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水兒的官家小姐站在溫暖的春日裡頭，雪白粉嫩的小臉一個賽一個。
夏衍儀態萬千的坐在我身旁，頭上珠翠滿頭，精緻雕刻的容顏在日光下泛着一股說不出的尊貴，可他臉色陰沉的方圓百里都能感受到那股怨氣。
我很想告訴他，別繃着個臉，影響不好。
但夏衍似乎非要讓全世界的人知道他不爽，從頭到尾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
倒讓我覺得好笑起來了，換做以前，他不會這樣孩子氣。
秀女一排排的上前行禮，叩拜。
說起來大家都是女子，我看誰都差不多，小果子將名冊遞到我手上，上面仔細的描述着下面女子的德行才藝，以及家裡的情況。
夏煥之把這事做的還挺地道，並未從位高權重的家裡進行選拔，而是弄了一些名不見經傳的小吏家的女兒過來。
小家碧玉的姑娘好把握。
我從幾百個人裡頭挑選了七個出來，可誰曉得，被夏衍一記冷眼甩過來，我連忙刪掉六個，只留下一個。再看夏衍，臉色似乎沒那麼差了。
被選中的那個人叫戴祖兒，年方十七，比我小一歲，父親是看管糧庫的，爲人很忠肯，一直在趙寇的手下當差。
當天戴祖兒便被送進宮裡侍寢。
沒有紅燭、沒有儀仗，一頂六人擡的小轎子從皇宮側門擡進來，我站在秋景亭上看着那頂漸漸看不見的轎子，此時心裡竟有說不出的無奈。因爲我曾經也是被這樣擡進來的。
一個少女的未來將伴隨着那頂轎子徹底斷送了。
於夏衍來說，這個女孩就是負責生孩子的工具，按照我對夏衍瞭解，一旦這個女孩生下了男孩，夏衍便會毫不猶豫的將她賜死。
因爲夏衍只需要一個兒子。
晚上的時候，我一直把自己關在御書房，離換魂的日子還有兩天，這兩天我都要代替夏衍處理國事。
待時間差不多了，我深吸一口氣。
“擺駕盤龍宮。”
多桐跟樑濤詫異的看我一眼：“大王？去盤龍宮？”
我斜睨了他們一眼：“寡人不回盤龍宮，去哪裡？”
多桐支支吾吾的，一副很爲難的樣子。
我立刻明白了，今日選秀出來的戴祖兒還在儲秀宮等着我去臨幸呢。
也不知道當時我是怎麼想的，忽然有種想去會一會戴祖兒的想法。
“那就擺駕儲秀宮吧。”
選秀實屬突然，宮裡暫時還沒有安置秀女的地方，所以暫時將戴祖兒安排在儲秀宮居住，等日後冊封了，纔有專屬她自己的宮殿。
走過一條長長的，歪七扭八的石子路，終於抵達目的地。
已經是春末了，夜裡卻還跟冬天沒有什麼區別，我攏了攏肩膀上的大氅。
小果子已經去通報了，過了會小果子出來道：“大王，可以了。”
我點點頭：“嗯。”
儲秀宮因長年沒有秀女居住，很多空着的宮殿黑漆漆的一片，唯有一間偏殿亮着燈。
我舉步邁進，不知怎麼的，心裡居然有種忐忑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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