-門來了,而且點名就是要凌容接見。
“她以爲她是誰啊!”聽雪憤憤不平道:“我們王妃可是王妃,是皇家的兒媳婦,而她不過是一個一品夫人而已。居然要我們王妃去見她!”
“噓,那可是羅夫人。我們還是小聲點吧!”
聽雪二人眼中含着怒氣到了桃夭院,對凌容將外面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凌容眼皮都沒擡一下,就道:“不去。”
“是!”聽雪大喜,忙下去通傳了。她就是要凌容這樣的態度。
凌晨正在大廳裡,聽到聽雪的回話之後,她還沒有說話,就聽到羅夫人尖酸的道:“你們王妃怎麼會不願意出來呢?肯定是你這個死丫頭從中作梗。來人啊,給我掌嘴!
”居然一見面,就要給凌容的身邊的人一個教訓。
凌晨心裡一驚,可是想到上次的事情,她又滿肚子的怨氣。
上次她和唐晗羿離開桃夭院之後,她問唐晗羿找他什麼事,可唐晗羿卻是冷淡的說了一句“沒事了”就離開了。那語氣,分明就是將自己當做一個幌子,一個可以光明正大去桃夭院見凌容的幌子!
凌晨正爲了這件事而有火沒有地方發呢,現在見到羅夫人要對人動手,自然也就會裝作沒有看到。
就在羅夫人的丫鬟要對聽雪動手的時候,就聽到一聲清脆的女聲,“住手!”
是張寶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