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地牢中只是隱隱有一點光亮,到處都透着一股濃濃的鐵鏽味,一進去,一道陰冷的寒意撲面而來,冷得人直哆嗦。
穿過層層陰暗的房間,來到最深處的鐵門前,守衛地垂下頭,將鐵門打開,一旁的趙嬤嬤低聲道:“先下去吧。”
“是。”守衛這才離開,待守衛離開後,趙嬤嬤看了眼鐵門內,扶着身旁的太后準備進去,卻被太后推開來,說:“你也下去,哀家有話要單獨跟他說。”
很快,地牢中安靜下來,只有太后站在門口,她有些猶豫,但還是走了進去,聽到細微的腳步聲,被鐵鏈捆綁着的人激動的擡過頭去,看到是太后,用幾近沙啞的嗓音喊道:“母后,您,您怎麼來了?快回去,這不是您該來的地方。”
“哀家想來,誰攔得住?”太后語氣堅決,言辭間略顯悲痛,她慢步走進去,看着狼狽的齊王非常心疼,伸手去輕輕觸碰他的臉,顫抖着說:“彥兒,是哀家錯判,害苦了你……”
“與母后無關,是我沒料到楚廉會出手,有他在,誰也動不了楚鶴軒。”楚彥咬着牙,心中憤怒,明明只有一步之遙,卻不想到頭來一場空,當時若不是楚廉和凌風華,這時他已經坐在了皇位之上。
在他看來,一個區區楚鶴軒根本奈何不了他。
“不管怎麼樣,保住性命就好,你記住,這次雖敗了,可只要活着就有機會,你放心,這一路哀家都替你安排好了,你只需要養精蓄銳,等待時間。”
“母后,難道您……”
楚彥還想說什麼,太后卻伸手抵在了他脣上示意讓他閉嘴,雖然是在地牢中,可難免隔牆有耳。
養心殿,書房內。
一道風從窗外吹來,燭臺之上燭光晃動,正在看書的楚鶴軒看到書頁上有光影浮動,他雙眸都未擡起,冷聲問:“何事?”
“陛下,太后去了地牢。”
這話楚鶴軒一點也不意外,他放下手,眸色多了一抹寒意,冷道:“隨她去吧,接下來,你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是。”
夜色已深,卻遲遲不見凌陌裳所在房間熄燈,看着燈不熄,水碧在外面徘徊,心想着凌陌裳是不是因爲起火一事給嚇壞了,這會兒不敢睡了。
“怎麼了?”小六經過發現水碧待在門口久久沒有離開,便好奇問了嘴,水碧沒辦法,只好把心裡的擔憂告訴了他,聽完後小六說:“要不咱們去找陛下,也許陛下來了娘娘就能安心了。”
“可……”水碧有些猶豫,這可不是他們去就能把人請過來的,而且在坤寧宮到底了什麼,爲何會起火到目前爲止還不得而知。
“你們在這幹什麼?”
就在他們糾結的時候,突然聽到背後有聲音傳來,兩個人嚇了一跳,猛地回頭一看,沒想到居然是楚鶴軒,連忙跪下行禮,卻被楚鶴軒制止,“噓,下去吧。”
兩人不敢多問,趕緊躬身退去,只見楚鶴軒推開了凌陌裳所在宮殿的大門,水碧和小六相視一笑,心中竊喜。
這會兒凌陌裳正盤腿坐在牀上冥想,試圖去感知皇宮中的靈力波動,或許能找到那個潛藏在嫺妃記憶裡的魔神。
因爲太過入迷,就連門被推開都沒察覺。
看到凌陌裳在打坐,這讓楚鶴軒很詫異,他慢慢湊近細細的打量着她,看着她修長的睫毛輕輕顫動,嘴角不禁上揚,露出了幾分笑意。
忽而,凌陌裳感覺到了一股強盛的力量正在逼近,那力量非常熟悉,她似乎在哪裡見過,可卻又怎麼都想不起來。
“你在幹什麼?”
耳邊傳來低沉的嗓音,零碎的記憶在腦海中迴旋,讓她下意識的一掌拍過去,幸好楚鶴軒反應迅速及時躲開,凌陌裳趕緊睜開了雙眼,滿是詫異的看着面前的少年帝王,“怎麼是你?”
楚鶴軒眉眼中帶着絲絲寒意,似笑非笑的問:“你以爲是誰?”
她剛剛出手狠辣,那一掌若非楚鶴軒武功高強否則根本躲不開。
“沒誰,本,咳咳,我只是在閉目養神,誰讓你突然出現,我還以爲是哪個刺客突然造訪。”她別過頭去,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只不過剛剛那一瞬間的感覺不會有錯,難道楚鶴軒身上有着什麼秘密?
好哇,被神尊鎮壓消失數萬年的魔神竟然躲在小皇帝身上嗎?
想至此,凌陌裳突然出手一把扣住楚鶴軒的手腕,眸中閃過一抹流光,冷道:“你還妄圖躲過本座的眼睛?”
楚鶴軒皺眉,顯然沒聽懂,“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今日本座就要把你揪出來!”凌陌裳纔不會楚鶴軒有多震驚,她眼裡只有魔神,直接朝着他身體裡輸送過去一道靈力,頓時,楚鶴軒猶如觸電一般,渾身傳來一陣刺痛。
趁此機會,凌陌裳整個人撲過去按住了楚鶴軒,將他壓倒在身下,眉心處出現金色的紋路,正要將全身力量釋放時,突然胸口沉悶,一股腥甜涌上喉頭。
不好,血氣逆轉!
她快速變換掌印,試圖將涌上來的血氣壓下去,卻不想被她壓住的楚鶴軒嘴角微微上揚,雙眸中透射出異樣的邪魅之氣來,那雙眼睛她似乎在哪裡見過,驚訝之餘,楚鶴軒突然出手按住了她的後腦勺,吻在了她雙脣之上。
霎時間,血氣再也壓制不住,她渾身經脈膨脹,一股灼熱感涌上心頭,讓她痛苦難耐,四肢無力氣息也變得極其微弱,再也撐不住倒在了他懷中。
這時,她看到楚鶴軒眼眸中多了一抹淺紫色的光芒,他眉眼之中的笑意似是在哪裡見過。
不應該啊,那種相識數萬年的感覺是怎麼回事?他一個凡人,不過只有百載壽數,爲何會給她這種感覺。
“我們又見面了,這一次,你可不能再忘了我。”楚鶴軒輕笑道,聲音極具穿透力,像是自遠古而來,其間蘊含的強盛氣場,絕對不是楚鶴軒一個凡人能有的。
“你到底……”
凌陌裳張了張嘴,眼皮卻越來越沉,最終連話都沒說完便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