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致遠大抵也沒想到周望會突然提出這樣的要求。
但在短暫的愣怔之後,電話那頭的馬致遠沒有詢問原因,也沒有再拿出應付郭炳的那套說辭,什麼“只能提供一對一服務”之類的,而是爽快的答應下來。
“當然可以,周總稍等,人馬上就來。”
“行,我等着。”
周望聞言不由笑了笑。
果然,所謂的“一對一”的限制,那不過是針對一般客戶的。
無論這些記載在特殊名冊上的姑娘的培訓有多不容易,但這些資源存在的初衷,本就是爲了吸引特定的會員羣體,而在這麼一撮人之中,總有那麼一小部分,是會所願意傾盡所有去籠絡的。
只能說郭炳並不在其中。
從一開始馬致遠展示了三個姑娘,周望就隱約有一點猜測,如果真的只能每人選一個的話,那爲什麼馬致遠不直接帶兩個姑娘來呢?
畢竟就如他所說,這些女孩子無論是顏值還是身材,都是上上之選,除了有極其小衆癖好的,一般人都不至於會看不上。
既然出現了三個女孩,那是否說明,潛在之中,這三個女孩子,其實都是爲他們準備的?
只是當時郭炳提出了要挑兩個,卻被馬致遠拒絕了,周望只能覺得應該是自己想多了。
總不會那種隱形的特權是專門爲他準備的吧?
直到進入了這間套房,看到那些專門爲他提前的佈置之後,周望終於瞭然。
……原來老子在特定圈層裡的面子已經這麼大了。
如果當時在休息室裡,是他先提出了這一項要求,那馬致遠必然會改口,滿足周望的貪婪,至於郭炳的話,因爲只剩下了一個姑娘,他就算也想跟着選兩個,條件也不允許了。
只不過是因爲郭炳先提出來,馬致遠也只有以“會所有規矩”爲由拒絕他了。
想通了這點,所以周望敢打這個電話給馬致遠,他也篤定馬致遠不會拒絕他的要求。
一切如他所料,馬致遠甚至沒有追問原因。
然而這一點周望想到了,但眼前的黎諾一卻顯然看得沒有那麼透,或者說她畢竟嫩了點,又身在局中,遇到的又是在思維層級上正在野蠻成長的周望,那就只剩下被拿捏的份了。
“周,周總……”
當週望掛斷電話,已經慌得不行的黎諾一,一時間甚至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只是語無倫次的伸出了手,似是想要來拉周望。
周望沒有再看她此時只剩下一些破布遮掩、極其青春誘惑的胴體一眼,而是轉身披上浴袍就朝外走去。
“周總……”
黎諾一慌忙從按摩牀上跳了下來,拿起浴巾簡單往身上一裹就赤着腳跑了出來,等她出來的時候,周望已經坐到了沙發上,嘴裡叼着一支菸,正在四處摸索着火機。
“這裡……打火機在這裡。”
黎諾一拉開茶几下的抽屜,從裡面拿出了一個銀色的金屬打火機,隨後就這麼跪在地上,膝行過來幫周望點火。
迎着黎諾一滿臉討好的笑容,周望也沒有用手遮,任由她幫自己打着了火,隨即從她手裡把那個打火機接了過來,輕輕把玩了一下。
“喲,居然是都彭打火機?”
周望只能說不愧是頂級會所,這些小細節上,也是奢侈感拉滿。
雖然只是都彭裡最便宜的入門級slim7,但正品的價格也要兩千多塊了。
在北都的時候,蔣青葵幫他買過一個都彭的聯名禮盒,裡面有三款打火機,加起來約莫小十萬的樣子。
但周望懶得帶那麼貴的火機在身上,總感覺一不小心還是會被別人順走,所以平常只是蔣青葵的包裡會放一個,以備他的不時之需。
“周總,您……您又找了菲菲來?”
如果換做五分鐘之前,黎諾一或許還能順着周望的話題,和他探討一下幾種名牌打火機的區別,但此時滿心忐忑的黎諾一,哪裡還有心思去聊這些。
她見周望在笑,似乎態度有所緩和,就趕緊問道。
“菲菲?”
“噢,就是白菲菲,在更衣室的時候,她在我右邊的那間……”
“她叫白菲菲嗎,名字一般般,腿倒是挺好看的。”
周望想起了對方那身性感至極的蕾絲裙還有白色網格襪包裹的蜜大腿,就輕笑着說道。
說起來,如果不是受了丁一副本的影響,有了一念之差,真要二選一的話,按他平常的喜好,他大概率會先選那個叫白菲菲的女孩。
畢竟對方看起來……更騷。
而黎諾一則聽得有些懵,一時間沒搞清楚“名字一般”和“腿好看”之間有什麼聯繫,但她還是趕緊說道:
“周,周總,不是我想故意挑撥什麼,但是菲菲她……她不簡單的,周總您未必會喜歡這種有心機的姑娘,之前我們在同寢室的時候,大家都比較排斥她……”
周望瞥了一眼黎諾一,從對方這番話裡,他至少能捕捉到兩個信息。
其一,這兩個女孩子的關係並不怎麼樣。
其二,如果黎諾一說的是真的,白菲菲在她們這羣女孩之中比較遭受排斥,那反過來想,就等於白菲菲會更加渴望出頭。
怪不得她的穿着是三個姑娘之中最大膽的。
有意思……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周望嘴角一勾。
“她有沒有心機,和我有什麼關係?”
周望淡淡道,“你覺得我真正看重的是什麼?”
迎着周望若有深意的眼神,黎諾一一怔之後,趕緊委屈的說道:“周總,我……我真的不是要故意反抗您,我,我就是太害羞了……您,您就給我一點點時間好不好嘛?”
見她此時還不願意扯下那最後的遮羞布,周望也懶得再多說什麼,恰好此時,門鈴也響了起來。
“去開門。”
“周總……”
“去。”
周望的語氣聽不出喜怒,但黎諾一不敢再爭辯,只能起身去開門。
房門拉開,門外站着一個裹着大衣、身材高挑的女孩,單論個頭,她比170的黎諾一還要高上幾公分的樣子,加上腳下踩的那雙水晶高跟鞋,幾乎都快要和周望平齊。
如果說黎諾一的五官是那種嬌俏型的,那此時站在房門口的女孩就是那種明豔型的。
厚實的嘴脣、大而亮的眼睛,鼻樑高挺,相對較濃的妝容,恰到好處的顯現出了她五官的優點,讓那種狐狸一般的魅惑性進一步放大。
白菲菲看到開門的人居然是黎諾一之後,也懵了一下。
由於時間倉促的關係,或者說因爲自己也搞不清楚狀況,所以馬致遠沒有向她多作解釋,只是讓她立刻來618房間,陪侍一位重要客人。
當時聽到馬致遠的吩咐的時候,白菲菲是茫然的。
9號樓會所一直沒有一個正式的名字,只是因爲這棟建築的前身是一個爛尾的公寓樓,在地標上又是消失的9號,所以大家就習慣叫這裡9號樓。
久而久之,背後的老闆也默認了這種稱呼。
而9號樓會所雖然沒有正式的名字,但這裡的會員等級制度之嚴格,卻要超過任何一家會所。
郭炳第一次來,他其實也是一知半解,周望更是毫不知情,但白菲菲這些女孩卻清楚的知道,會所五種等級的會員裡,只有達到了第三檔往上,即金鑽以上會員等級的客人,才能去到地下三層。
對於入門級的普通會員,會所只開放地面的一到三層。
周望和郭炳能出現在地下一層的休息室,享受會所最頂級的伴遊服務,就意味着他們最起碼也該是金鑽以上的會員。
而如果能在會所頂層,也就是第六層,擁有一個單獨的套房,那更是隻有會所最高等級的黑鑽會員,有可能有這樣的待遇。
但白菲菲不解的地方就在這裡。
如果住在618的客戶,真的是黑鑽會員,那馬致遠一定會和她明說,而不是用“重要客人”這種含糊不清的稱謂。
但不管怎樣,當接到馬致遠電話的時候,已經準備收拾離開會所的白菲菲,都是無比雀躍的。
今天是她們三個女孩在培訓結束之後的第一次“出臺”,按照培訓班的規矩,如果她們在第一次出臺的時候,沒有被任何客人看中,那她們就要重返培訓班,繼續加訓,直到一個月之後,纔有可能再次出臺。
與此同時,她們獲取的分成比例也會進一步降低。
比如說按照原本的合約,她們賺取的費用,是會員在會所消費總額的10%+小費,那如果第一次出臺失敗,那待遇就會自動降一格,變成“8%+小費”,再一次落選,就變成“5%+小費”……
直到最低等的“只有小費”,乃至連續落選後,甚至可能從“高級陪侍公關”,淪爲“專職SPA技師”或者“專職舞娘”,被會所榨乾一切剩餘價值後,再給一筆安置費離職了事。
到時候人老珠黃,再想去社會上找個有錢的接盤俠都不可能了。
但這些本就是萬里挑一、個個心氣都極高的女孩,又怎麼可能接受這種命運?
本來白菲菲是信心滿滿的。
她知道另外兩個女孩,雖然也經受過專業訓練,但絕不可能比她更放得開。
所以她精心打扮了自己,用最大膽的穿着,企圖在第一次出臺的時候,就被客人一眼相中,搖身一變,成爲人人豔羨的上層女孩,哪怕本質上,她也只是供人賞玩的“金絲雀”。
但白菲菲不在乎。
身邊那些成功的姐妹,哪怕和她們簽訂長約的客戶只是第三檔的金鑽會員,也無一不是億萬富豪,她們每個月從他們身上賺取的佣金,少一點的數十萬,多一點的甚至能超過百萬。
再加上那些客人送出的禮物,不用多,積攢一年,就足以徹底改變她們的人生。
她知道的最成功的一個姐姐,如今三十歲不到,在魔都已經有了四套房,兩輛豪車,銀行賬戶裡的存款,足夠支撐她富足的過完餘生。
以她們的顏值身段,即便放到社會上也是珍稀資源,但如果是普通的包養,又怎麼可能開出幾十萬乃至上百萬這樣的天價?
“不用認爲會所是在利用你們,這是合作共贏,沒有會所提供的平臺,你們這些出身普通的女孩,又哪裡來這種攀高枝的機會?”
這是培訓班的老師總掛在嘴邊的一句話,但白菲菲很認可,也是她努力的目標。
但誰知道,在出臺的第一天,她就落選了……
此時峰迴路轉,白菲菲自然要盡全力把握好這次機會,只是她怎麼都沒想到,黎諾一居然也在這裡。
但當眸光流轉,看到黎諾一臉上遮掩不住的委屈、憤然,再看到她浴袍下明顯不太對勁的衣着,被扯爛了一邊的肩帶,以及坐在房間裡漠然抽菸的男人的時候,白菲菲感覺自己好像明白了什麼。
就是這一瞬間的靈光一閃,白菲菲好像開竅了一樣,一下子就把握住了房間內的動態,而且,她也隱約明白,爲什麼馬致遠會突然讓她過來了……
無視了黎諾一好像要殺人一樣的眼神,白菲菲搖曳着高挑纖細的身段走進了房間,她抓着大衣的系口,衝周望眨了眨眼睛。
“您好啊,神秘的重要客人……”
“我姓周。”
周望一愣,隨即反應過來眼前的女孩可能不像黎諾一一樣,事先就得到了馬致遠的叮囑,所以主動笑着自我介紹了一句。
“周總您好,聽馬總說是您叫我過來的,但我看諾一已經在您的房間裡了,所以……您找我來是有什麼事嗎?”
白菲菲故作不知的問道,還狀似緊張的咬了咬紅潤的嘴脣。
周望心中失笑,從白菲菲故意表露出來的神態,他也猜到了對方並非茫然無知,看來確實像是黎諾一說的那樣,這女孩的心思比較深。
但也像他告訴黎諾一的那樣,他確實不在乎。
所以周望只是端起酒杯,輕抿了一口,隨即淡淡道:“讓你來當消防員的,能做到嗎?”
“消防員?”
白菲菲眼睛滴溜溜的一轉,目光開始在周望身上流連,“周總是想讓我滅哪裡的火呢?”
“你說呢?”
周望放下酒杯。
白菲菲的臉頰開始變紅,但她看向的眼神卻沒有躲閃,反而越加黏膩,吃吃笑道:“明白了……保證完成任務哦!”
調皮一笑後,白菲菲一邊向周望走近,一邊伸出纖長的指甲一挑,在係扣被解開後,她身上的大衣應聲滑落。
交錯的蕾絲繫帶,捆綁式的設計,白色的格子從豐滿的大腿一直延伸到了腰部,讓周望呼吸一窒的是……
白菲菲穿的還是在更衣室裡那身蕾絲裙,唯獨不同的是,“裙”不見了,她的全身上下只剩下了半透的蕾絲。
白菲菲竟然從一開始,就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這堪稱傷風敗俗的大膽無比的輕薄穿搭,簡直不能再方便,甚至都不需要周望再動手做什麼,已經誘惑盡顯,毫無阻礙。
察覺到了周望眼眸之中燃燒的火焰,白菲菲也沒有半點墨跡,她伸出修長的雙腿一跨,已經直接以女菩薩的姿態坐到了周望身上。
“周總,人家是第一次出任務,做的不好的地方,您要多多指導我哦,我雖然沒什麼經驗,但……我可聽話了。”
白菲菲在周望耳邊膩聲說了一句,緊接着已經輕哼了一聲,從周望的耳朵開始,替他做起了口水按摩。
“白菲菲,你……你在做什麼!”
此時黎諾一才反應過來,眼看着白菲菲在周望身上肆意妄爲,她的眼睛瞬間紅了。
白菲菲卻沒有搭理她,甚至口腔裡發出的鼻音越發的放肆,甚至像在故意刺激她一樣。
“白菲菲,你下來!”
就像是某種心愛的東西突然被搶走的黎諾一,尖叫一聲之後驟然撲了過來,想要把白菲菲拉開。
但正享受着的周望,這時候卻突然睜開了眯着的眼睛,冷冷看向她。
“你又在發什麼瘋?”
“啊,周總,我……”
黎諾一的動作頓時僵住,無措道。
“你走吧。”
“什,什麼意思?”
黎諾一呆了一下。
“還能有什麼意思?”
周望淡笑道,“你先走吧,我會和老馬說,讓他多給你點時間慢慢準備。”
見黎諾一還怔在那裡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周望終究是不耐煩的揮揮手,“非要我把話說這麼直接嗎?簡單來說,就是我不需要你了,有菲菲就夠了,你可以滾了,這下聽懂了嗎?”
在周望如此說的時候,好像得到了某種鼓舞的白菲菲,身體也像蛇一樣滑了下去。
“我,我……”
黎諾一如遭雷擊,此時她如同宕機的大腦,才終於想到了如果被周望就這樣趕出去的種種後果。
在身體一顫之後,面色驚恐的黎諾一撲過來抱住周望的大腿,晶瑩的眼淚如珍珠一般灑落。
“周總,我,我錯了……我準備好了的,什麼都可以,只要是周總您說的,我都願意做,您別趕我走好不好?”
“呵。”
周望嗤笑一聲,沒有再理她的意思,只是把注意力轉到了眼前的白菲菲身上。
好一個技巧嫺熟的滅火專家!
周望是想不通,如果沒有經驗,她們是怎麼做到這樣的,但他此時也無暇探究,只是在面色一狠之後,驟然抱着驚呼的白菲菲起身,朝主臥裡走去。
白菲菲沒有掙扎,只是乖巧無比的摟住了周望的脖頸,而即便在走動的時候,她也沒有停下挑逗的動作。
眼看兩人已經進入主臥,雙雙倒在了大牀上,不知所措的黎諾一在這種時候卻終於恢復了一點點機敏。
她知道不可能再把白菲菲趕走了,眼下最重要的,是怎麼重新贏回周望的好感……
再也顧不得所謂的矜持和自尊,黎諾一輕輕咬了一下嘴脣之後,驟然扯掉了身上的浴袍,露出身上破破爛爛的體操服,也跌跌撞撞的跟着跑了進去。
“黎諾一,你……你瘋了,你在幹嘛!”
在黎諾一開始一聲不吭的想要取代白菲菲的位置之後,場面開始失控……
兩個逐漸瘋狂起來的女孩就恍若護食的野貓,而周望,則是那個可憐無助的薄荷球,只能躺在牀上無奈的嘆息。
砰!
不知道過了多久,隨着一隻被白色網格襪包裹的小腳勾了一下,主臥的大門才堪堪掩上,那些細碎的無法言說的狂亂聲音也隨之隱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