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洛月宮後,小六子則再次離開,前去處置那粉衣宮女。
梳洗好後,楚洛衣也有些乏了,便早早就躺下了。
沒多久,門便被人推開,緊接着一道拔涼的身體掀起被子就爬了上來。
本是昏昏欲睡的人頓時驚醒了大半,不等開口,北流雲的手便攀上了女子的腰身,從背後環住了她:“洛洛,我受傷疼的快要死掉了,你怎麼還睡得着。”
楚洛衣閉着眼假寐,沒有理會他。
昏暗中男人扁了扁嘴,眼中泛起濃濃的委屈:“洛洛..我好疼..”
女子依舊一動不動,北流雲見狀,白皙的手指開始在女子身上游走,所過之處,帶起一陣陣寒氣。
楚洛衣拎起男人的兩根手指,將其丟在一旁,始終背對着身後的男人。
沒過多久,北流雲的手指再次攀上楚洛衣的腰身,兩根手指在女子身上輕點着,一寸一寸向胸口移去。
楚洛衣再次將他的手丟開,北流雲不滿的蹙起眉頭,委屈道:“洛洛,我受傷了...”
見着女子沒反應,將手指放在自己的傷口上摁了摁,而後沾染上一手的血跡。
楚洛衣等了半晌,見着北流雲沒有再動作,有些詫異,正打算睡覺的時候,一隻大手一下子摁在了自己的胸口。
那柔軟的觸感讓北流雲心神一震,只覺得一股熱流從身體裡涌過,楚洛衣先是一愣,隨後蹭的坐起身來,一把將枕頭丟向身側的男子。
北流雲反應極快,迅速起身,擡手接住女子丟過來的枕頭,一臉委屈的道:“洛洛...我受傷了。”
楚洛衣氣的不輕,因爲剛剛入睡,一雙眼有些泛紅,看的北流雲有些心虛。
對上那雙泛着水霧的琉璃色眸子,楚洛衣最終認命的從牀上爬了起來,拉出匣子找到傷藥和棉布。
剛要爲男人包紮,一低頭,卻瞧見自己天青色褻衣的胸口處,印着一個大大的血手印,楚洛衣終於不再平靜,咬牙切齒道:“北流雲!”
北流雲一臉訕笑,狹長的眼笑成兩條縫,花枝招展的模樣像是一隻花妖,浸溼一塊布巾後,湊上前來:“氣大傷身,擦擦就掉了。”
不等楚洛衣反應過來,北流雲已經拿着布巾出現在楚洛衣面前,溫熱的布巾隔着褻衣落在女子胸口。。
這時,北流雲的動作也慢了下來,一隻手攥着女子胸口處的衣襟,另一隻隔着布巾正擱置在女子的胸口上。
回過神來的楚洛衣,搶過男子手中的布巾,一手拍在北流雲臉上,胸口劇烈的起伏着,看的出氣的不輕。
拿下臉上的布巾,看着女子轉身而去的身影,男子嘴角露出一抹寵溺的笑容,隨後便跟了上去:“洛洛..我傷口好疼..”
楚洛衣不再理會他,不想北流雲再次開口道:“洛洛,我傷口這麼疼,晚上一定會睡不着的
,我睡不着可以數星星,可是萬一影響你的怎麼辦?”
威脅!赤裸裸的威脅!
言下之意便是你要是不給我包紮傷口,今晚我就跟你哭訴一晚上。
楚洛衣轉過頭,目光落在北流雲的臉上,男子好看的眉毛揪成一團,琉璃色的眸子雖然淺淡,卻含着期待,淡淡的水霧讓人無法拒絕。
楚洛衣此刻心中只有兩個字,冤孽!一定是冤孽!
認命的重新拿起傷藥,開始爲北流雲包紮。
解開男子身上的華服等,便瞧見了同皮肉粘黏在一起的裡衣,銀絲白的褻衣同男子的皮肉緊緊的粘黏在一起,看來是因爲時間太久沒有處理,纔會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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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蹙起眉頭,拿着溫水微微潤溼,而後將粘黏在一起的地方一點點扯下來。
等到裡衣同皮肉完全分開後,這才幫他將裡衣褪掉,瞧見男人愈發健碩的胸膛,楚洛衣低下頭,將目光落在傷口上,上起傷藥來。
北流雲的傷口並不深,因爲遠妃出手的時候,小六子也已經動了,雖然距離較遠,可是小六子的柳葉刀卻是靠銀絲懸着,收放自如,刀身細小,再加上夜色漆黑,所以纔沒有被人發現。
北流雲靜靜的看着女子專注的神色,長長的睫毛遮擋住女子眼中的華光,卻讓人心中泛暖,這樣的她,實在是太容易讓人愛上。
想到那日她幫北流海處理傷口,北流雲周身的氣息一變,楚洛衣也清楚的感受到了,不等反應過來,人已經被男人摁在了腿上。
“以後不許給別人包紮傷口。”北流雲霸道的開口。
楚洛衣一手拿着剪子,扔在一旁道:“再不睡天就亮了。”
對於女子沒有應下,北流雲心生不滿,在女子側臉上淺啄了一口,卻也沒有強求。
兩人躺在牀上,北流雲從身後將楚洛衣攬在懷裡,才覺得空空的心變得踏實,楚洛衣想起王直派人尋得北流雲心頭血一事,忍不住開口道:“王直那邊的動靜怎麼樣?”
北流雲將臉緊貼在女子的髮絲上,閉着雙眼,嗅着淡淡的香氣道:“被我困在外城,應該快要瘋了。”
楚洛衣微微一愣,因爲在宮外沒有可靠的勢力,所以宮外的消息她得到的並不精確,很多消息甚至是過後許久纔得到的,近來將雲洛伊的父親雲威將軍綁到自己的船上來,情況才稍有好轉,卻因爲之前對他的印象,暫時又不能完全信任。
北流雲解釋道:“父皇派王直平復叛亂,查清貪污興修河岸官銀一事,貪官污吏以兩百萬兩的巨大數目賄賂於他,他收受賄賂的證據卻落到了我的人手中,爲了將證據奪回,他一直留在外城,將外城封死,生怕證據傳回帝都,落入北燕帝手中,因此遲遲沒有歸來。”
楚洛衣心中有了估量,看來是北流雲的做法將王直逼急了,讓他認爲當初那個廢物皇子已經完全脫離了自己的掌控,所以王直纔打算取他的心頭血想要做些什麼,對他加以控制。
不過依照眼下的情形來看,若王直一直遲遲拿不回證據,一定不會再耽擱更多的時間,最終會捨棄證據歸來,畢竟若是他一直留在外城,只怕這帝都中的勢力就要被北流雲蠶食大半了。
“如果估量不錯,王直一定會趕在年關前後回來,若是他回來,只怕你的處境要危險了。”楚洛衣緩緩道,一雙黑眸在黑暗中卻折射出璀璨的光彩。
“若他敢回來,我就讓他永遠留在這。”北流雲的聲音帶着絲絲冷意。
楚洛衣皺起眉頭道:“你勢力尚未鞏固,眼下就要對王直動手,未免風險太大。”
北流雲沒再說話,不多會,女子便聽見傳來淡淡的呼吸聲,楚洛衣微微轉過頭,看着男子安詳的睡臉,想起王直種在他身上的毒,這幾個月一定都沒有解藥,心中有些泛疼,而此番若真是同王直交手,只怕更會有性命之憂。
楚洛衣心中有些不認同他的做法,不過想到此刻已經同王直撕破臉皮,輕嘆一聲,閉上眼開始盤算起如何對付王直的對策。
直到女子安穩入睡,北流雲再次睜開雙眼,琉璃色的眸子在夜色中有些詭異,手指輕捲起女子的髮絲,腦中卻想起江太師同他所說的話,從四國並立伊始,各國君主一直蠢蠢欲動,卻又因爲戰亂後的重創不得不暫時休戰。
爲了刺探各國情況,消除戰亂所帶來的紛爭,促進各國交流,四國提出每年舉辦一次圍獵,以圍獵的方式進行交流,而舉辦圍獵的時間爲每年初春,地點每次分別在四大國中不同的國家。
而江太師告訴他,見年年後的初春所迎來的四國圍獵,地點正是北燕,屆時以四大國爲首連同衆多小國都會前往北燕,到時,他將看見獨霸南昭的歐陽千城!那個滅她滿門的男人,那個她曾愛之入骨,如今卻恨不得挫骨揚灰的男人!
北流雲看着女子的睡顏,輕道:“洛洛,若是我連王直都除不掉,拿什麼來抗衡歐陽千城!”
....
沒過幾日,便迎來了除夕,皇后也終於在國丈府的努力下,被解了禁足,不過這後宮中的事務卻始終交由柔妃執掌,皇后復出後,倒是多了個監管。
洛月宮內,小六子走到楚洛衣面前,身後跟着幾名太監:“主子,柔妃娘娘派人送來了不少花草,讓您過過目,挑選幾種喜歡的,回頭再成批的送到洛月宮來。”
十幾名小太監站成兩排,每人手中皆是一盆開的極盛的花,楚洛衣起身看去,一盆盆牡丹,月季,芍藥,海棠開的絢爛,忍不住道:“這冬日未過,花竟然都開了。”
一名小太監躬身道:“娘娘說的是,這皇城裡,只要主子要的自然會有無數人弄來。”
楚洛衣沒有直接挑選而是道:“皇后娘娘那裡可去過了?”
“去過了,皇后娘娘挑選的是紅色和黃色的牡丹。”
楚洛衣點點頭:“那本宮便選這海棠吧。”
太監退下後,楚洛衣對着小六子開口道:“隨我出去走走,今個除夕,宮裡一定很熱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