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府。
午夜時分,天上一顆星星都沒有,整個夜空顯得黑沉又陰鬱。夜風呼呼,刮在耳中聽起來就像是某種野獸的哀鳴。
院子裡,一間臥房的門口,站着幾個人,他們正在小聲地說着話。
“怎麼樣?三叔公來了嗎?”出聲的人是白降,他已經把所有東西都準備齊全,而他們每一個人也都武裝完畢,就等着白芥子出現,然後將他制伏。
“白雪已經去請他們,我們靜待他們的到來。”白蘇看了一眼院門口的方向,又低聲提醒了一句,“白雪有說過,血族的聽力很靈敏,所以等會兒我們之間說話一定要注意,千萬不要讓他看出任何端倪。”
“嗯,知道了。”白微和白降點點頭,然後便不再說話。
果然又等了近一刻鐘後,白雪便帶着白芥子遠遠朝這邊走來,“三叔公,您慢點兒走。”
“沒事,我這把老骨頭也還算硬朗,跟得上。”白芥子微微一笑,開腔的聲音顯得很蒼老。
白雪心想,這個老傢伙倒真是會演戲,如果不是她白天無意中摸到了他的後脊椎骨,也許真的會以爲白芥子只是一個已經年邁到行動不便的老人家。
“三叔公,我爹他真的會醒過來嗎?”不過爲了能夠將這個僞裝成三叔公的傢伙抓住,白雪還是很配合地跟他演戲。
她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滿滿都是擔憂的表情,看起來就是個擔心自己父親生命安危的孝順女兒。
白芥子看了自己身邊的女孩兒一眼,點點頭安慰道,“你放心,只要有法老權杖,他身上的毒就可以解掉,他也會很快清醒過來。”
“三叔公,到了。”在進院子的時候,白雪故意將音量提高了些許,以提醒正等候在院子裡的三個人。
等他們走過來的時候,白微他們立即迎了過去,“三叔公,您快請進來!家主他已經昏睡了這麼久,聽大小姐說您能將他救活過來,我們特意過來開開眼界。”
白芥子的目光在他們三個人身上一掃,不禁挑了挑眉梢,“白蔻呢?怎麼沒跟你們一起來?”
果然是一隻老狐狸,一眼就看出他們四大聖手幾乎是從來不會單獨行動的。不過也幸虧他們提醒準備好了說辭,所以,面對他的質問,白蘇面色坦然又自然地回道,“白蔻他原本也想來的,無奈今天下午醫館突然來了消息,說他醫治的一個病人突然病情復發,他只能趕過去看看。恐怕得明天早上才能趕回來了。”
白家醫館有個規則,任何醫生經過手的病人,必須要負責到底,直到將病人醫治到完全康復爲止。
白芥子對這個規矩很清楚,因此點了點頭便沒有再追問。
“走吧,我們進去。”白雪看了他們三個人一眼,然後扶着白芥子走進屋子,朝臥房而去。
跟在他們身後的三個人相互對視了一眼,也跟着走了進去。
“對了,三叔公,你有沒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們幫忙,好歹我們也是醫生,而且醫術都還算不錯。”白微還沒有進門,就迫不及待地毛遂自薦。
白芥子連看也沒有看他一眼,就回答道,“不需要。我給家主解毒的時候,需要絕對的安靜,你們四個不用進去作陪,就在門外等着吧。”
“三叔公?我也不可能進去嗎?”聽到這話,白雪忍不住出聲問了一句。
白芥子看了一眼扶着自己胳膊的女生,搖搖頭,又道,“解毒的時候,我不能分神,所以,你們最好還是在外頭候着比較好。”
“可是……我老爹他……”白雪聞言,臉上露出擔心的表情,忍不住道,“三叔公,我還是不太放心,你就讓我陪你進去吧!我可以保證絕對絕對不會說話,打擾到你的。”
“不行,你們都留在外頭,替我看着,哪怕是一隻蒼蠅蚊子都不允許放進來!”白芥子輕咳一聲,臉上露出不容商量的表情。
“三叔公,我……”
白雪還想再說話,可是白蘇卻伸手按上她的肩膀,“大小姐,我們聽三叔公的,在外頭等着,不要讓三叔公分心。畢竟現在對我們來說,只要家主能醒過來比什麼都重要。”
白雪遲疑地思索了好片刻,終於妥協了,“那好吧,三叔公,我爹就交給你了。”
“你們切記,等我叫你們的時候,你們再開口進來,否則中途不論發生什麼事,你們都不要闖進來,聽明白沒有?”白芥子又裝模作樣地叮囑了幾句。
他們四個人很恭順地低頭應聲,直到臥室的門被人從裡頭關上,他們四個人才擡頭對視一眼。
白蘇對他們比劃了一個ok的手姿,接着修長的手指,在門旁邊的小洞上輕輕一按。
只聽房內傳來轟地一聲巨響,隨即聽到像野獸一樣的嘶吼聲從裡頭傳出來,緊接着是一陣慘叫聲。
白雪他們幾個人聽着這動靜與他們預計的差不多,便知道時間差不多了,立即推門走了進去。
這間臥室是家主所住,當然比其他人的房間都要寬敞,只見五六十平米的屋子裡,一個足足有兩米高兩米長兩米寬的銀質籠子裡,白芥子正被困在其中。
“白雪,你們這是要做什麼?”籠子裡,白芥子見到他們推門而入,立即冷沉着臉色出聲道,“快點放我出去!”
如果這個銀籠子是從頭頂直接罩下來的話,興許他還能躲過去,沒有想到這個籠子居然是被分成四個部分,隱藏在這個房間的四面牆上。等他走到房間中央的時候,機關被突然觸動。而同一時刻,有銀箭從各個方向射來,將他的退路封死,而同時,他心裡又想着快點拿到法老權杖,一時不察就被困住。
白雪勾脣冷笑一聲,說出的話卻不帶一絲一毫的溫度,“三叔公,你老實交待,在我老爹身上到底種了什麼蠱?如果你不交待,我明天就讓你嚐嚐被太陽光照的美妙滋味!”
白芥子臉色微微一白,隨即又恢復常色,“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