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沐棠想帶着泥巴出去放風,但是陸中將有事找陸焱,陸焱實在抽不開身。
“我真的可以一個人的,你爲什麼就是不相信我呢?!”
沐棠再三重複着,氣鼓鼓的看着陸焱,泥巴也在旁邊附和的“嗚”一聲,大尾巴用力甩了甩,同樣期待的看着陸焱。
陸焱院子門前,無奈她們兩。
沐棠想了想,突然拋出了以前陸焱教訓她的話:
“你以前不是跟我說要獨立嗎?這是你親口說的哦。”
陸焱:“……”這話確實是他親口說的。
可以前是因爲他把沐棠當作孩子,對她沒有那些想法,甚至想回到基地就把沐棠塞進實驗室。
現在不同了,沐棠一個人出去,他很不放心。
但是現在孩子長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不願意家長再跟着了,叛逆心日益嚴重。
齊陽過來找陸焱,被迫圍觀了這一場紛爭,眼看着沐棠眼睛裡的小火苗越來越盛,倆人的氣氛越發劍拔弩張,只能出來當和事佬:
“陸焱,你太緊張了,沐棠和泥巴出去都能遇到危險的話,基地裡應該就沒有安全的地方了。”
此話一出,陸焱那關心則亂的混沌腦子這才總算清醒了過來,齊陽說的有道理。
覺得沐棠沒有自保能力的那也僅僅只有他一個人,事實上沐棠的戰鬥力已經比大多數人類要強的多。
再加上泥巴,如果說這樣也能遇到危險,那整個基地確實沒有安全的地方了。
齊陽拍了拍他的肩膀:
“放寬心,基地周圍我們已經事先清理過了,只會有零散的低級喪屍。”
然後轉身看向沐棠:
“基地大門那個方向都是空地,我已經打好招呼,你可以帶着泥巴跑跑。但是西北方向是廢棄的城市建築羣,那個地方因爲隱蔽的角落太多了,到現在還是有很多喪屍在裡面,雖然有高階喪屍的可能性很小,但是你們最好不要過去。”
沐棠開心的點點頭。
陸焱挑了挑眉,除了沒有三階以上的高階喪屍,剩下的對於沐棠和泥巴來說有跟沒有都一樣。
它們不會攻擊她。
想到這裡,陸焱總算放下心了,讓開院子大門前的路。
沐棠表情一喜,拍了拍泥巴的前腿。
泥巴趴下來讓沐棠爬到它背上,然後站起來甩了甩毛,一人一狗興致勃勃的衝出大門。
陸焱最後囑咐了一句:
“早點回來。”
沐棠和泥巴已經跑出800米遠了,一聲“好”乘着風遙遙傳了回來,陸焱無奈的搖了搖頭。
大門只能臨時開放半分鐘,還不能全部打開,沉重的大門緩緩朝兩邊拉開,露出一道三米寬的間隙。
泥巴後腿一蹬,從守門的戰士頭頂飛躍了出去,四腳着地揚起一陣灰塵,然後飛速跑遠。
留下幾個戰士目瞪口呆:
“這個速度,比吉普還快啊。”
泥巴撒着四足在空地上來回奔跑着,一邊仰着頭髮出大聲的“嗚——”聲,興奮不已。
瘸腿並不能阻止它奔跑的腳步,四條腿跑不了就三條腿跑。
速度快得沐棠都不得不拽緊它的毛,整個人都陷進它厚厚的毛皮裡,纔不至於被跌下去。
因爲心意相通,它的開心通過精神連接直接傳達進沐棠的腦子裡,連帶着沐棠也興奮起來。
那種沐浴在風中的自由感,是她以前從來沒有感受到的。
瘋跑了一陣,泥巴突然停住腳步,耳廓動了動,轉頭定定的看着暗處的某一個地方。
沐棠爬到它頭上,若有所思的看着那個方向,過了一會兒,突然勾起一個壞笑:
“哇,意外收穫呀。”
泥巴贊同的“嗚”了一聲,甩了甩尾巴,前爪急切地在地上刨了兩下。
沐棠重新趴回泥巴背上,緊緊抓住它的毛,然後拍了拍它的脖子:
“我抓好了!”
話音剛落,泥巴就像離弦的箭一般衝了出去,黑暗中傳來幾聲喪屍特有的叫聲,不過很快就銷聲匿跡。
又過了一會兒,泥巴心滿意足的嚼着什麼東西,從黑暗裡踱步出來。
緊接着,泥巴又開始瘋跑起來,城牆上的士兵目瞪口呆的看着一頭巨大的野獸在城牆下面四處奔跑,然後從四面八方都傳來喪屍的吼叫聲。
其中一個戰士看着泥巴把喪屍直接吞進肚子裡,喃喃自語道:
“明天的清理任務今天提前了麼?”
這一趟出來真是收穫頗豐,不僅放了風,還填飽了肚子,沐棠和泥巴都很滿意。
泥巴其實還特意留了很多晶體給沐棠,示意她吃。
但是沐棠這次還算長記性,記得住陸焱說的話,忍痛拒絕了。
泥巴剛開始還想留着,但是後面實在耐不住吸引,最後全部都吃掉了。
兩個小時以後,沐棠和肚子撐的圓溜溜的泥巴都滿足了,準備打道回府。
根本沒注意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剛剛還算和緩的溫度驟然降了下來,滿目的寒涼之色。
月亮被飄過來的黑雲遮了一半,原本還算亮堂的空地霎時間暗了下來。
突然從遠方傳過來若有若無的哨聲,化作無形的絲勾在一人一狗的耳朵邊。
沐棠晃了晃腦袋,聲音卻又消失不見,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聽錯了吧……”
沐棠喃喃自語道,低下頭想叫泥巴回去,卻發現泥巴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開始死死盯着看着西北方向,豎起來的耳朵不停的抖動,身體僵直。
沐棠眼裡劃過一絲疑惑,緊接着那若有若無的哨聲突然又在耳邊響起。
這回終於確定沒有聽錯了。
沐棠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回基地先去找陸焱,剛想拍拍泥巴示意它回去,泥巴卻突然朝着西北方向竄了出去!!
“泥巴!!”
沐棠驚呼一聲,嘗試使用精神連接控制它,卻驚駭的發現:
沒有用!
泥巴彷彿已經沒有了自己的思想,整個精神一片混沌虛無,身體不受控制的朝着西北方向狂奔起來!
……
西北城區的廢墟建築裡,穿着鉚釘靴套着牛仔外套,耳邊掛着銀月耳墜的男人百無聊賴的坐在破敗的大樓頂部,手裡把玩着一個小指長短的哨子,滿臉的煩躁:
“不是說這是李思做的嗎,怎麼屁用都沒有啊?”
而他原本被燒焦的半邊身子,赫然已經恢復了原狀。
他把哨子拿到嘴邊又吹了兩下,然後隨手把哨子往樓底下一丟,站起來拍了拍衣服:
“垃圾貨,唉,大概是因爲創造它的人就是天底下最大個兒垃圾吧……無聊。”
說着就要轉身離開,只是剛走了兩步就頓住腳步。
再轉過臉時,原本那慵懶的表情已經變成了猙獰的笑,喃喃自語道:
“還是有點用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