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明白的事實在是太多了,風輕歌也不想再去多想什麼,催促着懷中的小東西,憑着他靈敏的鼻子,去找那個被關押的人。 懶得去僞裝入城,風輕歌抱着祁凌,選了一處偏僻的地方,直接翻過城牆,直奔京城中。
雲國的京城跟她離開之時沒有什麼區別,只是岑王府更加的荒涼,連院中的雜草都有一人高。別說是住人了,那些鄭子戌視爲珍寶的東西,早就不知道被什麼人搬空了,雜亂的宅院再無以前的氣息,破破爛爛的磚瓦被稀稀疏疏的橫着,地上橫七豎八的布簾髒兮兮的隨風抖動着,落葉紛飛,卻無人打掃。
鼻子一酸,風輕歌連忙別過頭去,加快了自己的腳步,繞開這個她曾經住過的地方。在京城人的眼中,風輕歌一直都是個死胖子,而如今,她現在的模樣,除了熟人外,其他人根本不知道。
只是在風輕歌離開之時,躲在岑王府內的黑色身影,掠過那牆巖,快速的隱藏在陰暗的角落中,黑眸掃過離開的身影,他微微皺眉,卻不敢上前去確認,是她嗎?
“爹爹,那邊,那邊……”嘰嘰喳喳的,像是小麻雀一樣,祁凌在風輕歌的懷中揮舞着自己的小手,嘟着小嘴,對風輕歌的速度那是相當的不滿意,這還不如他滾着過去呢。
險些被懷中的人氣得吐血,風輕歌只好按住祁凌的嘴巴,嘴角抽搐着說道:“你當我不想快點啊,你好歹也指一條能夠出去的路啊!”風輕歌算是知道了,祁凌這腦袋就是直來直去的,能聞到慕蒼雲的氣息,但,只知道直線距離!每次看到死衚衕,風輕歌連掐死他的心都有了。
在這麼多護衛巡邏的京城,她還真不敢直接翻牆過去,只好重新選擇路線,再從其他的路線繞過去。這樣一來,還不如這小東西直接告訴她慕蒼雲在什麼地方,她好直接殺過去,呸,是偷偷地潛過去。
奈何祁凌連完整的話都說不清楚,下山的次數也少得可憐,連地方都分不清楚,只知道大概方位,風輕歌也只能自己找。慕容楚現在已經掌控了整個京城,那麼慕蒼雲所在的地方,絕對是重兵把守之地,再這個階段還願意花狠功夫佈置兵力的,恐怕也只有皇宮了吧。
如風輕歌所料,祁凌所指的地方也是這邊,到了門口就想衝進去了,還好風輕歌手快,拉住了這小子。不過,現在風輕歌犯愁了,怎麼混進去是個難題。要是燒火棍大爺在這裡的話,肯定是有辦法進去的。
“那,那邊……”拽着風輕歌的衣服,祁凌指着另外一條街道上的人,那弓着腰,雙手推着板車的中年大叔擦着額頭上的汗水,腰間掛着一個令牌。風輕歌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是能隨意出入皇宮的令牌,不過只是最低下的,倒夜壺的。
拼了,不就是夜壺嗎!
望着那擺放着的木桶,風輕歌趁着那推車的大叔繞開取水喝的時候,二話不說直接掀開其中一個木桶,順勢把祁凌塞了進去,隨後她揭開另外一個木桶,那撲面而來的臭味險些讓她暈厥過去,祁凌還沒來得及說話,風輕歌順勢拿起一旁的抹布朝着他口中送去,“砰”的一聲將蓋子蓋上。
這些動作也不過是瞬間完成的,就連放下茶水的大叔都沒有發現,雙手按着板車,繼續朝着前方的大門而去。
“幾位大人,小的去東宮收拾夜香,還請通融。”似乎是早已經習慣了,推着板車的大叔在衣服上狠擦了一下手指,這才從荷包裡拿出幾塊碎銀子,遞給他們。
掂量着手中的錢,那些護衛也只是揮手說道:“行行,去吧去吧,臭死了。這麼臭的東西,也就你才收。”
“是是是。”連連點着頭,大叔推起板車,道歉着朝着裡面而去。
誰沒事躲這尿桶裡面啊!電視裡面的情節,實在是太不靠譜了!就算是捏着鼻子,也能聞到這木桶裡濃重的尿騷味,風輕歌更是一臉的生無可戀。聽着外面的動靜,還以爲這羣人會檢查一下,沒想到直接放行。
也許,是他們也受不了這夜香的味道吧,真特麼的辣眼睛啊!
“出來吧,裡面的兩位。”直到轉彎看不見護衛了,外面推着板車的大叔才敲打了一下木桶,他自己推的板車,他還能不知道重量嗎?在外面推起車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了,只是沒有明說,如今沒有人,他也活動了一下雙臂。
幾乎是那瞬間,祁凌跟風輕歌同時掀開蓋子,不過風輕歌還沒來得及朝着外面衝出,祁凌那小拳頭已經砸在了她的鼻子上,疼得她直咧牙。
“臭臭!”翻身落地,祁凌使用最常用的招式,落地打滾,恨不得把這一身的味道全部給驅除了。
風輕歌鑽出木桶,這一身的味道,簡直沒辦法用言語來形容了。拍打着自己的衣服,風輕歌賠笑道:“不好意思,大叔,我們有事要入宮,這個……”
“能鑽入尿桶裡混進來的,也算你的本事。想要做什麼就去做吧,現在的京城,少了岑王爺,已經變天了。”挽起自己的袖子,低頭推着是板車,大叔瞅了風輕歌一眼就走。那嘴角揚起出淺淺的笑容,在風輕歌離開的時候,咧嘴一笑。
沒有做多於的事,風輕歌抱起祁凌就跑,這小子還敢在這裡嘰嘰喳喳的,要是招來護衛的話,那不就完蛋了麼!刻意避開那些巡邏的護衛,在祁凌的指導下,風輕歌開始朝着大牢而去。
“滋……”陰暗的地牢中,一絲陽光都沒有,那難聞的潮溼味道散發在空氣中,發黴的稻草上滿是蟲子,傷痕累累的人被鐵鏈鎖住,只能平躺在冰冷的地面上,背後的傷痕,更是觸目驚心。
每個人,都帶着傷痕,但卻沒人坑一聲。他們捏緊了拳頭,看着牢獄深處。
煤油燈光有些昏暗,那被吊在木架上的人早已經昏迷,無情的冰水從他的頭頂倒下,強迫他清醒過來。那無力的雙腿也被分開綁在了木架上,他緩緩睜開眼,長長的睫毛微微一顫,看向站在眼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