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餘青,逝世了……
就好像是一道轟雷砸在他的頭頂上,賀蘭博只覺得自己的耳朵嗡嗡作響,呆滯的看着身前的碧落黃泉弓,他說什麼,爺爺,去世了?怎麼可能,那老東西的身子骨那麼健朗,怎麼會突然去世!
每次都用這樣的消息騙他回去,有意思嗎?
“是真的,賀蘭哥哥,在你離開賀蘭家族的那一天,賀蘭爺爺就已經去世了,被你,氣得氣血攻心而亡。 賀蘭家族的送亡鐘敲響,難道賀蘭哥哥都沒聽到嗎?大家都不想讓你擔心,所以沒人告訴你這個消息,但是,賀蘭家族真的快要堅持不下去了,炎國已經蠢蠢欲動,賀蘭哥哥再不回去,賀蘭家族就會成爲第二個百里家族,被四大國所滅啊!”眼角的淚水落下,秋荷知道,她揹着賀蘭家族的人出來,告訴賀蘭博真相是不好,但她真的不要看着賀蘭博再這樣被矇騙下去了。
爲什麼要圍繞着風輕歌轉,爲什麼要爲她守着這一切!就因爲這個女人,賀蘭哥哥你要拋棄整個賀蘭家族嗎?成就了百年的家族,不能毀於你手。賀蘭哥哥,你明白嗎?秋荷,也不願意你成爲賀蘭家族的罪人!
送亡鍾!
還記得那天走下賀蘭家族,在等待傳送陣的時候,賀蘭家族敲響的送亡鐘聲,現在都還回蕩在他的耳邊。他以爲是自己想得太多了,是賀蘭家族當他死了,所以爲他敲響的鐘聲,將他逐出賀蘭山門。但是,誰能想到,那鐘聲,不是送給他的。
而是送給家裡的老頭,送給他的親生爺爺,送給賀蘭家主的。
那個經常跟他拌嘴的老頭子,不會在出現嗎,那個經常揪着他的耳朵,讓他好好讀書識字的老頭,不會再出現,那個成天火冒三丈的老頭,再也不會在他的面前擺着臭臉,數落着他的德行。
再也沒有人強迫他做什麼,沒人能束縛他的自由了。可是爲什麼,他一點都不高興。曾經的他,咒着老頭快些死,這樣就沒人管他了。可是,當賀蘭餘青真的去世了,爲什麼他的心裡空空的,更加的不安了?
爺爺走了,這意味着,從今往後,他的人生道路,都得他自己來選擇。這意味着賀蘭家族成千上萬的性命,都系在他身上。這意味着,他再也不可能像現在這樣隨便胡來,再也沒有人在他身後,爲他擦着是屁股,處理着他所闖下的禍事了。
“爺爺,他,真的走了?”喉嚨上就好像卡着魚刺一般,賀蘭博第一次發現,說話會這麼的困難。鼻尖酸酸的,就跟吃了風二水的芥末一樣,有些辣眼睛,眼睛都有些紅了。
點了點頭,秋荷咬着嘴脣,輕聲說道:“賀蘭哥哥,賀蘭爺爺已經去了,節哀順變吧。不過,賀蘭爺爺在去世的時候說了,將你逐出賀蘭家族,要回去的話,就必須承受賀蘭家族的家法,才能繼承家主之位。不過賀蘭哥哥你放心,我會爲你求情的,不會讓他們責罰你,跟着我回去,好不好?”
“滿嘴胡言,既然逐出了山門,又怎麼可能讓他回去。鬼星用的媚術還少了嗎,你就算是真的秋荷,說的話又有幾分能信,賀蘭,別上當了。”風逆冷聲哼道,要以這個女人作爲賭注換取他手中的馬躍,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雙眼一紅,秋荷哽咽着,恨不得現在就上前去,淚汪汪的望着賀蘭博,她抽泣道:“賀蘭哥哥,你身邊都是什麼朋友,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爲什麼不相信我。我實力這麼弱,他們用媚術迷惑我做什麼,我根本不值得他們這麼做。我只是,只是想讓你回賀蘭家族。沒有你,賀蘭家族就會滅族的,嗚哇……”
張口直接哭了出來,站着的人直接蹲了下去,哭得撕心裂肺。
風逆更是覺得心煩,他沒有賀蘭博這樣憐香惜玉,每次看到秋荷這麼假惺惺的哭着,他心中更是煩躁。只知道哭哭啼啼,耍着小性子的女人,這樣也能讓賀蘭博糾結?那麼多的女人,可偏偏賀蘭博就是對秋荷心軟,他還當真不知道爲什麼。
雙眼盯着前方的兩人,風逆沒有心情陪他們玩下去,手中的畫卷捏緊了一分,冷聲道:“你們掌控的先機,就是用秋荷來換馬躍?癡心夢想,這個女人是生是死,與我都沒有半點關係。賀蘭,秋荷是王家的人,不是你們賀蘭家的,你不是隻喜歡輕歌嗎,爲她,不值得。”
“可是,我跟秋荷從小就在一起,讓我不管她,我做不到。”雙拳緊捏,賀蘭博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整個人的心都慌了。那一瞬間的天旋地轉,他險些沒有站穩腳。無論秋荷是否說的是事實,他的心,都不似剛纔那般平靜了。
羅星冷笑着,焚霄棍抵在秋荷的脖間,他挑眉說道:“賀蘭博,要不要賭賭,看我敢不敢當着你的面殺了她?沒關係,你反正都有風輕歌,就算少了一個王秋荷也沒事。給你兩條路,一,帶着你的未婚妻離開朝陽宗門,別在攙和我們的事。二,爲你的未婚妻收屍,再爲你賀蘭家族所有人挖坑。”
藍白色的身影猶如閃電,越過前方的房檐,迅速落在地面上。手中的古琴朝着前方推出,百里葉華屹立在前方,手指在琴絃上拂過,卻沒有動手。看着還想往裡面走的鬼星,他雙眉輕挑,冷聲道:“鬼星宗主,適可而止吧。”
“哈哈,百里葉華,現在的你,還有能力阻止我嗎?你的八長老都不服你,你又如何管得了我。滾開!”衣袖猛地朝着前方揮出,鬼星根本邁步就要朝着前方走去。
百里葉華的身影終究還是慢了幾分,被鬼星的力道打中,整個人都朝着後面退了幾步,雙手按在琴絃上朝着前方撥動着,但力道卻不如最開始的那麼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