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哈沙克的往事

濃郁的藥香,化不開心中的期望,李一心、梅洛冉兩人被眼前的奇景所震撼,怎麼也不會想到,在落魂谷的內部竟然是這樣的場景,如此的出乎意料。

一陣陣吞嚥口水的聲音,李一心感覺自己得呼吸都要停止了,雖然他不曾修習過藥理,更不懂得辨識藥草,可是眼前的情景,即使是一個無知的孩童,也知道此處的絕妙。

梅洛冉的震撼並不在李一心之下,這裡的藥草她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此時的她已經是四重境界的修者,對元氣的感應更加的強烈,那濃郁的化不開的藥香,讓她渾身舒爽,他甚至在想,若是有可能,在這裡修煉,她的實力定會突飛猛進。

“一心,我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你能不能答應我?”哈沙克的聲音將李一心喚回了現實,這還是哈沙克第一次如此鄭重的請求。

“前輩請講!”李一心鄭重的道,受到哈沙克的影響,許久未講的尊稱也是脫口而出。

沉默了片刻,哈沙克似乎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幻化而出的小獸臉上一臉的凝重道:

“小子,不瞞你說,這裡便是相傳已久的人間仙境百草園,這裡能讓一個普通人一步昇天,成爲一個不弱的強者,我可以擔保的說,如果能夠將此處的所有藥草全部煉化,你有可能達到你小女友的境界。”

哈沙克說道此處,頓了頓,留給李一心消化的時間。可是出乎哈沙克的反應,李一心依舊面色平靜的等待着它繼續說下去,一絲激動的表情的沒有顯露。

哈沙克的心情激盪,他和李一心相處時日頗久,對他也是瞭解,能有這樣的表現,想必李一心已經知道了自己所想,長舒一口氣,哈沙克繼續道:

“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

在很久以前,一處絕地,一顆頑石常年吸取天地精氣,經過萬載的時日,生出石靈,卻因天地規則束縛,不得脫困,那一日,一棵種子來自九幽之外,悄然落於頑石之旁,石靈欣喜不已,聚精華於一身,培育這顆種子,又是萬載,這顆種子在石靈的精心呵護下終生出靈性,或是上天眷顧,這顆種子最終幻化成人形,爲了報答石靈之恩,她尋遍諸方世界,爲石靈尋找脫困之法,石靈化形真乃千難萬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她遊走四方,每次都傷痕累累而回,石靈於心不忍,它只希望她能陪在他身邊,並無他求。

可是石靈錯了,它對她的付出,早已在她心中種下了無法磨滅的印記,又怎麼是簡單的陪伴能夠化解,她不死心,依舊堅定的外出尋覓。

那一日,大雨滂沱,她拖着傷痕累累的身體來到了它身邊,她笑面如花,它“滿臉淚水”,她對它說“我找到了,我終於找到了!”

那一日閃電裂空,那一日,天地顛倒,那一日,它脫困而出,那一日,她長眠它腳下,她成功了,她成功幫助他化形,付出的確是自己的生命。

它悔恨,它無助,他終於化形,它失去了她,它沒有選擇化爲人形,它覺得那是對她的一種褻瀆,它化成了一隻恐怖的怪獸,身似猛虎,卻頭生犄角,尾巴如同鋼鞭,背生骨刺,竟生的四隻巨蹄,更加讓人琢磨不透的是那張獸面,形如老鼠,它變成了一隻四不像,可是它依稀記得,看着它化形的身體,她笑的那麼燦爛,那麼安心,可是它的心碎了。

這隻怪獸心中的怨氣,撼天動地,它惱怒這個世界,它怨恨這天地,它要將這天地撕碎,它要爲她報仇。它失敗了,它被整個世界視爲公敵,羣起而攻之,它落荒而逃,它苟且偷生。

說到此處,哈沙克再也無法抑制自己心中的傷痛,兩道幻化而成的清淚,沿着眼角絲絲滑落,梅洛冉早已哭成了一個淚人,李一心伸出雙手將哈沙克攬入懷中,這是男人之間的安慰。

“咳咳,讓你們見笑了,一心,我有一個請求...”不待哈沙克說完,李一心出言打斷了它。

“前輩,我希望您能回到她身邊,我希望您能守護她!”李一心真摯的道,眼中滿是堅定與期望。

“小子,這是百草園,也許你一輩子就只能遇到這一次,你確定嗎?”

“前輩,您也說了,這也許是,可是您是我一生都會尊重的前輩,爲了您放棄只是可能,又有什麼?”

“一心!”

“前輩”

“哇!哇!哇!”兩個人都吐了。

“前輩,雖然你的故事很爛,不過你真心的打動了我,這百草園是你的了,你趕緊的,我怕我後悔。”李一心調侃道,眼中滿是笑意。

“你個臭小子,這份情我領了,你也不能辜負了洛冉,否者我定不會放過你。”哈沙克故做兇惡狀,還別說,真有幾分樣子。

“得令!”李一心嬉笑道,眼中滿是認真,看向梅洛冉的眼中滿是化不開的濃情蜜意。

“魔靈隱,散!”一道玄奧的咒印閃過,哈沙克幻化而成的小獸脫離了魔靈棍的束縛,化作一道精芒,劃破虛空,閃入了百草園中。

李一心將梅洛攬入懷中,兩人對視一眼,定定的看向漂浮百草之上那一道虛幻的身影,心中是滿滿的祝福。

......

朱雀天,平陵丘,一隻皮膚藻綠,青面獠牙,頭大如鬥,四肢短小脊背佝僂,整個身體的比例嚴重不協調,身上有些油膩的液體滴落的異獸,屈膝跪俯在地,靜靜的等待着在它上方是一座巨大的祭壇,古樸而陳舊。

“你便是刁的羅?”一道虛幻的聲音響起,讓異獸渾身顫抖,激動的直接趴在地上,行五體投地大禮,顫聲道:

“裂魂獸,刁的羅謹聽聖主教誨!”

“下屆的情況你探聽的如何?”那道虛幻的聲音再次響起,平淡中帶着不可抗拒的威嚴。

“回聖主,我已成功潛入,探查甚少,便接到消息返回,再給我些時間,定有實質的進展。”刁的羅不敢造次,實話實說。

“嗯,你要加急速度,還有一甲子時間,到時候,你我共圖大業。”虛幻的聲音充滿了蠱惑。

“是”

......

“一心,這就是哈沙克前輩?”梅洛冉依偎在李一心懷中,滿臉都是驚訝之色,面前是一位面色紅潤,儒雅而不失風度的中年男子,一把羽扇,在手中輕輕搖動,這和李一心描述的詭異小獸八竿子也打不到邊啊。

哈沙克對自己的形象非常滿意,雖然聽到了梅洛冉的話,卻毫不在意,更是對李一心合不攏的嘴巴,嗤之以鼻。

“前輩,您這是?”李一心有些不解,哈沙克爲了心中摯愛,寧可爲獸的真摯感情深深打動了他,爲此他放棄了百草園無比巨大的誘惑,可是此時的哈沙克竟然變化成了人形,還異常的騷包,這讓他如何能夠接受?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何必在意。哈哈哈哈!”哈沙克擺了擺手,對李一心道。

“......”

“小子,你可知道,梅小姑娘是聖虛體?”

“額,自然知道!”李一心翻了翻白眼,這不是明知故問麼?

“你可知道聖虛體是厄運之體?”哈沙克繼續問道?

“哈老,你是不是有毛病啊?”李一心實在是忍不住了。

“你知道就好,聖虛體現世必將引起浩劫!”哈沙克鄭重道,對李一心不敬的態度不以爲意。

李一心面色一正,鄭重道:“前輩,你大可放心,我李一心雖不是正人君子,更不是曠世英豪,不過我在這裡立下毒誓,如若有誰對洛冉不利,必將踏過我的屍體。”

“好小子,不枉我對你的栽培。”中年男子,踏前一步,輕輕拍了拍李一心的肩膀。隨手揮動,一枚碧綠書簡落入掌中。

“既然我佔有了你的百草園,不得不有點表示,這是一本心法,希望能夠彌補你的損失!”哈沙克向前一推,碧綠書簡便漂浮到了李一心面前。

“前輩,您這是?”李一心剛想拒絕,卻感覺到衣角被人輕輕一拉,原本拒絕的話變成了詢問。帶着一絲疑惑便將書簡收入懷中。

“我要走了!”哈沙克背轉過身,輕聲道,李一心察覺到哈沙克背影中有幾分落寞。

“相聚終須有離別,您是我的前輩,您救過我一命,小子在有生之年定會銘記於心!”李一心抱拳深深的行了一禮,話語中是深深的不捨。

“小子,要好好的!”聲音仿若從虛幻中傳來,卻投入心田,那一份不捨,那一份堅定,讓人忍不住哽咽。

“再見了,前輩。”

哈沙克走了,一點也不瀟灑,留下的是難以割捨的回憶,留下的是難以忘懷的深情,他有着自己的故事,他有着自己的追求,李一心在心中默默的祝福,希望他能過的好,作爲亦師亦友的兩人,還有什麼比這樣的離別更好的呢?

梅洛冉被兩人深深的情義打動,抱着李一心的雙臂更緊了,她知道,從這一刻起,李一心中又多了一份牽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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