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非常奇怪的是這隻喪屍沒有在發動之前的精神攻擊。
能夠隔絕她的精神感知,影響到她的精神異能,等級就算沒有她高,也低不到哪裡去。
按道理說,這是喪屍不至於束手束腳到這個地步。
難道這樣的精神攻擊是有時效性的麼?
雖然如此猜想,沐棠卻並沒有放鬆警惕。
趴在牆上的喪屍用它那被砍成兩半的頭向沐棠示威着,已經腐爛成液體的大腦早就揮灑一空,沐棠能看見兩瓣發黑的,空嘮嘮的頭骨。
除此以外,什麼都沒有了。
沐棠面上不動聲色,心中卻十分震驚。
腦子都流空了,晶體呢?!
晶體就是在腦子裡,現在既然只剩頭骨,那晶體應該早就掉了呀,既然如此,它是靠什麼來支撐活動的?!
沐棠的眼神在這具殘軀上飛快遊梭着:
既然晶體不在腦子裡,那在哪裡?脊椎上,心臟上?
總要有一個地方,大概率是在神經彙集的軀幹處,那麼……最有可能的地方是脊椎?
也不對,如果在脊椎上那早在最開始這隻喪屍脊椎斷了的那一刻應該就不能動了。
不如把頭砍下來試試。
與此同時,正在滿房間亂晃的喪屍像是忍無可忍一般,終於停下了動作。
沐棠嚴陣以待,緊接着就看到喪屍用手扶起了掛在腦子旁邊的上半部分頭顱……
那兩顆死魚眼在眼眶裡攢動着,最終直直看向沐棠,眼裡流露出兇戾的光,嘶吼着朝沐棠撲了過來!!
沐棠抽了抽嘴角,身體輕盈的往旁邊一躍,避開了攻擊。
原本還以爲這隻喪屍還有什麼後招,現在看起來是她想多了,單純只是因爲腦子被削掉了,眼睛也連着一起。
什麼都看不見,所以不敢攻擊。
除去剛開始那聲精神攻擊的嘶吼,這是喪屍再也沒有表露出任何具有精神系異能的動作。
再看它此時笨拙的攻擊,還有一隻普通的低階喪屍。
硬要形容也只是給人一種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感覺,就是花架子,實則什麼用都沒有。
所以在它又一次撲過來的時候,沐棠眼中劃過冷光,短刀在手中挽了一個利索的刀花,隨後反手握刀猛的一灰!!
虎口一震,骨頭和血肉斷裂的聲音接踵而至,一個被砍成兩半的球形物體飛到了半空中,然後摔在地上發出腳踩爛泥一般的聲音,滾到了角落。
扭曲的身體轟然倒下。
沐棠用力將刀一甩,甩去上面的臭血爛肉,準備將刀收起來。
刀剛要插進刀鞘時動作一頓,眼裡閃過一絲意外。
喪屍都已經死了,她卻仍舊不能感知到周圍的一切,還是有東西在干擾她。
沐棠看着這具四分五裂的屍體眼裡劃過深思。
看來這籠子裡養的不止一隻喪屍,跑出去的也不止一隻了。
沐棠並不準備去找它們。
還能影響她的感知,說明離這不遠,殺了這兩個其他的不可能感覺不到,還留在原地就說明不想跑。
既然如此,只要留在這裡就能等它們送上門。
更何況……
現在去殺它們,要是一不小心有漏網之魚流落到倖存者區域,那纔是真的不堪設想。
沐棠撇了一眼滾落在角落的頭顱,大步走過去蹲了下來。
頭一被砍掉就不動了,說明晶體還是在頭裡,只不過在哪兒就不知道了。
沐棠握着沒收起來的刀,面無表情的蹲在原地,手上的速度飛快,將整個頭顱按照骨塊一點一點的拆解開來。
顱骨,下頜骨……
一塊一塊的骨頭被分離,整整齊齊的排列在一邊,沐棠甚至把個別的頭皮組織和肌肉都分離了出來。
這隻喪屍的整個腦子都已經爛的化成了一灘水。
沐棠刀尖劃過小腦所在的區域是,就像劃破了一個裝滿了臭水的氣球。
只劃出了一個小口子,裡面散發着濃郁惡臭味的綠色屍腦就順着口子朋友而出,稀里嘩啦的流了出來。
沐棠用刀子在那灘液體裡攪了攪,沒有任何硬塊狀物體。
嘆了口氣,沐棠將目光投向了分解出來的那一攤骨頭裡。
一塊一塊的翻找,將骨頭上附着的爛肉剃乾淨,最終在處理後腦勺那塊如骨的時候,發現了不一樣的東西。
這隻喪屍的顱骨已經被切開過,然後骨頭用隨意的骨釘定在了一起。
沐棠用短刀的刀尖在那塊後腦勺顱骨的骨片上用力一挖!
一塊指甲蓋大小的不規則形狀的黑色小硬塊被挖了出來!
沐棠用刀尖挑着硬塊湊到眼前,沒有光澤外表粗糙很黑,就像是路邊撿的普通石頭,毫無特點可言。
但是沐棠不是第一次見到這個東西。
以前她就是見過了,在來基地時高架橋上的冰牆上,那些爬出來的冰系傀儡喪屍。
同樣被劃開的嘴,同樣被暴力分開的顱骨。
唯一的區別就是當初那些喪屍的晶體沒有像現在一樣直接被鑲在骨頭上。
但這並不影響沐棠判斷這些東西是同一批人手裡的產物。
這也就可以解釋,爲什麼這隻喪屍除了第一次發動精神攻擊以後就再也沒能發動過了。
它是人爲二次創造出來的實驗品。
或許繼承了一部分異能,但因爲是強行附加的東西,所以沒人發揮強大的作用。
這隻喪屍的精神系異能是別人植入在它身上的,跟那些冰系喪屍一樣。
想到這裡,沐棠難免又想到一個人——
戚溯。
他就是等級極高的冰系喪屍,冰牆裡的那些提線傀儡受他所驅使,力量也完全源自於他。
它們身上的異能是通過戚溯植入的。
那麼,她是不是可以將最推斷同樣帶入到眼前的喪屍身上,那一聲精神攻擊同樣也是高階精神異能者植入給喪屍的。
和她能力旗鼓相當,甚至強於她的高階精神精神異能者。
想到這裡,沐棠腦子裡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了一個人的名字——
李思。
這個貫穿她所有夢境的人,也可能是導致她淪爲喪屍的原兇。
他在這個基地裡豢養喪屍?甚至還研究出來了他的附屬傀儡?
難道他在這個基地裡?!
又或者,他的根系其實已經在無形之間深深扎進了這一片號稱“人類最後的淨土”的土地裡?
他一直注視着這裡的一切,還握有不小的權利?!
那……他是否知道自己就在這個基地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