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
某一刻,南宮暘嘴裡吐出一個聲音。火靈金鐘光芒大放,鐘身上銘刻的圖案和古文蠕動起來,完全扭曲,最終爆炸。
無形的衝擊波轟散,麒麟法相在衝擊波裡破碎,火焰熄滅。
火光消失後露出了南宮暘的身影,他凌空而立,手中結出最後一個手印,臉色有些蒼白。
“自爆元術抵擋我的麒麟法相,你倒是夠果決。只是,這樣做的話,你的經脈已經受到損傷了吧。”
“那也總好過被麒麟法相重傷,我可是很清楚麒麟法相的威力,火靈金鐘雖然是中階元術,但也只能稍微抵禦而已。只有自爆元術擋住麒麟法相,我才能留有與你一戰的能力。”南宮暘冷靜的說。
“不愧是赤陽城城主府的公子,能有這麼冷靜的頭腦,今天要是不死,日後說不得也能成爲一號人物。”閆執事搖搖頭,“可惜,你選擇了和大公子作對,所以註定只能埋骨於此了。”
“廢話少說,來吧。”
南宮暘張開手虛握,一柄弧形巨刃在掌心裡浮現,長達兩米。
“城主府的高階元器,天羅妖刃。”閆執事驚訝道,隨即又露出些欣喜,“想不到這次還能有些意外的收穫。”
南宮暘雙手握住天羅妖刃巨大的刀柄,元力注入其中,刀身上騰起一層白色的火焰,冰冷的氣息在空中蔓延。
“天羅妖刃,果然不凡,竟然能將極熱之力轉化成極寒之力。”閆執事說着,也伸手虛握,一柄長劍在掌心裡跳出,劍身紅熱如熔岩,氣息炙熱。
一直在遠處看着兩人的南宮軒璘默默運轉元力,南宮暘把他甩到後面的時候,他偷偷的吞服了一顆蘊元丹,現在正全力煉化藥力。
快,再快一點。他握緊拳頭,經脈裡的元力洪流瘋狂的運轉,一絲一絲的藥力透過臟腑流入經脈,隨着元力運轉。
某一刻,他黑色的眼眶裡精光閃滅,腦袋裡肆虐的眩暈也慢慢消散了一些,元力恢復至巔峰狀態。
背上的火焰雙翼扇動,南宮軒璘越過上百米的空間,出現在南宮暘身邊。
“你怎麼樣?”南宮暘微微扭頭,看着他問。
“我要殺他。”南宮軒璘沒有回答南宮暘的問話,只是這樣說。
南宮暘笑了笑,說。
“好,我來主攻,有機會你就出手。”
南宮軒璘點點頭,收起焚琴劍,左手虛握,離火弓浮現。
“上吧。”他說。
南宮暘毫無徵兆的消失在原地,去到閆執事身前,弧形巨刃帶着白色火焰斬下,熔岩散發的紅光紛紛退散,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
閆執事不閃不避,手裡赤紅色的長劍帶着一層火焰揮斬,噹噹噹的金鐵交擊聲在空中起落。極寒和極熱之力交匯,爆散,冰晶和火流灑落。
南宮軒璘在遠處的天空盯着兩人交戰的身影,目不轉睛。他本想開啓精神之眼,可因爲使用了御劍術的緣故,他現在剩餘的精神力還不夠支持開啓精神之眼。
所以他只能以肉眼捕捉南宮暘和閆執事高速閃動的身影,紅光充斥的天空,赤色和灰色的光影閃滅,其中還有森白的冷光帶出扭曲的弧線。
南宮軒璘心裡升起一絲焦躁,那兩人交戰的速度太快了,他根本沒辦法以肉眼捕捉到清晰的影像,無法鎖定目標,離火弓就失去了用武之地。
“不行,我要靜下心來,冥想恢復精神力。”他深呼吸,閉上眼睛,想要沉下心來,可是腦海裡不自覺的就閃過南宮玉那張焦黑破碎的臉,心裡一陣一陣的痛。
那種無力感又在他冰冷的身體裡蔓延開來,好不容易平復的呼吸又劇烈起來。
“啊......”他抱着頭,在空中蹲下去,眼淚又一次涌了出來。
“玉姐姐,我那麼對你,你爲什麼還要爲我去死呢?”南宮軒璘的身體都在顫抖,耳邊迴響着南宮玉帶着哭腔的話語。
我曾立下誓言,賭上性命也要保護一個人,成爲他手裡披荊斬棘的劍,護佑他直到生命的盡頭。
這個世界,又有幾個人可以爲你去死呢?姐姐就是其中一個啊。
最後,南宮玉真的如她所說,爲南宮軒璘而死了。她擋在自己面前的時候,根本都沒有猶豫,就像這樣是理所當然的事。可自己竟然還去懷疑她,她是真的可以爲自己去死的啊。
一想到自己說出的懷疑她的話,心裡的疼痛就一陣比一陣劇烈。
恍惚間,一個男人的面容在他的腦海裡閃過,那是南宮适。對啊,如果不是因爲他,自己怎麼會那樣對玉姐姐呢?如果不是因爲他,玉姐姐又怎麼會死呢?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爲那個男人啊。那個男人掌控了他的人生,也掌控了南宮玉的人生。
南宮軒璘牙齒咬得咯咯作響,臉上淚水橫流,他第一次對那個男人產生憎恨的情緒。過去的十幾年,無論那個男人怎麼對他,他都不曾怨恨,因爲他沒得選,所以只能認命。
可南宮玉不一樣啊,她那麼好,那麼漂亮,本該有個歡喜的結局,本該有個幸福的人生。
但她卻爲自己死掉了,死的時候還那麼痛苦。這一切都是因爲那個男人啊,如果他不讓自己來這裡,南宮玉就不用跟着一起來了,這樣的話也就不用死了。
他寧願從來都不曾認識一個叫南宮玉的女孩,也不想她就這樣死去啊。這不應該是她的結局,而是自己的啊。
腦袋裡,無法言說的疼痛肆虐起來,像是要把他的頭給撕裂。漆黑的眼眶裡,冰冷的氣息如掙脫了枷鎖的狂龍,直欲吞沒他的意志。
那是仇恨的毒火,一旦點燃,就再也無法熄滅。
遠處的天空,南宮暘和閆執事身影交錯,白色的刃光和赤色的劍光相互斬擊,撞擊聲沉悶而巨大。
呼,閆執事在空中突進,一劍轟退南宮暘,緊接着揮出密集的劍芒。
南宮暘在空中旋身,天羅妖刃森白的火焰升騰起來,白色的堅冰凝聚,劍芒轟在堅冰上紛紛爆裂,堅冰也隨之崩碎。
唰,閆執事瞬間出現在南宮暘身邊,一劍斬落。南宮暘巨刃上掃,格擋。轟,極寒和極熱交匯,爆炸劇烈,光影交錯。
燒鐵般紅熱的劍從一個刁鑽的角度刺向南宮暘的咽喉,他瞳孔緊縮,身體側向後仰,同時單手握住巨刃順勢橫掃。
閆執事身形上升,躲過妖刃橫掃,又一劍劈斬下來,巨大的劍芒飛落。
呼,白焰流轉的巨刃自下而上撩斬,升騰的火光迎着劍芒射去,嗞嗞,極寒之力將劍芒凝成堅冰,忽地爆碎成漫天的冰晶向着大地墜落。
“劍技,天火燎原。”閆執事大喝。
赤焰升騰而起,元力匯聚,他高舉長劍在空中劃出一個圓圈,九柄火焰凝化的長劍浮現,火光沖天。呼,火焰之劍從天而降,自九個不同的方向朝着南宮暘逼近。
“刃技,冰霜之舞。”
南宮暘右手握住刀柄,旋身舞動,一絲絲白色的火焰從刀身之上脫離,凝成漫天絢爛的冰羽浮動。
“去。”某一刻,他停住身形,巨刃指天。
無數冰羽沖天而起,迎着落下的火焰之劍殺去。
轟隆隆的撞擊聲響徹天際,白色和紅色的光在空中盛開,衝擊波呈環狀轟散。
火焰之箭和冰羽相撞的剎那爆散成鋪天蓋地的流火,彷彿一片火焰的天幕壓倒下來,冰羽紛紛炸碎,冰冷的氣息和火焰天幕僵持,白色的冰晶破碎又凝聚。
火焰和冰羽交匯,發出嗞嗞的聲響,白色的蒸汽隨着衝擊波升騰起來,去往山谷上空的雲霧天頂。
數個呼吸後,漫天的冰羽在火焰天幕的重壓下破碎墜落,巨大的火焰天幕朝着南宮暘籠罩下來。
“血脈者的實力果然比普通的元師強上不少,同是王境初期,施展的殺技攻擊威力竟會有如此大的差別。”
心裡閃過這些雜念,南宮暘面色不變,妖刃高舉,元力瘋狂的注入其中,白色的火焰瞬間極盛。
“玄冰斬。”
他大喝,白色的火絲繞着刀身交織,刻畫術陣。剎那之後,冰晶凝聚,白光升起。
呼,南宮暘用力斬下,刀身上的冰晶破碎,鋒利的碎片形成一層刀幕向着火焰天幕斬切,極寒之氣在空中轟散,壓近的火焰天幕在寒氣的侵襲下微微動盪。
呲,冰晶刀幕斬在火焰天幕上,緩緩的撕開一條裂口,兩者在空中轟然爆炸。冰晶和流火向着大地墜落,像是一場絢爛的煙花。
白光和紅光遮天蔽日,南宮暘身形飛閃,沖天而起,兩米長的妖刃斬開漫天的火光,刺向閆執事的咽喉。
當,閆執事揮劍格擋,一瞬間火花四濺。南宮暘凌空踏步,妖刃斬擊,拉出纖長的白色弧線,光影明滅。
燒鐵般的長劍也在閆執事手裡遊動起來,反覆的和妖刃交擊,天空裡接連爆發出白色的光,將熔岩散發的紅光扭曲。
“本執事可沒時間陪你玩下去了。”
黑衣的男人忽然眼神一冷,左手掐訣,身上涌動的赤焰飛快地蠕動着去向他的左手。
“麒麟臂,鎮壓。”
閆執事左臂上的火焰凝化出一隻虛幻的麒麟臂,將他身上近乎所有的火焰都吸收。
他一拳擊出,麒麟臂如一道流星劃過天際,直直的去向南宮暘。
呼呼,天羅妖刃揮出一道道巨大的白色刃芒,阻擋麒麟臂。南宮暘身形下墜,臉色難看,他從這道攻擊裡嗅到了死亡的氣息。
爆炸聲接連不斷,所有阻擋的刃芒都在麒麟臂無與倫比的力量下崩碎,它在空中劃過一個巨大的弧線,從天而降。南宮暘的氣息已經被鎖定,所以再怎麼躲避都沒用。
“寒冰無極,玄冰鏡。”
南宮暘將天羅妖刃拋起,雙手結印,元力瘋狂的涌出,赤光如一條光紋注入妖刃,白色的火焰不可抑制的升騰起來,無數火絲同時交纏出不同的陣紋,飛快的結成術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