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日過去後,原本緊閉的大門一下子被打開,一羣人陸續從大殿裡走出。
“羅兄弟,有空去我們那裡坐坐。”李青拍着羅鬆的肩膀道。
他雖然是個大老粗,但這麼長時間,並且身邊又有鄧九彪與他說,羅鬆一日不成爲親傳弟子,在化龍門內的處境恐怕有些困難。
李青和鄧九彪雖有心幫羅鬆,但奈何他們現在也只是外門弟子,並且李青還要去那位體修長老處走一趟,是否能留在化龍門,全都看那位長老的決定。
鄧九彪因爲一直與李青待在一起,在分配洞府的時候,他放棄了好環境洞府,選擇跟李青一個洞府。
至於羅鬆則被分配到懿留峰的正由洞,環境在外門弟子之中馬馬虎虎,不過他並沒有感到什麼委屈,畢竟能拜入化龍門他就覺得賺了,自然不會嫌棄什麼。
“一定!”
與李青和鄧九彪兩人閒聊了幾句,相互道別後,各自按照從眀谷長老那裡得到的化龍門外門地圖,開始前往各種所在的洞府。
對照手裡的地圖,羅鬆觀察了一下四周的地形,這才發現正由洞所在的懿留峰,與天鸞峰相隔五個山峰,如果用正常走路的速度,最少也得兩天的時間。
“得,跑吧……”
羅鬆心中輕嘆一聲,跟着將揹包裡的小灰猴叫醒,又將揹包放進儲物袋裡。
吱吱~
小灰猴揉了揉惺忪地雙眼,不滿地叫喚了兩聲,像是在埋怨羅鬆打擾它睡覺。
“你這個懶傢伙抓緊了,等到了我們自己的洞府後再睡。”
說完,羅鬆開始飛奔起來,以極快的速度在羣山間穿行,引得一路上的化龍門紛紛側目,不過並沒有關注太多。
就在羅鬆在羣山間飛奔的時候,他不知道在化龍門的高空上,酒鬼老者易瀾將這一切看在眼裡。
他本來想下去接羅鬆,畢竟羅鬆現在只是一個體修,體內沒有半點靈力,甚至連神識都沒有,恐怕等羅鬆要取出儲物袋內的東西纔會發現取不出。
令易瀾沒有想到的是,羅鬆還真的是個實在人,仗着自己是體修,居然用跑的去自己的洞府,與之前五陽山的一幕何其相似。
看着羅鬆的實在方法,易瀾最終沒有下去接羅鬆,而是在高空中喝着小酒,‘欣賞’羅鬆的飛奔表演,如果羅鬆知道這一切的話,絕對要將易瀾全家問候一個遍。
不出小半天的工夫,羅鬆一連穿過無座山峰,有一座更是有五千多米,這讓羅鬆那一個氣啊,最後只能咬着牙飛奔。
當他來到懿留峰的時候,不斷喘着粗氣,就算他是一名聚氣四層的體修,也熬不住這般折騰,更何況他不懂得平衡調理氣息,浪費的氣力不知道有多少。
“不行不行,得休息一會兒,這比跑馬拉松還累!”羅鬆一屁股坐在一塊大石頭上,嘴裡不斷念叨着,小猴子則不斷抓他的頭髮,而他並沒有理會。
高空中的易瀾一陣大笑,將手裡的酒葫蘆別在腰間,跟着化作一道靈光,落身在懿留峰山下,正好出現在羅鬆的身邊。
“你……”
“你什麼你,沒大沒小的東西!”
易瀾臉色一沉,毫不客氣的就給了羅鬆一下,打得羅鬆的腦袋那叫一個痛。
羅鬆痛得抱頭吸氣,本來就跑了這麼遠的路,心裡已是火氣滿滿,而易瀾這麼一下無異於火上澆油,令羅鬆心裡的怒火一下子燃起來。
羅鬆猛地擡頭,剛準備怒吼易瀾,但見易瀾陰沉的臉色,他一下子意識到了什麼,急忙單膝跪地,抱拳道:“弟子羅鬆拜見師傅!”
“哼,既然拜的是師傅,又爲何是單膝跪地!”易瀾盯着羅鬆,一股強大的氣虛境氣息散發出。
頓時,羅鬆感到周身一緊,似有萬斤重力壓在他的身上,不過他並沒有跪下另一隻腿,而是咬牙說道:“弟子雙膝只拜至親長輩,你就算是我的師傅,在我認爲你不能讓我雙膝跪拜之前,我絕不會跪拜,大不了不拜師!”
羅鬆擡頭與易瀾四目對視,神色堅毅如鐵,沒有半點玩笑之意,大有一種寧爲玉碎不爲瓦全的意思,這讓易瀾微眯的雙眼內閃過一道異芒。
過了好半天,易瀾才大笑起來,壓在羅鬆身上的無形重力也隨之消失,羅鬆頓時暗鬆了一口氣。
他雖然是那樣說,並且堅定不移,但那種無形壓力壓在身上太難受了,他還真怕惹到易瀾,有可能小命都不保。
但就算是死,也不可能讓他雙膝跪拜,因爲在這個世上能讓他心甘情願雙膝跪拜之人,除了已死去的吳坤,也就是他的坤叔之外,再也沒有其他人,至少吳坤死後到目前爲止,沒有人有這個資格。
“倒也是個倔脾氣,與老夫年輕時都倔,很好,又崛又犟老夫才喜歡,那種圓滑小人老夫看都懶得看一眼。”
“小子你聽好了,這筆賬老夫先記下,等什麼時候你認可了老夫,雙膝跪拜之時,老夫再找你算賬,走!”
走?
羅鬆神色一愣,不知道易瀾在說什麼。
就在此時,易瀾一把搭住羅鬆的肩膀上,另一個肩膀上的小灰猴像是意識到什麼,緊緊地抓住羅鬆的衣服。
唰!
羅鬆跟着易瀾一起化作靈光,逆空而上,僅僅一兩個呼吸的時間,就已經出現在半山腰處,正由洞直接出現在兩人一猴身前。
嗡嗡~
落身後的羅鬆腦袋一陣發麻,神情怔怔,大有一種我是誰,我要去哪兒的樣子。
過了好一會兒,羅鬆才清醒過來,而易瀾也沒有催促他,因爲易瀾看得出羅鬆只是一個普通人,至於爲什麼會是一個聚氣四層的體修,或許羅鬆有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機緣。
畢竟,從五陽山的一幕幕,再到化龍門的一些事,他都能看得出,羅鬆之前恐怕連散修都算不上,不然憑他聚氣四層的體修修爲,爆發力在聚氣境絕對是恐怖的,但羅鬆沒有掌握哪怕一點技巧運用力量,而是靠本能的去使力量。
在五陽山上,他固然想學到羅鬆所謂的程序,但最重要的原因還是珍惜羅鬆在陣法一道上的天賦,而進入他在羅鬆身上看到一些更爲重要的東西。
“你看看儲物袋,是否能從裡面取出東西?”易瀾突然開口說道。
聞言,羅鬆雖不知道易瀾要幹什麼,不過還是按照對方的要求做,打開儲物袋口,手伸進袋子裡卻摸不出半點東西。
他心中一突,隱約有些不好的預感,把儲物袋倒過來,卻發現什麼東西都倒不出來,這讓他頓時就急眼了。
“不是吧,化龍門發放的儲物袋難道都是漏帶子,那些可都是我的寶貝啊!”羅鬆整個人開始慌了。
看着羅鬆這個樣子,易瀾輕笑地搖了搖頭,他發現自己開始喜歡這個有趣的徒弟了。
“不用找了,沒有神識你是取不出東西的。”
“怎麼樣才能擁有神識?”羅鬆連忙擡頭問道。
“你本來就有,只不過你沒有接觸靈脩之路,也不知道體修的厲害,這書你那去看吧,能不能取出你的寶貝全靠你自己了。”易瀾遞給羅鬆一本泛黃的書。
見狀,羅鬆急忙將書接過手,但剛一翻開他的臉色就苦了下來,因爲上面記載的文字,還是通冥境的文字,他一個字都不認識。
似是看出羅鬆的窘態,易瀾摸着鬍鬚暗中點了點頭,轉身化作一道遁光,消失在虛空之中。
與此同時,羅鬆的腦海裡響起易瀾的聲音。
“玉不琢不成器,小子,你這塊璞玉還需你自己琢磨,文天峰那裡有專門的人教授文字,自己好好努力吧。”
“對了,什麼時候達到聚氣二層再來找老夫,否則一年後的宗門大比你不用才加,否則就算是衝進二十六名,也只會枉送性命,切記!”
文天峰?宗門大比?
看着易瀾消失的方向,羅鬆心裡閃過很多想法。
不過,他自然不知道什麼宗門大比,也不知道衝進前二十六名有什麼,甚至他連達到聚氣二層是不是要去找易瀾都沒有去想。
如今,他心裡唯一的念頭就是去文天峰,在最短的時間內將通冥境的文字學會,這樣他才能修煉相應的功法。
看着手裡泛黃的書,雖說他現在不知道這本書上記載着什麼,但直覺告訴他裡面記載的東西不會差,畢竟剛剛易瀾在將書交給他的時候,他注意到易瀾的神色十分凝重。
能讓平日裡只顧喝酒灑脫,說話也毫無顧忌的易瀾如此,羅鬆隱約猜到應該與陣法有關。
畢竟,易瀾最厲害的並不是他氣虛境中期修爲,而是他掌握的陣法之道。
能被稱爲化龍門第一陣法大師的易瀾,恐怕也只有在對待陣法的時候,才如此謹慎,更何況是凝聚其一生感悟與經驗的陣法書。
過了一會兒,羅鬆將手裡的書收了起來,摸了摸小灰猴的頭,打趣道:“終於有一個屬於自己的落腳點了。”
“從明天開始,我要取文天峰學習!”
說着,羅鬆取出身份令牌,帶着小灰猴就進了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