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 圍攻

九月初,武陵陷入了秋收的狂潮中。

諸葛亮站在田埂上,看着被割得一塊塊疤痕的田野,心裡充滿了喜悅。他伸手轉過後腰上,輕輕的捶了幾下有些痠痛的腰眼,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夫,還有幾天,所有的糧食就可以入倉了。”黃月英穿着一身布衫,端着一隻水碗,笑盈盈的走過來,將手碗遞到諸葛亮的手裡。諸葛亮看着夫人笑了,他一手接過水碗,一手握住黃月英的手:“多虧了夫人明的脫粒機,這個可省了好多功夫呢,要不然,以武陵的情況,只怕還要再拖上半個月。”

黃月英害羞的笑了,輕輕的從諸葛亮手中抽了手,伸到諸葛亮的鬢邊,拈去一根金黃的稻草:“夫,今天怎麼這麼客氣?”

“夫人,你不知道,武陵的形勢……不容樂觀啊。”諸葛亮嘆了口氣,看着田野中忙碌的士兵,壓低了聲音說道。

黃月英沒有應話,她天天跟諸葛亮在一起,並不是諸葛亮說的不知道武陵的形勢,而是很清楚武陵的形勢,甚至比身在局中的諸葛亮還清楚一點,只是當着他人,她不好反駁夫。

“曹軍……要來了嗎?”黃月英擡起眼睛看着北面的官道。

“呵呵,士元想讓我幫他屯田,他來收割。”諸葛亮淡淡的笑了:“沒想到馬謖一個人就擋住了他的步伐,還斬殺了大將樸敢,只怕士元此時要氣得臉都紫了。”

黃月英無聲的笑了。她知道夫和龐統並稱臥龍鳳雛,一直在暗中較量。龐統精通帝王秘術,一心想當個帝師,夫精研治國之道,最崇拜管仲、樂毅,一心想出將入相,治國平天下。兩人眼界都很高。一般的人當不了他們的主公,都想找一個能實現自己夢想的主公。當初龐統接受劉表的任命,成爲南郡功曹。夫就笑龐統不識人,挑了個成不了事的主公。後來劉備到隆中三次請出了夫,夫掙足了面。覺得略勝了龐統一籌。

再後來龐統跟了曹衝,夫卻跟着劉備到了江夏,兩軍作戰。他們雖然沒有直接面對,卻在暗中較量了一番。龐統輔佐曹衝打贏了江陵之戰。而夫幫劉備取了江南四郡,讓一直寄人籬下的主公總算有了個立腳地地方,兩人算是打了個平手。夫正想着扎穩腳跟,然後西進益州,卻沒想到曹軍突出奇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下了益州,從頭到尾只在成固打了一仗,前後不過幾個月的時間。

這實在讓人不敢相信,在驚訝曹軍強大的戰鬥力地同時,夫也感覺到了龐統在軍事上的過人之處,他收集了龐統投入曹沖帳下之後所有的戰役資料加以研究,每每看到深夜,拍案叫奇地同時,又常常呆。她知道。夫認爲這方面很難過龐統。但他又不願意承認,所以藏在心裡。藏得嚴嚴實實的,不讓任何人看到。

“夫人,等糧食進了倉,明年我們的日又會好過一點。”諸葛亮回過頭看着有些愣地黃月英:“主公如果能在建寧郡站穩腳跟,半個南中就是我們的了。”

黃月英嘴角掛着一絲譏笑,她讓開諸葛亮地眼光,看着眼前剛剛進過的一個士卒肩上晃悠悠的草袋,有些呆,一時沒有聽到諸葛亮的話。諸葛亮笑了,他伸出手剛想去拍黃月英的手,卻現自己地手上竟然全是黑乎乎的泥垢,不由得愣住了,半途中收回了手,大聲笑道:“夫人,看到糧食開心得走神了?”

黃月英一驚,“啊”了一聲,轉過頭來看着諸葛亮:“夫……”

諸葛亮有些不太高興,他搖了搖頭,不想再說一遍:“夫人看這幾天的天氣如何,會不會影響收割?”

黃月英笑了,接過諸葛亮遞過來的水碗,走到旁邊又倒了一碗涼水,回過身來說道:“夫的風角之術早就過我了,又何必問我。我看啊,這老天都幫着夫,這半個月內,是別想下一滴雨的。諸葛亮傲然一笑,擡頭看看滿天的晚霞,拍了拍手道:“夫人,我們回去,你也忙了一天,累了,回去休息。”

黃月英微笑着,輕輕的挽着諸葛亮的手臂上了旁邊地馬車,先扶着疲乏地諸葛亮上了車,然後自己才提起裙上了車,放下車簾。

“夫人,荊州分野出現王氣,你說是應在主公的身上,還是應在……”諸葛亮朝着北面努了努嘴。

黃月英收起了笑容,嘆了口氣道:“夫,你真覺得主公在建寧郡能站住腳嗎?”

諸葛亮一愣,沒有說話,緊緊地盯着黃月英。

“主公只有兩萬兵,其中還有一萬新兵,吃的是兩萬人的糧食,打的一萬五千人的仗,朱提大敗,打建寧又久而無功,雖然擄掠到了不少補給,可是那些大族又豈是好惹的?逼得急了,正好給曹軍創造機會。”黃月英輕聲說道:“鎮南將軍拿下益州太過順利,沒有死幾個人,也沒有機會消除益州的固有勢力,無法立威。蜀郡、巴郡的那些人得了好處,暫時不會跟他爲難,可心裡未必就服。南中這些蠻人,更是不把鎮南將軍放在眼裡,涪陵那些人甚至自己去佔了鹽井,既不向將軍府報備,也不向將軍府交稅。鎮南將軍府沒有說什麼,可不代表他不想說什麼,你們入了涪陵,涪陵那些大族被彭永年給收拾得服服帖帖,這一方面是彭永年夠狠,一下將幾個大族連根拔起,另一方面卻是馬幼常給他送去了機會。”

“你是說,彭永年早就料到幼常和涪陵的大族聯繫?”諸葛亮皺起了好看的眉頭。

黃月英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但我想他一定是在等這樣的機會。就算幼常不想這個辦法,他也會用別的辦法下手,徐家不就是被他收拾了嗎?”

“他會用五百白虎軍爲代價,就爲了收拾那些大族?”諸葛亮撇着嘴笑了,顯然有些不太相信黃月英的看法。

“五百人白虎軍算什麼?”黃月英也撇了撇嘴,眼中全是譏誚。“樸敢死了,樸胡的勢力受了損。可是白虎軍一個也不少,很快就補齊了人。鎮南將軍只用了五十金贖回了樸敢的級,就做到了這一切。”她頓了頓又說道:“五十金又算什麼。他在襄陽辦個博覽會,至少也能收入萬金,你看武陵回來的那些商人。不是天天想着去襄陽做生意嗎?”

諸葛亮聽着咯咯吱吱地車軸聲,沉默不語。他並不是沒有想到這些,只是他潛意識裡不願意相信自己做的這一切。馬謖的這些功勞,都是在曹衝、龐統故意放縱推動之下地成果。

“南中大族不願意向鎮南將軍府低頭。連元旦都沒有派人去祝賀,現在主公入了南中,他勢必要壓榨那些大族,南中能有多少糧食?金銀又不能吃的,這些大族被主公壓得很了。只有投入鎮南將軍懷抱,畢竟……跟着鎮南將軍的,都了財,而跟着主公,就要承受沉重地賦稅。”

“夫人,哪有你說的這樣,照你這麼說,我讓季常去武都、漢嘉挑動那些羌人,還是給士元找一個滅羌人的藉口了?”諸葛亮哼了一聲。不太高興地說道:“曹倉舒人在江陵。他手下的兵總共不過三萬餘,能應付得過來這麼多事?就算他能擺平。可是也需要時間,至少武陵今年不會有事,我要地,僅此而已。過了今年這個難關,主公不僅有了幼常這個名將,還有了兵精糧足的四郡,拿下益州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黃月英沒有說話,眼睛定定的看着車外。諸葛亮順着她的目光向前看去,只見官道上,挑着糧食匆匆而行地士卒之中,一騎快馬很突兀的飛奔而來。

諸葛亮臉色驟變,他忽然感到了一陣重壓,這種重壓好象就壓在他的心頭,讓他喘不過氣來。他深吸了一口氣,在那騎士翻身下馬的一瞬間,他又恢復了平靜。

“向將軍急報。”那騎士急步奔到車前,單腿下跪,雙手高高舉起一支畫着一道硃砂的竹簡。

諸葛亮伸手接過竹簡,查看了一下上面的封泥,順手在車軾上敲落封泥,接過黃月英遞過來的小刀割開了扎繩,快的在竹簡上瞟了一下,眼睛立刻眯了起來,瞬間之後,他又笑了:“這種聲東擊西的把戲,玩得也太拙劣了。傳告向將軍,不用理他,小心戒備就是了。”

“諾。”那騎士退了幾步,翻身上馬,急奔而去。

“曹倉舒將益州水師調到了陸口,平狄將軍張俊五千人馬,偏將軍黃漢升兩千人馬,江夏太守文仲業兩千人馬,一共一萬大軍,在陸口集結,聲勢浩大地要渡江,把向巨達(向朗)嚇壞了。”諸葛亮將竹簡遞到黃月英手裡,不屑地笑了笑:“這簡直是胡說嘛,黃漢升不守江陵,他跑到陸口去幹什麼?魯敬的水師就在柴桑,逆水而上,一天就可以到達陸口擊破益州水師,過江地大軍就是懸軍,曹倉舒會這麼傻,他會把一萬大軍送入死地?他不怕我讓翼德直撲江陵?這分明就是虛招,我看他的目的是想讓我調翼德去長沙,他好取武陵。”

黃月英沒有說話,默默的將竹簡又遞迴到諸葛亮手中,她也覺得諸葛亮說得有理,黃忠如果到了陸口,那江陵就成了一座空城,這顯然太不可能了。“要提醒張將軍,防止他們突襲武陵。”黃月英半天才說了一句話。

“夫人說得有理。”諸葛亮淺淺一笑,閉目養神。眼睛剛閉上一會兒,又是一陣急促的馬蹄由遠及近,在馬車旁停住。一個騎士大聲叫道:“軍師,張太守急件。”

諸葛亮驀的睜開眼睛,倚着車廂半天沒動彈,眼睛愣愣的看着那個騎士。黃月英伸手接過急件,打開看了一眼,輕聲說道:“夫,幼常被人圍在遷陵了。”

“來得好快。”諸葛亮半天才輕輕的吁了口氣。

馬謖滿臉血污,一把扯掉了身上被人一刀剁開、掛在身上象個豬耳朵一樣晃悠的皮甲,喘了一口粗氣。將長刀扔在一邊,蹲到河邊掬起一捧帶着淡紅色的河水洗了把臉。河水化開了他手上、臉上已經幹了的血塊,一滴滴血水從他的指縫裡滴下來。滴到河水中,化作一朵紅雲,頃刻間消散。

沙摩柯倒提着他那柄長刀。拖着疲乏的步,一步一晃地走了過來:“馬先生,真……真是對不住。要是聽你的就好了,現在……怎麼辦?”

馬謖瞟了他一眼。一屁股坐在地上,接過親衛遞過來的酒壺,仰起脖喝了一大口,然後用髒兮兮地袖擦了擦嘴:“精夫莫慌,何均(何平)還有多遠?”

“還有十五里。”沙摩柯的臉又黑又紅。怯生生的蹲在馬謖地面前。他前些天一直想着劫何平的糧草,做點馬謖建議的損人又利已地好事,緩解一下緊張的糧食問題。天從人願,很快他就打聽到了江州運過來一批上等白米,運糧地是一批山民,窮得連鞋都沒有的那種。沙摩柯一聽就兩眼放光,他要去劫糧,馬謖卻不同意。他說這事太蹊巧,明明這裡在打仗。對方怎麼可能不派兵來護衛。就派一千多山民運糧?沙摩柯聽了,也覺得有道理。可又捨不得放棄那些白米,也沒通知馬謖,就親自帶着一千人去看了看。這一看,眼睛再也挪不開了。因爲不僅那些上等白米是真的,而且那一千山民也是貨真份實的山民,他們走路的姿勢一看就知道從小爬山爬慣了地。

這些人好啊,不僅可以替他把糧食運回寨,將來還可以成爲他的精壯,替他幹活,替他打仗。沙摩柯腦袋一熱,沒等馬謖來,就帶着人殺了下去。一見沙摩柯殺下來了,那些山民扔下白米就跑,沙摩柯輕輕鬆鬆的就劫下了五百多車的白米,樂得大牙都出來了,讓人推着小車就往回跑。不過他的人顯然不太會推那些小車,在山路上東倒西歪的,連路都走不穩了。最後沒辦法,沙摩柯留下一些人看着,讓其他人扛着一袋袋的米往回走,就這樣螞蟻搬山般的運了大半天,終於把那五百多車白米運到了大寨前。

就在沙摩柯想着怎麼向馬謖表功的時候,那夥山民又回來了,這回沒推車,卻抄着傢伙,打着荊山軍地旗號。當頭一個,正是氣勢洶洶地許儀許正禮。許儀見到沙摩柯也不說話,刀一揮,帶着人就殺了上來。沙摩柯奮起迎戰,和許儀打在一起。可是他的人運了半天地糧,早就累得跟狗一樣,哪裡是一邊吃着得勝餅,一邊喝着山泉水散步過來的荊山軍的對手,沒半個時辰就折損一大半人,運了半天的糧,又一包不少的還給了荊山軍。

正當沙摩柯吼着讓人去通知馬謖來救命的時候,馬謖來了,不過不是來救命的,他也是來逃命的。沙摩柯偷偷出去劫糧之後,馬謖很快知道了消息,連忙帶着人下來接應,沒想到半路上被何平的白虎軍給堵住了。馬謖雖然有準備,但手下只有千把人,根本不是報仇心切的白虎軍的對手。何平一改平時穩重的作風,和袁虎兩個人輪番上陣,督軍猛攻,打得馬謖苦不堪言,只得且戰且退,隨即和沙摩柯會合到了一起,被荊山軍和白虎軍堵在了一條狹長的山谷裡。這條山谷一頭通向大寨,一頭通向涪陵城。通向大寨的有十里,通向涪陵城的有八十里。而白虎軍和荊山軍,就堵住通向大寨的那條路,四千人把谷口守得水泄不通。

馬謖一見形勢不對,立刻決定殺奔涪陵,八十里路,一天一夜就可以奔到。如果趁着夜裡荊山軍和白虎軍不敢貿然進谷的時候出,他們完全有可能逃出山谷。但沙摩柯不同意,他怕白虎軍殺上他的大寨,捅了他的老窩,他搶來的那些東西,可全部藏在那裡呢。結果他在谷中呆了一夜,第二天組織了幾次衝鋒,想要奪路回寨,但餓了一夜的他們哪是吃飽喝足的白虎軍和荊山軍的對手,死傷慘重,卻無功而返。沙摩柯一想到那些把這些巴喂得飽飽的白米是自己肩挑背馱才運到這裡的,現在卻只能看着對手大吃大喝然後來打自己,氣得牙都差點咬碎了。

久攻不下,沙摩柯沒招了,只得聽了馬謖的建議,反向奔襲涪陵。許儀等人似乎沒想到對方會這麼幹,一時措手不及,等他們知道的時候,沙摩柯和馬謖已經跑出四十多裡,根本趕不上了。他們乾脆也不追了,反身攻上沙摩柯的大寨放了一把火,燒得濃煙滾滾。沙摩柯半路上看見了,氣得捶胸頓足,不顧馬謖的勸阻,帶着人又跑了回來找何平拼命,把馬謖差點氣得吐血。

馬謖一路走一路勸,好容易才把怒火攻心的沙摩柯給勸住。不過這裡涪陵已經去不成了,馬謖研究了半天地圖,說服了沙摩柯,帶着人翻山越嶺繞到了大寨的南面,沿酉水倉皇逃入到武陵境內。何平和許儀在山裡堵了兩天,這才現對方已經跑了,立刻銜尾直追,在遷陵附近咬上了狼狽不堪的沙摩柯,接連幾戰,打得沙摩柯連吃飯的功夫都沒有,腿上還被許儀砍了一刀,深可見骨,走路都得拄得長刀走了。

這個時候的沙摩柯沒脾氣了,徹底對馬謖服氣了。要是早聽馬謖的,他現在說不定已經坐在涪陵城裡了,要不是半路上聽馬謖的話翻山越嶺,現在肯定已經死在大寨前了。這人的腦差得太多,沒辦法比了,只好聽馬謖的,要不然就死定了。大寨已經完蛋了,現在只能去投靠那個什麼豬狗軍師,要不然只有死路一條,看何平那陰森森一定要殺死他的樣,沙摩柯把本來想投降的主意爛在了肚裡。

“馬先生,現在怎麼辦?趕快再派人向張太守求援。”沙摩柯可憐兮兮的說道。

“不行。”馬謖搖了搖腦袋:“這裡面有問題。”

“當然有問題,沒有問題我們會這麼慘嗎。”沙摩柯苦笑道。

“不是這個意思。”馬謖自言自語道:“他們有四千精銳,要想圍殲我們,只怕是早就斬盡殺絕了,爲什麼這一路上一直綴着,卻不盡全力?那條通往涪陵的路,也很奇怪,倒象是故意給我們留着的。”

“沒盡全力?”沙摩柯叫了起來,沒盡全力就打得自己這麼狼狽,那要是盡全力,自己豈不是得伸着頭讓他砍。可一想對方的實力,沙摩柯又把話嚥了回去,對方四千人,自己也是四千人,本來就不是人家的對手,還中了人家的計,替人家運了幾十里路的糧,又被人家打了兩次伏擊,好象真不是對手的樣。

“對,沒盡全力。”馬謖想了想,低下頭用長刀在地上畫了個簡易的地圖,沉思了半天:“樂文謙在哪裡?他從秭歸出來已經有半個月了,算時日早就應該到這裡了,爲什麼還沒見到他的影?”

搞你個老母。沙摩柯暗暗罵了一句粗話,後面四千人已經殺得自己跑路都來不及了,你還有心想樂進那個殺人魔王的部隊,他要是趕到了,再來四千人在前面一堵,自己還有活路嗎,腦袋一定被何平砍了去了。

“馬先生,快派人請張太守來接應我們,要不然,我們就死定了。”沙摩柯都快哭了,他現在是真的後悔了,當初不該聽馬良那個小白臉的,搶了點東西,現在連大寨都丟了,大寨裡的男女老少都是別人的了,以後得跟着別人混了。

明天白天有事,晚上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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