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不可能的。”烏梟冷笑,“難道靳叔是不希望連雲寨被我們烏風寨吞併嗎?”
“大首領何來此言?”老人臉色一變,見烏梟斜眼看着自己,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怒聲大喝,“你們懷疑我是奸細。”
“靳叔,我好像並沒有這樣說吧。”烏梟面無表情。
“哈哈哈,沒想到,我靳淵爲烏風寨拼了大半輩子,最後竟會落得個奸細的罵名。”老人慘然的笑,他扭頭看着烏梟,眯眼,“不過,大首領,我還是那句話,證據呢?即使你真的認爲我是奸細,也得拿出證據來,否則,我不服。”
烏梟沉默不語,看着南宮軒璘的背影,心裡一嘆。但願這一次,真的是二弟看錯了。
山門前,南宮軒璘和血狼對視。
“小傢伙,我勸你速速離去,否則只會白白送命。”血狼咧嘴,眼神邪惡而冰冷。
“我對你們有些興趣,所以不會輕易離去。”
“哼,不要以爲你是個孩子我就不會動手。”
“我自然知道,不過我奉勸你,也不要以爲我是個孩子就看輕我。”南宮軒璘笑着說,“不如我們來賭鬥一局。”
“賭鬥,你想怎麼賭?”
“我和你們血狼小隊對戰一場,如果我贏了,你們要宣誓臣服於我。”
“要是你輸了呢?”
“那烏風寨就此退兵,永遠不再進犯連雲寨。”
“你能做主?”血狼看向他身後不遠處的烏梟。
“他說的話,就代表烏風寨的最高決議。”
血狼一怔,目光轉到南宮軒璘身上,露出感興趣的神色。
“看來你的身份有些不一般啊,這樣看來,似乎烏風寨找到一個厲害的靠山了。”血狼盯着南宮軒璘,面不改色,心裡卻掀起了不小的波瀾。難怪四位首領一夜之間就被人暗殺了。
“很好,這場賭鬥我接下了。”血狼揮刀,“希望你真的能夠言而有信。”
“只要你能贏,我自會遵守約定。”南宮軒璘揮手,焚琴劍無聲無息的在手中浮現。
“虛靈戒。”
血狼,天月,和黑猿同時驚叫道。
那小子究竟是什麼人?烏風寨絕對不可能擁有虛靈戒那麼珍貴的東西。城樓上天月暗自猜測。
“血狼小隊,結陣。”血狼按耐下內心的震動,威嚴的聲音傳進一衆血衣人的耳中。
唰唰唰,三十六位血衣人同時掠出,以血狼爲中心,或兩人一組,或三人一組,結成奇異的戰陣。恍惚間,強大的殺伐之氣和血煞之氣彌散開來,將南宮軒璘籠罩。
“哦,還不錯嘛。”
南宮軒璘嘴角扯出一個淺笑,眼睛閃亮。
“讓我看看,依靠這個戰陣,你們到底能爆發出多大的力量。”他說着,向前邁步飛掠出去,焚琴劍置於身後,隱藏鋒芒。
“殺。”
血狼怒聲咆哮,大刀劈斬,帶起嘶嘶的風聲。
南宮軒璘不閃不避,焚琴劍自身後揮出,鋥亮的劍身反射着陽光仿如明鏡。巨大的撞擊聲轟然響起,火花飛濺。
噹噹噹,焚琴劍飛快的斬擊,氣勢兇猛,恐怖的力量透過刀身傳入血狼的手臂,震得他手臂有股撕裂般的疼痛。
他一邊抵擋南宮軒璘的攻擊,一邊不可抑制的後退。臉色平靜,心裡卻掀起了滔天巨浪。
呼呼,三柄大刀從不同的方位劈來,南宮軒璘停止對血狼的攻擊,柔韌的身體扭轉,焚琴劍揮出詭異而扭曲的弧線,閃耀的火花在空中濺落。
攻擊被阻,三名血衣男人飛身後退。南宮軒璘旋身揮劍,朦朧的劍影和一柄大刀相撞,沉悶的撞擊聲裡血狼飛身退避。四道血色身影在血狼退避的剎那掠出,佔據不同的方位朝南宮軒璘攻擊,封死他所有的退路。
南宮軒璘面無表情,長劍劃出亮銀色的弧線,兇猛而迅疾的斬擊,四個撞擊聲幾乎在同時響起,血衣人倒飛出去,虎口撕裂。他們臉色驚恐的看着南宮軒璘,這傢伙真的是個孩子嗎?如此恐怖的肉身力量,簡直可以和頂階的兇獸媲美。
一道血影閃滅,接近兩米長的大刀斬向他的脖頸。南宮軒璘轉身,血狼冰冷的臉映入他漆黑的瞳眸。他向前踏步,揮劍的姿態霸道絕倫,巨大的力量在一瞬間完全爆發,轟然巨響在連雲寨山門外迴盪,血狼手裡的大刀斷裂,整個人不受控制的倒飛出去,恐怖的力量在他的身體裡流竄。
“噗。”他重重的摔在地上,一連噴出數口鮮血。看向南宮軒璘的眼裡,是濃濃的驚懼之色。
完全沒有理會血狼的潰敗,南宮軒璘衝進血狼衛結出的戰陣裡,身形飛閃,焚琴劍在他的手裡像是條恐怖的惡龍,時而兇猛熱烈的纏繞,時而順着詭異的軌跡撲咬。
南宮軒璘他竟然把南宮玉的暗殺之劍和南宮若雨的狂獅之劍融合了,一招一式間的轉換連接是那麼的完美無缺,毫無滯澀。
空地上三十七個血衣男人倒在地上,嘴角掛着血絲,看向南宮軒璘的目光裡有種驚恐的意味。
戰鬥從開始到結束僅僅持續了不到半刻鐘的時間,連雲寨的城樓上,天月目瞪口呆,他從未想過一個人的戰力可以達到如此恐怖的程度。血狼小隊是連城羽花費了十餘年時間才培養出的頂尖戰力,他們的失敗,意味着連雲寨從今天開始,將徹底從萬靈大陸除名。
“好了,從今天開始,你們就是我的屬下了。”南宮軒璘臉上帶笑,溫和的目光掃過地上躺倒的三十七人,歪歪頭問,“要是誰有異議,現在可以提出來。”
男人們看着他的笑,心裡卻有股徹骨的冷意,所有的人都扭頭,避開他的目光。
“很好,大家都沒意見。”他撇撇嘴,轉身招手,“烏梟大哥,麻煩叫幾個人來把他們擡下去。”
“好。”烏梟應了一聲,“第一大隊,下馬把血狼小隊擡下去治療。”
“是,大首領。”
一百位男人翻身下馬,鐵甲的摩擦聲整齊劃一,他們有序的跑到空地上,將血狼小隊擡下戰場。
就在這時,驚變忽起,連雲寨內部傳出巨大的喊殺聲,赤紅色的信號彈沖天而起。
“怎麼回事?”城樓上天月喝問。
“不好了,嚴武統領的第一大隊叛變了。”有人來報。
“衛通統領的第三大隊也叛變了。”一個人渾身染血,衝上城樓。
“還有陸旭的第二大隊也叛變了,啊......”話音剛落,喊話的人發出一聲慘叫,胸口被一柄利劍刺穿。
一個黑衣人拔出短劍,擡頭和天月對視,漆黑的瞳眸完全冰冷,讓人看來不似人類。
“你們是什麼人?”天月怒喝。
黑衣人並不答話,縱身躍下城樓,跟數個黑衣人匯合,打開連雲寨的大門。
“殺。”
轟隆隆的馬蹄聲鋪天蓋地,烏梟帶着烏風寨的數百人衝進連雲寨。
“負隅頑抗者,殺無赦。”烏梟沉聲怒喝,連雲寨衆人見大勢已去,紛紛繳械投降。
議事大廳裡,南宮軒璘居於首座,兩邊分別坐着烏梟,黑猿和靳淵等人。
木桌對面,天月,千嘯,血厲,白沉四位連雲寨僅剩的高層一動不動的站着,臉色難看。
“你到底是誰,爲什麼要插手我們連雲寨和烏風寨之間的事?”天月沉着臉問。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只需要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就可以了。”南宮軒璘擡眼,冰冷的目光掃過四位老人的臉,“現在給你們兩個選擇,要麼宣誓臣服,要麼死。”
“選吧。”
“想讓我們臣服於你,至少也得告訴我們你的名字吧。”千嘯開口。
南宮軒璘看着他笑笑。
“南宮軒璘,這就是我的名字。”
“南宮世家。”白沉臉色變了變,低聲說。
南宮軒璘撇撇嘴,不置可否。
“原來是南宮家的大人,怪不得能有如此強大的戰力。”天月一掃臉上的陰霾,笑着說,“既然是爲大人做事,連雲寨自然求之不得。”
“記住,以後沒有連雲寨,只有烏風寨。”南宮軒璘看着他,冷冷的說。
“是是,大人說只有烏風寨,那就只有烏風寨。”天月笑容諂媚。
“我討厭你的笑,看着讓人噁心。以後在我面前,收起那些虛僞的表現,想要活得好一些就努力讓我看到你的價值,否則我說不定會後悔讓你們活下來。”
“是,主人。”天月瞬間收起所有笑容,臉色平靜的躬身。
南宮軒璘點點頭,問道。
“有個問題,連雲寨安插在烏風寨的奸細你可知道是誰?”
“知道,不過那只是個小人物,根本無足輕重。主人要是不喜歡,等回到烏風寨屬下就把他處理了。”
南宮軒璘皺眉,目光轉向坐在左側的靳淵。
“你認識他嗎?”他問。
“靳淵,自然認識,烏風寨三位首領之下最爲有威望的人,與前任大首領是生死兄弟,也曾是烏梟大首領的授業恩師。”
“你覺得他有可能反叛烏風寨嗎?”
天月有些疑惑,不明白何以南宮軒璘會這麼問,但他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
“以我對他的瞭解,不太可能。”
“哦,是嗎?說說爲什麼。”
“他沒有反叛的理由。”
南宮軒璘沉吟了片刻,忽然扭頭看向門口。咚咚咚,議事廳外傳來有些急切的腳步聲。
“報。”
“進來。”烏梟出聲。
一個年輕人小跑到烏梟身邊,戰甲發出摩擦的微聲,他把一張小心折好的紙條交到烏梟手裡。
“大首領,在連城鏞的書房裡找到的。”年輕人說這話的時候,目光不由自主地瞟了靳淵一眼。
老人心裡升起一絲不安,眉頭微微皺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