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散落着幾顆星辰,如圓盤般的明月掛在那裡,將皎潔的銀輝灑向大地。
賀蘭府的某間院子裡,每個客房中住着的人都已經沉沉進入夢鄉。
黑暗中,白雪聽着旁邊牀上人均勻的呼吸聲,緩緩從牀上爬了起來。
“李欣?李欣?你睡着了嗎?”
她捏着嗓音,很小聲地對身側的人叫了一聲,不過牀上睡着的人並沒有任何反應。
“李欣?我要去茅房了,你去嗎?”白雪等了片刻,並沒有等到答應,她反而鬆了口氣,近乎自言自語地說道,“既然你不去,那我就自己去了。”
說完,她就***,悄無聲息地溜出了門。
院子裡很安靜,白雪走路的輕微響動在寂靜的夜裡聽起來都顯得有些突兀。她視線在院中環顧一圈,當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後,便悄悄打開院門,溜了出去。
出了院子,沒走多遠,白雪就連續看到兩所靠在一塊兒的院子。她努力回想着顏笑笑給她看的那張賀蘭府結構圖,好像對這個地方有點兒眼熟。
其中一間院子四方四正,看起來格外氣派。
“那個院子好像是家主住的吧?”白雪憑着記憶中的印象,自言自語了一句。然後將目光投向另外一所院子,相較於家主的院子,那間院子就顯得有些寒磣了。
“我記得那個院子裡好像沒有住人。”白雪眼珠轉了轉,決定去那個院子看一看。
只不過,她並不清楚,賀蘭靖給顏笑笑的那張圖是三年前的賀蘭府結構圖。當初賀蘭靖是家主的時候,隔壁那個小院子裡頭的確沒有住人。可是在賀蘭洺當家主後,因爲他身體一直有些毛病,所以便讓白紹華住進了隔壁,以方便自己的身體有任何毛病都能在第一時間找到醫師來診治。
白雪心裡暗自打着小算盤,她打算潛入那個無人的小院子,看看院子裡有什麼地方能夠觀察到隔壁家主院裡的動靜。
畢竟,在她離開酒店之前,顏笑笑他們再三叮囑她,賀蘭洺的能力很強,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要跟他正面對上。白雪想着自己既然進來了,當然要先了解一下賀蘭洺,只有知己知彼,她接下來幾天的行動,才能夠更有把握。
白雪想着,四下張望了幾眼,見周圍沒有人,她便繞過家主院,翻過院牆,進了白紹華所在的那個院子。
院子裡沒有留燈,此時黑漆漆一片,幾乎什麼也看不清楚。不過靠近家主院的那邊有微弱的光透過來,白雪作爲醫生視力比普通人要好一點,勉強能夠辨得清離自己兩米範圍內的東西。
她摸索着進了主屋,發現屋子裡收拾得很整潔,而且臥室裡的被子也疊得整整齊齊,看起來不像是一直沒有人住的廢院子。
白雪心下不由生了一份警惕,想了想,她悄悄從身上摸出一把手電筒,對着房間裡照了一下,這才發現,房間的書架上擺着的全部都是醫書。她湊近過去,仔細看了一眼那些醫書的名字,就更加驚訝了。
因爲其中有好幾本醫術都是在市面上已經絕版的孤本。
看來這個院子裡住着一個醫生,從這些醫書可以推斷出這位醫生的水平也不低,否則是絕對不可能看得懂半文言文的古醫書籍。
只不過,爲什麼這位醫生不在呢?難道也喝了被下過毒藥的水,所以一直昏迷不醒?
其實,她並不知道,白紹華此時就在隔壁的家主院中,是賀蘭洺把他留下來詢問他如何引出那位在井水中下毒的醫生。
白雪在屋子裡繞了一圈,大概瞭解了一下情況,正想離開,可是當走到柴房門口的時候,忽然聽到柴房裡傳來微弱的呼吸聲。
她頓時心下一動,悄悄移步過去,正想推開柴房的門看個究竟,可是手卻一下子摸到了那把鐵鎖上。
白雪覺得一間柴房實在沒有鎖上的必要,除非裡頭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想到這裡,她從身上拿出顏笑笑給她特製的***,來回在鎖孔裡轉了幾下,輕輕鬆鬆就把鎖給打開了。
“喂,裡面有人嗎?”白雪輕輕對裡頭喊了一聲,見沒有人迴應,她擡腳便往前走,可是還沒有走兩步忽然感覺自己踩到了什麼軟軟的東西。
憑着多年的行醫經驗,她一下子就感覺出來自己踩到的是一條人的胳膊。
白雪立即收回自己的腳,掏出手電筒往地上照過去,只見地上趴着一個衣衫襤褸的女人。這個女人背對着她躺在地上看樣子不像是在睡覺,倒像是昏迷了。
白雪緩緩蹲到她面前,伸手推了她一把,輕輕喚了一聲,“喂,你沒事吧?”
她用的力氣不算大,卻一下子將地上女人擋在臉邊的手給推開了,頓時一張醜陋不堪的畸形臉便撞入她的眼簾。
“啊!”白雪嚇得當場驚叫了一聲,連手電筒都掉在了地上。
不過,幸好賀蘭家很多弟子都不在,也沒有巡夜,所以並沒有人聽到她這一聲不算太大的尖叫。
白雪深呼了幾口氣,穩下心神,然後將手電撿起來朝着那張臉照過去。
根據她多年的行醫經驗,這個女人臉上坑坑窪窪的痕跡不是自然行成的,而是被人用刀割出來的。而,看着那些刀痕深淺幾乎完全相同,她更加確定毀了這張臉的刀是手術刀,而且握刀的人醫術肯定不低。
只不過,到底是有多深的仇怨,纔會把一個女人的臉毀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呢?
白雪再回想起剛纔自己在臥房裡看到的那些醫書,幾乎下一刻就肯定了毀地上這個女人容貌的就是住在這裡的醫師。
把一個女人的臉毀成這樣,倒不如直接把她殺了來得痛快。這麼看來,住在這裡的人肯定是個超級變態。
想到這裡,她不由渾身起了雞皮疙瘩,覺得一陣惡寒。
不過身爲醫者,白雪既然看到這個女人被害得如此慘,當然不能袖手旁觀。猶豫片刻,她從懷裡掏出隨身攜帶了幾味草藥,用力搓揉了幾下,然後把草藥塞進地上女人的嘴巴里。
“我今天身上沒有帶合適的藥,等明天再想辦法過來醫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