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然透着樹葉之間的隙縫看着下方那些海盜,眸色冷銳,卻沉默着一言不發。
山裡面除了風吹過發出樹葉婆娑的聲音,再無其他。
“你倒是說話啊!”楊樹看她就是不說話,有些急了起來,“你再不說話,人都要跑了。”
“那就讓他們跑吧,當務之急找人要緊。”
說完後就轉身朝着和海盜們相反的一條路線走去。
她這次來是找人的,主要把人帶下山就算結束,至於其他的她不想管,也沒必要去管。
聶然迅速地朝着山裡面進發。
她的腳步聲溼粘而又沉悶,堵的人心口發緊。
楊樹看到她眉宇間那冷峻凝重的樣子,又親眼看到了那些海盜,心底也有些發沉,早已沒了想要和聶然聊天的想法,只是一心想要將2區的大部隊們全部找到,然後和他們一起將這些海盜給全部解決掉。
他正一邊走一邊想呢,忽然之間眼角的餘光無意這麼一瞟,就看到樹幹上一個不起眼的異物。
他們這時候進山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霧氣也越發的厚重了起來,所以他的視線裡只看出了一個模糊的輪廓。
楊樹湊近走了過去,定睛一看,居然是迷彩服的一截布料!
這個肯定不會是海盜的!
剛纔在那邊他看到海盜們身上穿的就是普通的衣服們,根本沒有任何帶迷彩的服侍。
“這裡有迷彩服的布料!一定是他們的!”楊樹召喚着身邊的聶然,指着自己手裡的那截布料高興地道。
這下總算有眉目了!
有了這些布料子,只要跟上去很快就能找到那羣人!
而走過來的聶然在看到那些被紮在角落裡十分不起眼的布料後,面色不僅不高興,反而神色一僵,一把將手裡的那個小小的布料摔在了地上,震怒地訓斥道:“媽的,你們2區的人都是白癡嗎?!這種地方留印記,一旦被發現,不就等於告訴那羣海盜有士兵上島了嗎?!”
這羣弱智,不過是迷路而已就慌了神,哪裡還是個當兵的樣子!
“我以爲你們至少比六班的人強,結果……真是高估了。”聶然咬牙切齒地盯着地上那截布料,氣得恨不得能將其撕碎。
而站在她身側的楊樹聽到她的話後,原本喜悅的神情瞬間垮了下來。
“那怎麼辦?我們一路過去的時候把這些布料給解了?”他望着眼前那一條遙遙無盡的路,面露擔憂之色。
這麼長的路,萬一那些海盜從相反方向走過來並且發現,那該怎麼辦!
但聶然卻搖了搖頭,“我想已經來不及了,剛纔那羣海盜應該就是在找你們2區的人。”她眼底帶着一抹寒,語氣都森冷了幾分。
那些海盜走的方向不是下山的路,反而是在那一帶遊蕩,這樣的巡邏可不像是普通的巡邏,更像是等待什麼。
“不會吧?他們剛纔還在說笑。”楊樹心頭一緊,有些不可思議地道。
那羣人嬉笑的樣子哪裡有發現士兵們的嚴肅緊張的樣子。
“你們能做出這種蠢事,海盜當然不會擔心了!”聶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那我立刻去殺了他們!”說完楊樹就轉身往海盜的方向走了。
聶然眼疾手快的將他一把拽了回來,“這麼光明正大的殺了他們,反而會打草驚蛇!”
這裡是海盜的地盤,一有任何動靜都會讓其他的海盜發覺,她這次是來把人帶下山的,可不是帶着人和這羣海盜面對面幹架的。
她並不像捲入這次的戰爭裡。
“那怎麼辦?”楊樹這回也不知所措了起來。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總不能眼睜睜的看着那羣海盜把2區的那羣並給滅了吧。
突然之間,他靈光一現,“不能正大光明的殺,那咱們暗殺如何?”
反正不能讓那羣人守株待兔的把2區的兵給滅了!楊樹在心裡暗暗地想着。
“暗殺?”聶然看了他一眼,暗殺這十幾個人,在晚上說不定還有戲,可這大白天的突然少了個人一定會引起注意。
到時候才殺了一個就被發現,那其餘十幾個人可就不好辦了。
她沉思了片刻道:“他們比我們更熟悉這裡的地形,先跟着他們找到2區的人再說!”
“好。”
兩個人達成共識後,楊樹就打算往海盜的方向跑去,卻發現聶然半蹲在原地並沒有動,她背對着自己似乎在找什麼東西。
“你在幹什麼?楊樹好奇地折返回去,卻看見聶然正把什麼東西很快的塞進了自己的補給包裡,然後拉上了拉線。
“你放什麼東西啊?”楊樹並沒有看清楚,所以再次問道。
“找點樂子而已。”聶然含糊地說了一句後,又道:“快點走吧,不然就追不上海盜了。”
她說完後就疾步朝着海盜的方向跑去。
楊樹雖然覺得莫名其妙,但也還是趕忙跟了上去。
在薄霧中,就看到他們兩道身影在叢林間快速的移動着。
楊樹和她齊頭並進,並且一步不落。
對於這點聶然倒是不由得對身側的楊樹看了一眼,在這種迷宮一樣的山林間他的方向感竟然如此的好,這倒是稀奇的很。
“我以前住在山區裡的,更大的霧我也遇見過。”像是知道聶然心裡在想什麼一樣,楊樹目不斜視地說道。
“那這次林淮不讓你來作戰,真是損失。”聶然也轉回了頭,望着前方的路,腳下越發得快了起來。
楊樹聳了聳肩,“2區也有優劣之分的,我們只能做後備,不能上場。”
做後備?
整個2區都是給預備部隊作輔助的,2班還要做整個2區的後備,怪不得2班的人每天都只能在基地的訓練場裡不停地訓練,卻沒有去作戰。
聶然扯出了一個小小的譏諷笑容,什麼優劣之分,六班那些少爺小姐們在遇到迷霧的時候還不如楊樹呢,卻依舊佔着精英的名額。
就說她自己吧,她也是也拿命博出來這個名額,要不是那次的任務,她估計現在不知道在哪裡當着炊事兵或者是守倉的士兵呢。
她一邊想,腳下的速度也沒有減慢,沒過一會兒,他們兩個人就趕上了海盜了隊伍的末端。
只聽到那羣海盜們晃晃悠悠地在山路上走着,其中兩個海盜還唸叨着道:“今個兒霧怎麼那麼大,到現在都沒看到那羣兵蛋子的身影。”
“我估計他們在山裡是轉迷糊了,不過沒事兒,就是一羣傻蛋子而已,等着吧,這裡是下山的必經路,我們這次讓他們有來無回。”
“也是,能把迷彩服的布料子做標記,的確是夠傻的!哈哈哈哈。”
最後那一句話引起了一羣海盜的鬨笑,那笑聲在山裡不停地迴盪着。
躲在海盜隊伍身後的楊樹聽到他們這羣話後,驚駭地道:“你說的沒錯,他們真的發現了!聽話語裡好像是在等我們的人。”
聶然皺着眉頭,緊盯着那羣海盜的背影,冷冷地道:“所以說,你們都是一羣不長腦子的兵。”
本來在登陸的時候還慶幸2區那些士兵和海盜並沒有發生正面衝突,這樣的話自己只需要找到人並且帶下山就可以了,沒想到這羣人竟然早就發現了,並且在下山的必經路上蹲點着,打算來個甕中捉鱉。
站在旁邊的楊樹小聲地抗議道:“我哪兒不長腦了,如果是我我肯定不會系布料,這樣弄壞衣服太不值當了,還不如用石頭在樹上刻兩下,簡單方便。”
楊樹的這句嘟囔聲讓聶然神色輕震,眸色裡閃過一絲異樣。
然而就在這時,楊樹正在說話間腳下一移動,“喀——”一聲清脆的響聲在山林間響起。
聶然皺着眉,寒光犀利地看着楊樹,同時楊樹也以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緩緩地看向了自己的腳下那根剛剛踩斷的枯樹枝。
不是吧,這麼點兒背?!
楊樹用一種極其苦惱的方式盯着自己的腳,心裡希望那羣海盜在嘻嘻哈哈吵鬧間並沒有聽到他們這裡發出的聲響。
只不過,海盜隨後的一句話就打破了他的祈求。
“什麼聲音!”帶頭的那名海盜警惕地低喝了一聲。
另外一名沒聽清的海盜不由得左右張望了一圈,問道:“哪裡?哪裡有聲音?”
“沒有吧,大哥你是不是聽錯了?”
“不可能!我很清楚的聽到有聲音,大頭你去看看!”
那名被點了名字的大頭點了點頭,哦了一聲就以一種警戒的姿態往回走去。
聶然和楊樹站在那草叢後面,看着那個海盜漸漸地朝着他們的方向靠近。
“你走吧,我犯的錯我自己承擔。”楊樹低低地在她耳邊說道。
“閉嘴!”聶然咬牙切齒地瞪了他一眼,隨後以極其謹慎小心的姿態從補給包裡拿出了一條黑色的小蛇。
楊樹看着她手裡那條小蛇愣了愣神,這……這就是她給自己找的樂子?!
他看着聶然捏着蛇的三寸,接着將它給放了。
那個叫大頭的海盜走到了半道上,看見那條蛇正吐着信子斯斯地往前遊走,頓時鬆了口氣。
他衝着那羣海盜們輕鬆地喊道:“一條蛇而已,沒事。”
衆人們也齊齊鬆了口氣。
“瞧把大哥給怕的。”
“大哥你也太小題大做了,一條蛇就這樣。”
就在大家無謂放鬆的時候,就聽到那名大哥說道:“雖然我們這兒偏,但也是重要的關口,現在有兵蛋子進來,我們必須要時刻警惕!”
可惜那羣人並不放在心上,一個個挖耳朵的挖耳朵,摳鼻子的摳鼻子。
“聽到我的話沒有,一個個都給我注意點!別把兵蛋子不當回事,要是弄不好,一條小蛇也能把你們給咬死!”他口氣十分的嚴肅,讓這羣人都不禁停止了調笑。
“是!”衆人們整齊地應了一聲後,又再次往前面走去。
草叢後頭解除了警報的楊樹低聲地對着聶然問道:“那條蛇就是你的樂子?”
“你說呢?!”聶然神色冰冷地瞪了他一眼。
她就知道這傢伙會給自己掉鏈子,還好提前準備了一手,沒想到還真用上了。
“謝……謝謝……”楊樹看她那冷厲的眼神,也知道自己這回是做錯了,很是彆扭地說了道了謝。
對此聶然只是冷漠地道:“這次我幫了你是因爲海里面你載了我一程,現在一人一次,扯平。但再有下去,我會直接把你丟出去,毫不猶豫。”
她說完後就直接跟上了那羣海盜,沒有再看楊樹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風向的緣故,霧氣變得越來越濃,聶然和楊樹兩個人輕輕地跟在海盜的身後不知過了多久,楊樹終於忍不住小聲地問道:“我們就這樣跟着他們來回轉悠?”
“跟着他們轉悠和我們自己轉悠有什麼差別嗎?”聶然頭也不回地盯着那羣海盜,徑直地問道。
“可他們萬一把我們帶進老巢怎麼辦!”
走了這一路,楊樹發現這羣人就在這附近一路來回的走動,而這一帶離他們的老巢並不遠。
聶然斜睨了他一眼,淡淡地道:“你剛不是還說不怕麼?”
“我也說了,我怕你被捲入其中啊,那羣人都是有槍的。”
聶然不能開槍這是他最大的擔心,那羣海盜身上每個人可都帶着槍,萬一有什麼,她可比不上子彈的速度。
楊樹皺着眉頭思索着應對的辦法,忽然聽到旁邊的聶然問了一句,“殺過人嗎?”
楊樹下意識地搖了搖頭,“沒有。”
他怎麼可能殺過人,他最多就是演習,但真的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並沒有過。
聶然冷然地丟下了一句,“那你留在這裡!”
然後就貓着腰想要朝着海盜的後方靠近。
結果被楊樹給一把抓了回來,“你要幹什麼?”
聶然盯着最後那個叫做大頭的海盜,冷冷地吐出了兩個字:“暗殺。”
楊樹心頭一驚,隨即道:“我和你一起去!”
“你沒殺過人。”
“誰還沒個第一次。”楊樹拔出刀就要跟着她一起往外衝。
可惜被聶然按住了肩,“不行,我不能冒着險!”
“你放心,我要是有什麼問題,你直接跑別管我。”楊樹盯着前面的海盜,和她說道。
聶然聽聞後冷笑了一聲,“我不是在擔心你,我是怕你打草驚蛇,我第二次下手就會很困難。”
她不想再聽到踩樹枝的聲音,這樣她會在殺這羣海盜前先把這個礙事的楊樹給砍死。
“……”楊樹默然了幾秒後,悶悶地道:“我不會再出現問題了,我保證。”
聶然凌厲地掃了他一眼,“我這裡不是課堂,只要失手就意味着死亡,明白嗎!”
“我只是想幫你。”楊樹還想繼續替自己爭取一把。
但被聶然毫不留情地拒絕,“你留在這裡,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
說着就敏捷地閃身往前走去。
“好累啊,這得什麼時候才能遇到那羣兵蛋子啊。”海盜的隊伍裡其中一名海盜在走了兩三個小時後,終於忍不住嘀咕了起來。
那個站在最後的大頭連忙響應道:“就是啊,那兵蛋子到底在哪兒啊?走得都他媽累死了,要不然咱回去拉響警報,讓所有人出來幫忙一起搜剿吧。”
一聽到要回去拉響警報,大哥頓時前面走了回來,怒聲呵斥道:“放什麼屁,現在是我們拿賞的機會!怎麼能拉警報!!”
大頭很不解地問道:“拿賞?拿什麼賞啊?”
“你豬腦子啊,咱們這一次要是全拿下了,回去之後你覺得老大會不賞我們嗎?!”那名大哥狠狠地戳了戳大頭的腦袋,恨鐵不成鋼地道。
“對啊,我們這把要是幹得漂亮,說不定老大會給我們幾個妞兒玩玩兒!”恍然大悟的大頭當下馬上就高興了起來。
要知道他可是憋了好幾天啊,這會兒一想到妞兒,渾身上下都充滿了幹勁兒。
可還沒來得及再說些什麼,就被自家大哥打了下頭,“你他媽腦字就知道妞兒妞兒妞兒!還能不能裝點別的!”
“那不然我們還能要什麼!”被打疼的大頭摸着自己的腦袋,畏畏縮縮地問道。
他們這種偏島上一點樂子都沒有,除了這些霧氣就沒別的了,不要點女人玩兒還能要什麼?!
“要什麼?當然是要很重要的東西了!我設了這麼大的局,怎麼可能甘心就要幾個女人?”那個海盜遙望着不遠處的主島,聲音裡帶着一絲陰冷的氣息。
“設局?大哥,你想要幹什麼?”離他最近的一名海盜似乎從他的話語裡嗅出了別樣的意味。
爲首的那名海盜收回了目光冷然一笑地反問道:“你們甘心在這個島上麼?”
“當然不甘心啦,咱們都留在這兒好多年了,要什麼沒什麼,離主島還遠,媽的!每次送過來的東西都是最次的。”大頭想到每次那羣人送來的東西都是爛菜葉子之類的東西,就忍不住怒聲了起來。
“所以啊,這次咱們幹好了,就和老大提要求去。”
“提什麼要求?”大頭詫異地問道。
那個海盜湊過去以一種極低的聲音說道:“我聽老大說,咱們這兒馬上就要建個軍火庫了,到時候咱們就去那兒!”
大頭很是納悶地道:“軍火庫?那兒能幹什麼呀,除了槍就是槍,什麼樂子都沒有。”
被潑了一把冷水的大哥氣得直接把槍,威嚇道:“你再給我提樂子,老子在這兒崩了你!”
旁邊那名小弟急忙架住了自家的大哥,勸慰道:“大哥,你別,別生氣,這小子天天憋在這鳥不拉屎雞不生蛋的地方憋壞了,你別介意。你就說吧,你想怎麼幹,我們都聽你的!反正兄弟們留在這裡也早就不爽很久了,只不過大哥你不發話,兄弟們這才一個個都陪着你,是不是啊兄弟們?”
那小弟不經意地對着那羣海盜們使了個眼色,頓時附和聲陣陣響起,“是!”
“真聽我的?”那爲首的大哥顯然被這一聲整齊的應答聲給取悅了,意味深長地衝着他們笑了起來。
“聽啊!你是咱們大哥,咱們不聽你的聽誰的!”那名機靈的小弟急忙回答道。
“行!既然聽我的,那就給我好好把那羣兵蛋子給我找到,並且圍剿了!到時候咱們的出頭日就指日可待了!”
“出頭日?真的嗎?大哥,你可別騙兄弟們啊。”
“老子什麼時候騙過你們!”那名海盜又拍了一下大頭的腦袋,咬着牙笑道:“只要今天給我把事兒辦好了,到時候老子給你十個女人,讓你一次性玩兒到爽!”
“好!”大頭一聽到女人就來勁兒,聲音都不知道大了多少倍。
“瞧瞧,聽到玩兒女人比吃飯都來勁兒!”
頓時,那羣海盜們又是一陣鬨笑了起來。
隨後又再次快步朝着前面走去了。
殊不知他們身後的某個角落裡有一個人將他們的話從頭到尾聽了個遍。
聶然躲在暗處,看着那名被他們叫做大哥的海盜,半眯着眼眸自言自語地道:“設局?出頭日?”
這裡面她怎麼聽出了狗咬狗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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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男主快要上線了,嗯,真的,看我善良無辜純潔的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