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柳梵音忽而大聲叫了一下。
“怎麼？你又要反悔不成？”墨驚鴻猛地收住了劍，冰冷地看向柳梵音。
他最討厭的就是這種反覆無常的人！
哼！如今紫靈雪露在他柳府，他想反悔便反悔又如何！
拿這個開刀簡直無趣。恐怕叫他將自己整隻手砍下來，他也不會有半分猶豫。
不會讓人覺得猶豫的交換，並不是什麼好的交易，他會覺得自己吃了虧。
不若拿那人開刀的好！
“驚鴻殿下莫急，在下是說要一根手指，但並沒說要殿下的手指。”
“那麼，你要誰的？”
“七王爺！”
這三個字在空氣繞了一圈，終於繞進了墨驚鴻的耳朵：“你在和我開玩笑嗎？”他的聲音冰冷到了極致，眼底也掠過了一絲肅殺！
“慕容錦夏是七王爺的側妃，並不是驚鴻殿下你的側妃。想要救人，至少要付出一些代價，但是這代價，該由最親近的人來付出。”柳梵音說道。
“你……”墨驚鴻猛地皺了一下眉頭：“你是說，本殿下還不配嗎？”
“在下並無此意，只是，要驚鴻殿下的手指實在沒有什麼意義。如果殿下做不到，就請回吧！”
他右手一攤，做出了一個送客的動作。
轟隆隆——
雷聲在耳際狂響。
靈堂的房門被風吹得發出砰砰的聲音。
雨水透過間隙溜進了靈堂。
墨驚鴻冰冷地站着，看向那笑容清冷的少年。
他的笑容那麼溫潤，然而聲音卻叫人覺得冷冰，那眼神更是沒有絲毫溫度。
墨驚鴻的右手一緊，將長劍握得更緊了。
“我用一隻左手交換，如何？”
噼裡啪啦——
雨下得越來越急。
空氣變得越來越冷……
他的聲音那麼輕，卻那麼篤定，沒有絲毫猶豫。
靈堂上的牌位開始搖晃，發出奇怪而詭異的聲響。
柳梵音看着墨驚鴻，只說了兩個字：“不可。”
墨驚鴻手中的劍握的更緊了。
一切都是那麼寂靜，又是那麼喧囂。
他與他四目相對，宛若有萬道光芒在他與他眼神交匯的瞬間迸發出來，成爲了天空中直劈下來的閃電。
“那麼，多加一顆心，如何？”
沒有想到他居然會提議用自己的生命交換。柳梵音的眼底掠過一抹清冷的光芒。
卻依舊微笑着，不痛不癢地說道：“驚鴻殿下何必太過執着，紫靈雪露必須配合愛人血肉做藥引，莫說殿下的手指，殿下的手臂，即便是殿下的心……也無法交換得了。”
“殿下不若好好想想，若無愛人的血肉入藥，即便在下以紫靈雪露相贈，殿下也誠然救不回錦妃的命。”
那一剎，再多的閃電和雷鳴都變得微不足道。
墨驚鴻只瞬間覺得無法站立。
猛地後退了一步……
紫靈雪露要配合愛人的血肉入藥。
這麼殘忍的方子。
這麼殘忍的方子……
即便是他甘心用性命作交換，也融化不了它的殘忍……
爲什麼詭沒有告訴他，這方子還需要這樣的藥引……
他救不了她……
即便做得再多也救不了她……
救不了……
因爲，她的選擇從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