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技,炎舞。”他輕聲說。
話語未落的時候,焚琴劍便已揮舞起來,在空中劃出各種玄奧的軌跡。灼熱的赤色元力注入焚琴劍,熾烈的火光流轉升騰,數十道劍氣在南宮軒璘舞劍的時候便在空中凝聚,彷彿空間凝滯一樣定格在他身體周邊的空中,形成赤金色的圓球。
遠處南宮若雨腳下一跺,身形躍入空中,長劍直刺。某種神秘的力量將青色的劍光和赤色的火焰揉合在一起,一道恐怖的狂獅虛影在南宮若雨身後成形,雙瞳充斥着赤青色的劍光。
南宮軒璘緩緩閉上雙眸,追隨着精神之眼賦予的感覺,向前踏步,移動的速度快得像是閃電。
籠罩在他身體周邊的數十道劍氣爆發出赤金之光,飛旋起來,毫不畏懼的迎上那猛撲而來的狂獅。
轟,長劍直擊,尖銳的劍鋒激射出熾熱的氣浪,赤金色和赤青色的能量流彼此相撞,恐怖的衝擊波蔓延開來,修煉室猛的震盪。
狂獅虛影的血盆大口咬住南宮軒璘直刺的劍影,那數十道的赤金光劍則從四面八方刺進了狂獅虛影的體內,但卻被強大的能量阻擋,難以寸進。
“哼,給我破。”南宮軒璘一聲冷喝,猛然睜開雙眼,漆黑深邃的瞳眸裡奇異的光彩閃現。
當,焚琴劍發出清越的劍鳴,光滑如鏡的劍身上金色的火紋如同藤蔓一樣生長出來,赤金色的劍影光芒漲落。南宮軒璘一把鬆開焚琴劍,右手回收又飛快的一掌拍出,轟在劍柄末端。
呲呲,南宮若雨凝聚出的狂獅虛影開始破碎,一道道裂紋從血盆大口裡蔓延出來。焚琴劍高速旋轉,一寸一寸地刺進狂獅虛影的嘴裡,那數十道赤金光劍顫顫巍巍的洞穿了它的身體。
南宮若雨的狂獅之舞在南宮軒璘劍下僅僅堅持了不過數個呼吸的工夫就轟然破碎。
南宮軒璘一把抓住焚琴劍,劍鋒在南宮若雨的喉間止歇,純銀般的劍身映出她慘白的側臉,有些悽美的味道。
“你......”
叮,青色長劍掉到地上發出清脆的撞擊聲,南宮若雨看着南宮軒璘,本想說些什麼,可卻忽然間頹然的坐倒在地,淚流滿面。
南宮軒璘有些手足無措,他低頭看着南宮若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輕嘆一聲,在她的身邊坐下,沉默不語。
許久之後,南宮若雨好像是哭累了,她翻身起來和南宮軒璘並肩坐在一起。
“你怎麼會用我的劍術?”她看着南宮軒璘冷峻的側臉問。
“你教我的啊。”南宮軒璘輕笑,他笑的時候並不看南宮若雨,這樣看來似乎連說話也不是在跟南宮若雨說。
“我教你的,我什麼時候教你啦?”南宮若雨疑惑不解,她撓撓頭,像是在使勁的回想。
“就在剛纔,你和我交手的時候。”南宮軒璘擡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我的記憶力一向很不錯。”
“切,你是想說自己天賦一向很不錯吧。”南宮若雨一語拆穿,歪頭翻了個白眼。
“哈哈,沒有。”被南宮若雨道破心中所想,南宮軒璘尷尬的笑笑。
“算了,不跟你計較。”她撇撇嘴,“對了,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嗯。”
“你今年多大?”
“你問這個幹什麼?”南宮軒璘偏頭,疑惑的目光在南宮若雨漂亮的小臉上來回的看。
“看什麼看,你快點回答。”南宮若雨蠻橫的一擡下巴,露出小獅子般氣勢洶洶的模樣。
“十二歲。”南宮軒璘收回目光,淡淡的說。
“哦,也沒小我很多啊,才兩歲而已。”南宮若雨低聲喃喃。
她站起來拍了拍屁股,大大咧咧的朝修煉室外走去,背對着南宮軒璘揮手。
“我走啦,你自己在這裡慢慢修煉吧。”
南宮軒璘看着她離開的背影,直到修煉室的大門轟然關閉。
“還真是個有個性的丫頭。”
他搖頭笑笑,站起來走到修煉室中央,扭頭環顧漆黑的四面牆壁。正對着修煉室大門的一面上,銘刻着一幅繁複的圖紋。
“陣紋,看來這裡和火麟窟一樣,都是以陣法模擬出修煉環境的。”
他走到那幅圖紋前,擡手注入元力激活陣法,赤色靈光順着圖紋蔓延直至完全覆蓋,漆黑的四壁忽然間消失不見,修煉室的環境轉變成了廣闊的靶場,彷彿時空轉換。
南宮軒璘置身於靶場中央,遠處的天空投下早春溫暖的陽光,暖意在臉上滋生。
“好真實的感覺。”他擡起手來,清風從指間流過。
“開始修煉吧。”
南宮軒璘張開雙手,從虛靈戒裡取出離火弓和一本小小的書冊。那本小小的書冊,是離開焱麟城之前南宮青交給他的東西,記錄了南宮青畢生所創的殺人箭技。
他走到靶場邊緣坐下,離火弓放在腿上,開始翻看起那本小小的冊子。
開篇的第一個章節,記載的是一個名爲追風的箭技,要求以風靈之力指引箭之軌跡,將箭矢融入風中,隨風而行,隨心而動,極之玄奧。南宮軒璘反反覆覆的看,每看完一遍就要停下來在腦海裡細細思索,領悟其中的奧秘。
許久之後他放下小冊子,拿起離火弓走到靶場中央,閉目。天空中純白色的雲流緩緩淌動,溫暖的陽光既不刺眼也不熾烈,微風遠遠的吹拂過來,輕輕地揚起了南宮軒璘的衣袂。
他就像一座雕塑一樣靜靜的立在靶場中央,許久都沒有動作,像是陷入了沉睡。
某一刻,他忽然睜開眼睛,飛快的開弓,一支支元力箭矢在銀色弓弦上凝聚,閃跳的火焰環繞在箭身之上,勾勒出玄奧的符文。
“去。”
南宮軒璘一聲輕喝,右手鬆開弓弦。九支火焰箭矢激射而出,在空中劃出扭曲的軌跡,彷彿夭矯的龍在雲間遊動,無聲無息。
那些火焰箭矢在靶場上空飛旋舞動,跟隨着風的軌跡,循着巨大的弧形路線前進,接二連三的射向遠處的同一個箭靶。
轟,轟轟轟......突兀的爆炸聲響起,九支火焰箭矢在空中爆炸,火光耀眼。
“咦,怎麼回事?”南宮軒璘皺眉,細細思索了片刻卻沒能找出問題所在,只得搖頭作罷。
“再來一次吧。”他不在意地笑笑,擡手在眉心一點,“精神之眼,開。”
銀色刻痕閃現,璀璨的銀光悠然流轉。
他再度開弓,凝聚出九支元力箭矢,赤色火焰攀上箭身化成玄奧的符文銘刻,熾烈的熔岩之光盛放,灼熱之力從箭身裡滾滾涌出。
“去。”
咻,九支火焰箭矢離弦,劃出巨大的弧線在空中交錯又分離,帶着無比的熾熱去向遠處的一個箭靶。它們本是齊頭並進,可在某一刻忽然開始分出了先後。箭與箭之間出現精確的時間差,在極短的差距裡它們先後刺向同一個目標。
“精神之眼,洞察。”南宮軒璘低語,銀色刻痕裡涌出無形的精神力,虛空中精神力化成絲絲縷縷的不可見光線交織,組成一幅巨大的蛛網狀的立體圖,火焰箭矢在其中穿梭,能量變化的每一個細節都被精神之眼捕捉。
南宮軒璘漆黑的眸子裡浮現出無數凌亂的線條和圖紋,玄奧的箭技轉變成驚人的數據流匯入他的大腦。
轟,轟轟轟,爆炸聲再度傳來,火焰箭矢在空中爆裂,火流灑落彷彿煙花。
“嗯。”南宮軒璘閉上眼睛,在腦海裡一遍又一遍的翻看精神之眼記錄下來的圖像,火焰箭矢爆炸前,似乎那些線條和圖案中的某一個部分光芒黯淡了一瞬。
“再來。”
南宮軒璘睜開眼睛,右手拉弓。
......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不知道嘗試了多少次,南宮軒璘在修煉室裡日復一日的重複着修煉同一個箭技。
陣法幻化出的世界裡晝夜輪轉,日月交替。可南宮軒璘好像忘記了時間的存在,他不知疲倦的修煉箭技,元力枯竭了就服用蘊元丹恢復,餓了就從虛靈戒裡拿出東西來吃。
“爲什麼還是不對?”南宮軒璘眉頭緊鎖,臉色慘白而沒有血色,彷彿隨時都會死去。
“再來。”
他用力的拉開銀色弓弦,剎那之間九支元力箭矢便接連浮現。雖然無數次的重複都沒有掌握追風箭技,但是對於元力箭矢的凝聚他卻更加的得心應手了。
一縷火焰在南宮軒璘的指尖跳出,分離成九條火絲環繞箭身遊離而上,最終化成一個玄奧的符文銘刻,熔岩之光轟然盛放。一切都在極短的瞬間完成,速度快得甚至不過半秒。
“去。”南宮軒璘虛弱的出聲。
火焰箭矢拖着長長的光虹射出,在空中劃出不規則的圓弧,而後保持着既定的差距,朝同一個目標飛去。
精神之眼光芒微閃,無形的精神力透過火焰箭矢,直視其本質,凌亂的線條和圖紋清晰的呈現在南宮軒璘腦海裡。
某一刻,火焰之箭中的某些線條和圖紋光芒驟然黯淡,他眉頭微皺,心裡一緊。
“來了。”
轟,轟轟轟,話音剛落,爆炸聲便同時響起,灼熱的火流濺落,彷彿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