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看到她如此難過,心裡也不好受。他太年輕,以前因爲身份特殊,在學校裡也很少跟女生接觸。
現在見顏笑笑這麼難過,他都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她。他伸手輕輕攬住她的肩膀,收起了一貫的戲謔輕佻,聲音是前所未有的溫柔,“媳婦兒,我懂你的,打是疼,罵是愛,愛到極點用腳踹嘛”
顏笑笑原本還很難受的呢,可是看着他這麼用一本正經的神態說這麼一句話,頓時就笑了起來。
“看看,看看,會笑就好辦了”十一見她總算不再皺着眉頭,心情也輕鬆了一些。這時,他擡頭看着眉眼舒展的顏笑笑,想了想,又道,“媳婦兒,你別太緊張,你只是還沒有適應你現在的身體。”
原本顏笑笑已經沒什麼事了,可是突然聽他這麼一句話,心裡頓時一緊,“什麼叫我還沒適應現在的身體”
這種話聽着怎麼那麼瘮得慌呢她現在用的身體難道不是她自己的她是穿越了,還是重生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可能還沒有適應你的新身份”
十一的解釋還沒有說完整,顏笑笑忽然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臉上再次露出那種痛苦的神色,“來了有人來了”
她的耳朵聽到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同時又聞到那股讓她體內血液沸騰的甜腥氣味。
是的,一直讓她不斷失控的,正在慢慢朝他們靠近過來的某人,以及那人所帶來的血腥味。
“我知道,你別怕,有任何事,有我在。”十一伸手握住她那隻冰冷的手,神情堅定地望着她。
“謝謝你”顏笑笑的嗅覺太靈敏,即使對方還沒有出現,可是她的鼻腔裡已經滿滿都是血腥味。
她只能緊緊握住十一那隻溫暖的大手,與自己薄弱的意志力做着頑強的鬥爭。
“媳婦兒,我們之間不需要這麼客氣。”十一的話音剛落,他就驚訝地發現顏笑笑的瞳孔已經再次變成了赤紅如血的顏色,她的獠牙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了出來。
“十一我難受好難受”顏笑笑緊緊抓着他的手,可以整個人卻不受控制地倒在了地上。
“媳婦兒你忍住要不我出去幫你找點兒野兔什麼的,你喝點兒鮮血補充一下體力”十一說着正在離開,可是剛擡腳,又很不放心地折了回來,“不行我不放心媳婦兒,你再忍忍好不好天亮之後,我帶你離開這個破地方”
現在外面漆黑一片,很多野生動物只怕也躲起來了,想要找到活的動物,恐怕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而十一哪裡捨得讓顏笑笑獨自留在這個山洞裡頭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有一道人影停在了山洞的門口。
十一頓時警惕地一側目,冷喝道,“是誰”
“是我。”一道熟悉成熟的嗓音自他的身後響了起來。
十一轉頭往洞口看過去,只見賀蘭靖正站在那裡,他身形高大,把狹窄的洞口一下子擋去了一大半。
“大叔你沒事真是太好了”十一揮手跟他打招呼,視線也朝他身上掃去。
賀蘭靖身上的衣服已經破破爛爛,很顯然是被樹枝石頭劃壞的,而他的胳膊上有一處傷口,此時正在往外冒着鮮血。
“大叔,快快止血”十一一低頭,果然看到顏笑笑那雙赤紅的眸子顏色又深了幾分。還沒等他的話說完,顏笑笑一下子就從地上躥了起來,鋒利的獠牙在暗色中閃過一抹幽冷的寒光。
十一心下大驚,連忙衝過去從身後一把將顏笑笑給抱住,“媳婦兒,你冷靜一點他不是別人,是你的大叔你不能咬他冷靜冷靜一點”
賀蘭靖看着顏笑笑赤紅着一雙眼睛瞪着自己,心裡不由狠狠一揪,難道這孩子在那日解除了封印後就離開了,再也沒有聯繫過他們。
原來,是怕讓最親近的人看到她此時這副樣子嗎
賀蘭靖眼底流露出心疼的神色,同時飛快地替自己止了血。
毀容期間在神醫白家待的那段時間,他耳濡目染,也懂了不少醫學常識,對外傷內傷都能進行簡單的處理。
剛纔他從昏迷中醒來後,擔心笑笑二人的安危,也沒有來得及查看自己身上的傷,就洞着溪水一路找了過來。
果然,在他止了血後,顏笑笑原本激動的情緒稍微平復了一些。
“笑笑你醒醒看看我是誰”賀蘭靖走上前幾步,拉近與她之間的距離,“笑笑不要讓鮮血控制了你的思想和行動你纔是你自己的主宰清醒過來,笑笑”
在他一遍又一遍的呼喚下,顏笑笑眼底的血紅終於慢慢褪去,眼神恢復了原本的清明。
見她已經清醒過來,賀蘭靖這才鬆了一口氣,“笑笑,你總算沒事了,真是太好了”
顏笑笑沒有說話也沒有動,只是以陌生探究的目光看着賀蘭靖,神色中有明顯的防備。
賀蘭靖等了好一會兒,見她一直不說話,這才發現她不太正常的神態,忍不住問道,“十一,笑笑怎麼回事”
十一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大叔,她墜崖的時候撞到腦袋,失憶了,已經不認識我們了。”
“失憶”眉頭皺起,賀蘭靖又仔細將顏笑笑打量了一遍,見她看起來並無大礙,便溫和地安慰道,“笑笑,你失憶可能只是暫時的,我們只要儘快出去,找白雪丫頭替你醫治,肯定會很快恢復。”
這二人一個兩個都提到白雪,顏笑笑就更加確定這兩個人是友非敵了。
只是,剛纔她爲什麼會突然失控從十八歲到二十三歲,這五年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她真的很想把以前的事情回憶起來。
可是,她越是想回憶,腦袋裡就越是空蕩蕩的一片,什麼也抓不住。
“我剛纔到底怎麼了”比起記憶喪失的事,顏笑笑更想知道自己剛纔爲什麼身體會不受控制,而且力氣也突然間變得奇大無窮,居然能一下子把十一打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