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修已經二十有餘,在這個時代的確算得上大齡青年了,尤其他還是武隆同知的身份,算是從五品的官員,加上他長相英俊清秀,這樣的男人到現在還沒有娶親着實讓人吃驚?
“你是娶親還是娶小妾?”燕凌十分懷疑的看着梅修、
“在下是娶親!”梅修說的理直氣壯,而且還用似乎是鄙夷的眼神看了公主一眼。
“第一次娶親?”燕凌忍不住的追問。
“……”梅修。
難道自己看起來像是第二次娶親麼?
“呵呵,這麼大的事情自然不能耽誤了,這樣吧,你留在武隆把新娘接到這裡來成親,本宮派遣虎賁去把你的家人和親眷一起接來。本宮包下最好的客棧給你們成親。”燕凌爲了表示自己對梅修的重視,十分霸道的笑道。
“在下想在家裡成親!”梅修堅持,且說的不容置疑。
從沒有人敢當面忤逆燕凌,燕凌立刻便想生氣,但本着人才難得的心態,她只能壓制自己的脾氣,衝着梅修和善的笑道:
“好,你願意在哪裡就在哪裡,不過你成親的時候會邀請本宮的吧?”
“公主繁忙……若是公主願意去的話自然好了。”梅修本不想答應讓公主去的,但是眼見公主熱情的樣子,他也知道忤逆公主肯定沒有好果子吃的,所以只能勉爲其難的答應。
“嗯嗯,既然同知要娶親,這個假期是自然要放的,不過這個蜜月就在武隆城過吧,你看城裡熱鬧、城外秀麗,整個燕國南部恐怕也只有武隆城內外才有如此風光!”燕凌腆着臉衝着梅修笑的燦爛。
梅修見公主竟然衝着自己笑,而且笑的那麼不懷好意,他頓時警惕性大作。什麼是度蜜月?梅修搞不懂公主到底什麼意思,不過既然公主答應自己娶親就夠了。
“一切聽從公主吩咐!”梅修臉色淡淡,話雖然客氣,但是態度卻是傲慢的。
“好好!那梅大人放心回去吧,爲了表示本宮對你的敬重,本宮會派遣五百虎賁跟隨你回去的,你結婚的時候可以風光大辦!”燕凌繼續腆着臉笑。爲了人才她只能違心的衝着他笑了,所以不免笑的有些牽強。
一直笑得梅修毛骨悚然,所謂派遣五百虎賁跟隨,不過就是想監視自己吧,梅修自己這麼想着,卻也毫無辦法,無論如何公主已經很給自己面子了。
他是臣、而他是君,古代君臣之禮重到什麼程度是現代人根本無法想象的。
既然公主能夠禮賢下士的用溫軟的口氣跟自己說話,那麼自己也不能太駁了公主面子,這是最基本的禮貌,更是君臣之禮。
“多謝公主!”梅修提心吊膽的跟公主道謝,然後又跟公主聊了兩句,這纔在燕凌殷勤的目光中走掉了。
只不過經過這一件事情之後,梅修明顯的有些害怕公主了,這個笑面虎一樣的女人到底是懷着什麼樣的心思?她想對自己幹嘛?
擔心的梅修在第二天就打包行裝離開了,身邊自然跟着五百名虎賁護衛,這些人對梅修倒是畢恭畢敬,只不過梅修卻沒有輕鬆的心情。一路挫敗的回家娶妻去了。
梅修離開之後,燕凌着實鬱悶了一把,因爲曹青和梅修的離開,武隆城中的大小事務便沒有人管理了,城中的官員雖沒有缺席,但是因爲沒有了主事人,這些官員竟然一而再的來求見公主,請公主定奪。
從前的燕凌惡名之下誰敢見自己,而這些官員卻是極其不怕死的,燕凌真覺得自己是不是對他們這些人太好了。
空善和王琦不在身邊,而皇甫玉又在忙着製作天火,燕凌只能把蘇婉婉給叫了過來,讓她應付這些官員,因爲蘇婉婉的脾氣比燕凌要好上許多,所以那些官員來的更加勤快了,先前那些害怕公主的官員們不敢前來,但既然是蘇婉婉主事,這些官員們就更不怕,不管事情大小,凡是牽扯到決斷的一律來找蘇婉婉。
甚至有些官員本着見蘇婉婉一面沒事也要求見,請蘇婉婉訓話。畢竟蘇婉婉以前是鳳城花魁,這一次可讓官員們大飽眼福。
蘇婉婉忙的不可開交,而燕凌倒是清閒多了。騎着大馬去船廠溜達一圈順便看看方敏芝的傷勢、龍船的進度。
因爲之前燕凌已經給出了龍船的設計圖,而方敏芝又心靈手巧的做出了龍船骨架和模型,所以工人在製作龍船的時候便快了許多。
只不過龍船的個頭卻是無法加大了,原因很簡單,龍船的速度本來就慢,除去船身兩道風帆之外便是需要人力划行的,而要想在水面上保持機動性,就必須船工步調一致,而船身若是越大,船工便需要更多,而且划行的漿便越大,沒有經過訓練的船工根本無法保持漿的一致性。
五帆大船的個頭已經比龍船高大很多,而且速度也絕對比龍船佔據優勢,因此方敏芝便放棄了將龍船做大的想法,龍船的用途可以侷限在短兵交接的時候,畢竟龍船上方加了蓋子,而蓋子上密集的鐵釘足可以防止對方攀爬,而船身上無數的艙洞卻可以爲藏在裡面的弓箭手提供射擊口。
因爲有了燕凌的龍船在前,方敏芝還把一部分車船改裝成了龍船的樣子,就是在車船上加了一層蓋子。甚至是那種可以半打開的蓋子,車船本來就是靠人力航行,加了蓋子之後對車船的機動性和速度影響很小。因此來說,“龜殼”對於車船是完全的有利無弊。
“方敏芝,你這手筆也太大了吧。”燕凌心情極好的在船廠內看着早已經下水、完成了改裝的車船。
在燕凌面前足足有數百隻車船,經過改裝之後入水他們就像是數百隻龐大的烏龜,場面極其宏大。
船廠臨水,而在荊水邊本就生長着無數蘆葦,前幾天的大火燒掉了一部分蘆葦,剛好在如森林一般的蘆葦中開闢出一片水域,若不是從船廠的方向看來,根本就看不到這片蘆葦中的秘密訓練場。
目前數百隻車船就在水中訓練着,穿梭如魚,黑鯊水軍從原先的數百人已經激增到了幾千人,而且數量還在不斷增多,看到水軍成長如此迅速,怎能不讓燕凌欣慰。
“公主纔是大手筆,在下不過是執行公主的計劃而已。”方敏芝倒是十分謙虛,儘管整個船廠和水軍都是他一手組建,但卻不願佔據絲毫功勞。
方敏芝明白,若不是公主大手筆的拿出那麼多錢,他是根本就無法組建水軍的。公主做的事情是不多,但是她給了自己足夠的支持和信任,而這已經足夠,也是最重要的。
“哈哈,本宮被你說的都有些飄飄然了呢!”燕凌開朗的大笑一聲,然後眼睛便盯着水利的車船看的起勁、
車船雖然造出來一段時間了,但是燕凌卻是沒有機會乘坐的,以前是因爲車船的數量太少,而方敏芝的水軍還在訓練,現在卻是不同了,數百隻車船就在眼前,而且車船上還加了特殊的蓋子,讓燕凌興趣大增。
她是真的想要下去乘坐一下車船,好好的感受一下。
“公主,車船雖然已經試水許多天,但是還沒有請公主檢驗,下去看一看如何?”方敏芝看出燕凌對這些車船相當感興趣,便投其所好的問道。
“嗯,也好,那本宮就去看一看!”已經數不清自己多久沒有坐船了,眼看着一艘最大的車船已經在方敏芝旗語的命令下駛來,燕凌便迫不及待的上船了。
方敏芝本想扶着公主上船,但是卻見公主已經自己飛身上船,他只能無奈的跟了上去。但是方敏芝剛上船,卻見公主愣在船上一動不動。
“公主……”方敏芝從來沒有見過公主這個樣子,她鎖着眉頭、臉色蒼白、眼神焦躁中帶着暴怒。
難道是自己的手下得罪了公主?或者是公主對自己造出來的車船不滿意嗎?
方敏芝疑惑的轉頭四顧,見車船上百餘名將士威武的立在周圍一動不動,這艘車船是整個車船隊的指揮船,曹潺就是這隻車船的指揮,按理說來這艘車船絕對會讓公主滿意的,但是公主這神情。
此時的燕凌苦逼到了極點,當她興致勃勃的跳到船上之後,隨着船身一陣極其輕微的搖晃,她竟然有種強烈的眩暈感和嘔吐感,耳朵內更是嗡嗡作響,彷彿聽不清楚周圍的一切一樣。
這是暈船!
萬惡的體質,萬惡的不適應性!
燕凌這身體強暴到了極點,但是卻暈船?!
人無完人,燕凌還是太過自信了,她擁有超越常人的體質、獨步天下的武功,但是暈船卻是天生的,而且是兇猛的。只要燕凌站到船上她就是一個徹底的弱者。
“公主?您身體有什麼不適?”方敏芝見燕凌的臉色越來越白,終於看出公主是有些不舒服了。
“將我帶上岸!”燕凌的聲音急促且極小。
方敏芝雖然還沒有猜到什麼事情,但是聽到公主命令的他沒有絲毫猶豫的攙着燕凌上岸。
燕凌極力讓自己看起來沒有問題,壓制着心中莫名的嘔吐和腦中的眩暈感淡定的隨着方敏芝走上了岸邊。
車船上的曹潺等將士面面相覷,滿是疑惑。
隨着燕凌的腳踏在了岸上,那種讓她無法左右的感覺竟然是隨之消失了,她回頭望着近在岸邊的車船,心中無比複雜,她雖然貴爲公主在水戰的時候根本不用上船指揮,但她心中仍是忍不住的失落和煩躁。
這是自己的水軍,自己卻無法跟他們並肩,只能遠觀,這讓燕凌煩躁且鬱悶。
“公主,難道您暈船?”方敏芝終於看出點端倪了,眼見公主上岸之後已經沒事,方敏芝不覺有些失落。
他多麼希望公主可以站在自己旁邊,腳踩戰船,看他踏平南唐。讓她見證自己最輝煌的時刻,而如今卻發現公主暈船!那公主豈不是以後都沒有機會看他如何演練水軍、擊潰南唐水兵了嗎?
雖然方敏芝做的這一切並非是爲了給公主看,但作爲一個喜歡公主的男人,他還是希望公主能夠看到他最輝煌的一面。
“這件事情不要告訴別人!”燕凌壓低了聲音,吩咐一聲之後才站在岸邊衝着車船上的曹潺道。
“本宮還沒有看過你們水軍演練,而若是站在車船上便無法看到你們演練的盛況,曹將軍,讓本宮看一下你們的雄風!”
“是!”
曹潺等人正在鬱悶、擔憂不已,聽到公主的吩咐之後衆人皆是亢奮起來,公主早已經成爲燕國兵界神話,能夠得到公主的讚賞和檢閱是每個軍人的榮耀。
曹潺興奮的答應一聲之後便站在了車船船頭,身披重甲、單手持盾、另一手則是拿起了令旗開始指揮整個車船隊伍。
兩百艘車船已經單獨出列,在水面上組成了圓陣,這圓陣看似最沒有攻擊性,卻是防禦最好的陣型,每個車船上都有射擊口,隨着曹潺令旗揮動,兩百艘車船上的弓箭手同時射箭,弩箭如蝗、遮天蔽日。
令旗再動,兩百車船瞬間分開,呈口袋陣型向前。這是車船最常用的攻擊陣型,車船最適合衝鋒和擊殺落水的敵軍,而車船的散開程度越大便能夠覆蓋更大的擊殺範圍。
看出了一點門路的燕凌終於明白爲什麼曹潺手中的令旗那麼大了,只有令旗足夠大才能讓其他車船上的人看到,也就保證了車船能夠形成更大的分佈面,進行最大程度的擊殺。
車船上喊聲霍霍,其上將士士氣高亢,當口袋陣型演練完成之後,曹潺手中令旗再變,兩百車船頓時散落於水面之上靈活馳騁,這些車船雖然看起來相當散亂,但是卻自有規律可循,水上行軍跟路上行軍不同,水面是沒有路的,全靠令旗指揮,而作爲指揮者的曹潺不僅擔着巨大責任還擔着巨大的風險,也無怪他會身穿重甲了。
水上作戰主力便是遠程武器,曹潺身上的重甲足夠厚,但是還缺少一個面具,類似龍步衛的面具。
龍步衛人人身穿軟鱗甲、頭戴面具,這並非是普通面具,而是用鑌鐵特製的超薄面具,足可抵擋弩箭射擊。
在燕凌沉吟的時候,曹潺已經變換了衝鋒令旗,兩百艘車船立刻調轉船頭如同利箭一般朝着岸上衝來,因爲車船速度太快,竟然如同無數飛魚一般濺起了嘩嘩水聲。
所有的車船幾乎是在同一時間登陸,緊接着便從車船上跳下來數千名水兵,雕塑一般的站在了河邊,等待着公主檢閱。
這就是車船的衝鋒,所有車船在同時衝擊河岸靠着足夠的數量彌補戰亡和損失、
眼看着立在河邊威武雄壯的水兵,燕凌心中豪氣頓生,暫時忘卻了自己暈船不能下水的事情,高慨的衝着所有將士道:
“有你們在何懼南唐!兩個月之後便是你們建功立業之時,今夜休息,本宮賜宴!”
“謝公主!”數千水兵齊聲吶喊,聲威震天。
“好!本宮現在便回城給你們準備晚宴!”燕凌大笑着跨上了戰馬,只不過在離開之前燕凌卻是從自己的馬鞍旁邊摘下了一個面具,扔到了站在自己身邊的曹潺手中,大笑道:
“從今日起,你便有佩戴此面具的資格!水軍指揮使豈能暴露空門!”
曹潺拿着面具愣在原地,這面具他是認識的,公主身邊五百龍步衛人人都佩戴這種面具,雖然龍步衛只是侍衛,但是他們的品級卻堪比將軍。而且國內民衆對於龍步衛幾乎到了崇拜的地步,當武隆城中的人們看到龍步衛成排從城中走過的時候,哪個人不會對他們表露出恭敬和崇拜!
龍步衛以一當百已經是不爭的事實,當初荊揚碼頭,五百龍步衛沖垮了對方南唐五萬精卒的大陣,此等強悍的戰鬥力可稱大陸之冠。
能夠得到公主欽賜面具,最先代表的便是無上的榮耀和公主對自己的信任。
曹潺雖是武隆城武將之首,但是當他接到公主賜下的面具時還是愣住了,甚至當公主策馬離去他都不知道,還是方敏芝看他不動才拉了他一下。
曹潺回過神來之後見公主早已經走遠了,他懊惱的抓着面具,心裡想着自己要不要追上去跟公主謝恩,而河邊的水兵們早已經圍了上來,把曹潺包圍了一層又一層爭搶着要看曹潺手裡的面具。
龍步衛在燕國軍中已經被傳爲神話,享受萬千人尊敬。
整個武隆城目前只有曹潺一個龍步衛,如何不讓手下這些人激動。而且這些人也十分希望可以如此近距離的摸一下這龍步衛面具。
方敏芝將燕凌送走之後,心中隱有失落之餘,也莫名的有些高興,他依稀記得當初公主府落成、公主在府外大宴手下私兵時候的盛況,篝火映天、酒香迷人、萬千軍人仰望中她笑的燦爛而張揚……
燕淩策馬奔回城中之後想起剛纔自己在戰場上的劣質表現,心中氣便不大一處來,不過既然之前已經說過要給黑鯊水兵辦晚宴,倒是不會食言的。
回到行宮之後她便安排蘇婉婉先放下手中工作,去幫方敏芝準備宴會,而她則是去客棧中找司馬錯。
不爲別的,就想讓司馬錯先把荊水給引到武隆城來,用修建游泳池的藉口修建一座訓練館!燕凌要弄條小船練習到不會暈船爲止。
該死的體質!自己一定要改變,暈車和暈船一樣是可以後天改善的,即便不能徹底根治,哪怕只是能夠乘船旅遊也行。
“公主來見司馬錯?”當燕凌來到客棧的時候,偌大的客棧中只有司馬錯坐在大廳中休息。
他見公主到來,竟眼帶不滿的看着燕凌。
公主曾說要禮賢下士,還說要三顧客棧把自己請回去呢,而現在可好,公主竟然是黑着臉來的,不管是誰得罪了公主,公主爲何跟自己擺臉色呢。
“這個客棧不就是你一個人嘛!”燕凌似乎找到了宣泄口,見到司馬錯冷嘲熱諷的樣子,燕凌便忍不住的大聲。
“客棧爲了討好公主所以趕走了所有客人,讓我一個人住在這裡還有些寂寞呢!”司馬錯抱着茶杯淺笑,看到燕凌生氣,他似乎心情極好的樣子。
每天看到的都是她霸氣凌人的樣子,還未見過公主如此落寞呢!司馬錯敏銳的從公主眼中看到了自暴自棄的煩躁。她肯定是遇到了什麼無法解決的事情,只是司馬錯很好奇,是什麼事情讓公主如此無措呢?
“既然如此你就跟着本宮回去住,也省的在這裡耽誤老闆做生意!”燕凌在司馬錯對面坐下,口氣有些冷硬,且眼神也有些冷硬。
不知爲何,今天燕凌看到司馬錯之後竟然覺得他有些可惡呢!自己爲了大燕國忙裡忙外,而他這個大男人竟然比大姑娘還悶騷,躲在客棧裡逍遙,難道大燕國就是自己一個人的大燕國嗎?!雖說自己是皇族,但她的夙願是想讓燕國強大、人民富足,順帶着不讓燕國受欺負,爲什麼這些所謂的士子就不能出力幫助自己呢!
難道這不是他的國度?不是生他養他的地方?!難道這國家就是她一個人的嗎?!
“如果公主擔心我佔了老闆的生意,那我走就是了!”司馬錯見公主果然是吃了槍藥,所以也不跟她一般見識,起身便要上樓打包走人。
“站住!想往哪裡走,跟本宮回去治理荊水,雖然南水北調的工程還不能馬上開始,但是荊州還有乾旱的地方,你先給本宮治理水道!”燕凌話中帶着戾氣。
司馬錯回身,看着發怒的公主,笑道:
“公主是在命令我嗎?”
“你是大燕國的人,本宮便有權利命令你!本宮用你不爲私心,不是讓你做男寵,而是讓你治理水道讓人民富足,你爲什麼不答應!你又憑什麼不答應!”燕凌的口氣立刻嚴厲了起來。
司馬錯傻傻的站着,忽然覺得公主說的話有道理呢,她要用自己的確是爲了治理水道的,並非是私慾。而自己爲什麼這麼排斥呢?爲什麼排斥幫她?
是了!是因爲她的身份,皇族代表的是權利和尊貴,他們享受國家中最好的待遇,奴役所有人爲皇族服務!讓國人變成了皇族的奴隸,而這纔是讓司馬錯反感的原因。
可,燕凌雖是公主,但她似乎又不像是享受的人,或許她的衣食穿着比別人好太多,但她的確也是辛勤勞動的,尤其是這段時間以來,她似乎都沒有太多的私人時間,所想所做的一直都是在強大燕國,讓這個混亂的國度能夠重現往日雄風。
她的確是上位者,但也是一個辛勞的勞動者!
司馬錯似乎忽然明白了燕凌受皇甫軒和上官清尊重的原因。
或許這個女人也有很強的權利慾,但她更多的則是爲了燕國,更多的是用她的權利爲國人謀福。
而時代需要的就是這樣的領導人,燕國能夠出現這樣的人豈能不說是一件幸事?
想通這裡的司馬錯忽然苦笑起來,自己還怨上官清和皇甫軒看不清楚形勢,原來最不明白形勢的人是自己啊!
國有明君乃國人之幸、燕國之幸。自己爲何這麼晚纔想明白。
“怎麼?等着本宮下令抓你嗎?!司馬錯,你別太過分!”燕凌暴躁的情緒仍然沒有穩定下來,忽又指着司馬錯怒道。
司馬錯一言不發,他只是靜靜的看着燕凌,他徹底看到了這個女人眼中的煩躁和無奈,還有……不甘心和堅強。這樣一個年輕女子竟是爲了燕國付出了這麼多,她的眼中甚至還帶着幾分血絲,早就聽說公主每次都是很晚才休息,便是爲了更夠更好的繪製兵器、戰船圖,還有各種私軍的支出和地產。
或許在別人看來公主是爲了她的私兵、爲了她的權利才這麼拼命。
但是司馬錯卻知道,這個女人還有濟懷天下的大氣。
燕凌見司馬錯不動不語,剛想再次大聲呵斥,卻見司馬錯忽然走上前來,張開雙臂將坐在椅子上的自己抱了起來,他的擁抱並非男女之間的熱切相擁,而是張開雙臂將她整個抱在懷中,讓她的頭倚在他的胸前,帶着安撫……
司馬錯抱着燕凌沒動,而燕凌竟然也沒有掙脫,這是一個純粹禮節性的擁抱,也像是長兄對小妹的擁抱。
燕凌從他的身上感受到了支持和包容,她從小便缺少長輩的關愛,王子珍雖然貼心,但他總是把自己當成奴才照顧公主,而眼前的司馬錯卻不同。
“遇到了什麼難解的事情?我幫你!”司馬錯放開燕凌,衝着她笑的燦爛。
這是一種溫暖如同初陽般的笑容,暖人心房,看着司馬錯臉上溫善的笑容,燕凌恍惚有種看到了親人的感覺。
“我需要將荊水引到武隆城來,並且建造一個浴池!”燕凌平靜了下自己的心緒,這才說道。
“浴池?莫非公主是想在武隆城練兵?”司馬錯纔不相信公主會建什麼浴池呢!練兵還有可能。
“果然瞞不住你,我想建一個秘密場所訓練水軍!”燕凌肯定道。
“需要多大?”司馬錯想都不想的問道。
關於水道,只有別人想不到的,沒有自己做不到的,這是司馬錯對自己的信任。
“組成航行車船的水面便足夠!”燕凌根本不用太大的水面,只要能夠放下車船,讓她慢慢的訓練,直到自己可以不懼暈船的站在戰船之上。
司馬錯挑起眉頭看着燕凌,似乎在審度公主這句話的意思,他沉吟了良久方纔小聲問道:
“公主是否不適應乘船?”
燕凌愕然的看了他一眼,卻不得不點頭。
她不得不承認,司馬錯真的慧眼心智,好多事情在聰明人面前是隱瞞不了的。
“既然不適應,那麼強制自己也是沒有任何用處的,公主的才能不在水上,何必執拗?”司馬錯相當認真的說道。
他的確不贊成公主上船指揮水戰,也不贊成她衝鋒陷陣的指揮騎兵,雖說公主真的有軍事才能,但她既然爲公主便應高坐王座統籌指揮,燕國不少衝鋒陷陣的大將,少的只是一個有魄力的決策者和統御者!
“不試一試怎能知道不行?那是我的水軍,我想要看到他們雄姿英發南下揚威!”燕凌卻是相當執拗,只要是她認準的事情,無論如何都要做到,若不是憑藉這份堅持,何來今日的大燕公主!
“好吧,既然公主執意,那我只有支持了,一個月之內,我便可以爲公主建造好水軍秘密訓練場所!”司馬錯見燕凌主意已定,她這樣的女子只要下定了主意是很難改變決心的,無奈之下司馬錯只能答應了。
燕凌滿面喜色,原本她費了那麼大的力氣想要讓司馬錯出山,他都沒有答應,而現在他竟然是答應了,而且還是毫無條件的答應,不免都讓燕凌覺得不真實呢。
眼前這個人才華蓋世,脾氣卻擰的很,燕凌思慮良久都沒有想到收服他的方法,而現在他竟然是答應了,而且答應的那麼徹底,那麼堅決。
燕凌從不懷疑,從此之後自己身邊將會多出一位大才,堪稱大燕鴻儒、卻又風華依舊的美男子。
------題外話------
謝謝泠子寒 送的5朵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