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神教所駐紮的地方本就多山,只是現在已經入秋有一段時間了,在那些山上,很多的樹都已經開始落葉了。
而在白神教後方,原本徐塵所居住的地方,隨着幾個月的時間,沒有人來打理,變得有些荒蕪了起來。
院子裡還殘留着那日陳聽安留下的痕跡,而在旁邊的那間屋頂上,卻有着一個身穿灰色長袍的少年在靜靜的看着那個數丈寬的大坑。
那晚的那場刺殺,就是在這裡結束的,徐塵或許也將真的死在陳聽安那一擊之下。
少年看了許久,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嘴角勾勒了起來,而在下一刻,他的目光卻望向了山下。
只見,山下正有着一道黑色的身影快速的朝着山上飛掠而來,那身影的速度很快,只是片刻的時間,就已經落在了少年的身旁。
這是一個渾身被黑色的斗篷包裹嚴密的人,他在少年的身旁站立後,從那黑色的斗篷下,便傳來了一個嘶啞的聲音,道:“蕭庭,夏海天已經確認徐塵死了。”
這個少年便正是先前脅迫夏海天的陳蕭庭,他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並沒有表現的太過於驚喜。
“那夏海天呢?”陳蕭庭淡淡的問道。
“也死了。”那黑色斗篷人再次冷淡的回答了一聲,彷彿這些在他的眼中都是微不足道的事情。
“該死的人都死了。”陳蕭庭聽到這些,嘴角才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道。“有勞二叔了。”
“該死的確實死了,只是夏海天和人世間那邊有所勾結,他們如果知道是我們殺了夏海天,會不會找到我們算賬。”那黑色斗篷男子有些擔憂的說道。
“如果真的能夠找我們算賬,我倒也很想見見他們呢。”陳蕭庭似乎一點也不畏懼人世間的那些人。
“你見他們做什麼,蕭庭,他們可不好打交道,你最好不要跟那些人走的太近了。”黑色斗篷男子關心的說道。
“他們有什麼不好打交道的,連夏海天都能夠和他們搭上線,我可不是夏海天。”陳蕭庭嘆了一口氣道:“二叔,我們如果要做那件事情,他們會是我們最好的盟友!”
“怎麼,難道你爺爺真的決定那樣做了?”那黑色斗篷男子似乎有些驚訝。
“是的,如今東玄大陸的局面,這不正是我們陳家崛起的好機會,錯過了,可不知道還要等多久纔有這樣的機會了。”陳蕭庭的目光望向了山下那綿延數萬裡的軍帳。
如果熟悉白秀的人在這裡,一定會發現,陳蕭庭現在的目光和白秀談起這天下的時候,是多麼的相似。
“那好吧,如果人世間的人真的找到你了,你自己小心一些吧。”黑色斗篷男子見陳蕭庭的模樣,也沒有再多勸阻,現在的局勢,對他們來說確實是一個機會。
尤其就是白神教在和宗朝大會的聯盟軍對峙在中州一年多,這樣的時候,雙方在人心上,或多或少都會浮動起來。
而在他們說話間,天空陷入了一陣短暫的黑暗,那種黑暗猶如一隻巨大的手掌遮住了整片天空一般,讓人感覺到一種很沉重的壓抑。
很快,在遙遠的東方,朝陽便緩緩的升了起來,在那樹梢上依稀好掛着幾顆露珠,在朝陽的照射下,散發着淡淡的光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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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嗚隆……”
就在這時,白神教的軍營裡響起了低沉而又悠遠的號角聲,驚醒了白神教以及宗朝大會的聯盟軍兩線的所有人。
“怎麼回事,難道白神教要開始進攻中州了!”陳蕭庭身旁那名黑色斗篷男子聽到這樣的號角聲,驚訝的說着。
“難道十萬魔山已經下達了命令準備進攻中州了?”陳蕭庭皺着眉頭輕聲喃喃着,道:“不可能,爺爺根本沒有任何的傳訊!”
原本,陳蕭庭以爲徐塵死了,白神教或者說十萬魔山應該還要等上一段時間纔會進攻中州。
畢竟,現在聖子剛死,這對於白神教的信徒和其他人來說,都是一種很大的心理打擊。
此時開始進攻中州,很明顯是不智的行爲,如果是因爲徐塵被聯盟軍刺殺,而讓魔山那邊憤怒的話,那就更加的不智了!
要知道,在憤怒下做出的任何決定,都有可能是錯誤的決定,在中州之戰這樣關鍵的一戰中,任何的錯誤決定,都會導致兵敗!
以陳蕭庭對白秀的瞭解,不管發生什麼事情,白秀都不應該有這樣的舉動!
“二叔,現在馬上給爺爺傳信,問問爺爺那邊的情況!”陳蕭庭想到這裡,便立刻急聲道。
“好!”那黑色斗篷男子應了一聲,身影便快速的消失在了原地,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
而陳蕭庭的目光卻望向了那已經在召集的白神教第一大軍團,白神教真的準備進攻了!
這對於陳蕭庭來說,現在並不是什麼好事,因爲在他的計劃裡,他還有更多的時間來準備很多的東西,現在隨着白神教的進攻,這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在下方的白神教第一軍團被完全召集後,那一尊高大的白神雕像又被推了出來,方廖淳的身影出現在了那座白神雕像的下方。
“白神的信徒們,三個月前,對面那些人,殺了白神派來的使者,讓我們的聖子迴歸了白神的懷抱,白神震怒!”
“信徒們,我們要怎麼做,纔會讓白神息怒!”
方廖淳那悲天憫人的聲音儘管不大,但是在神力之下,卻傳遍了綿延數萬裡的戰線,讓所有人都聽的一清二楚,包括對面宗朝大會的那些聯盟軍們!
“殺死他們,請白神息怒!”
有人在方廖淳的話音剛剛落下,便率先回應着方廖淳的話,接着整個白神教的第一大軍團便響起了山呼海嘯般的迴應聲!
那回應之聲徹響了整片天空,讓人震耳欲聾,卻根本沒有任何人停下來,白神教的第一大軍團那些信徒們的眼神裡,由火熱轉變成了憤怒!
“白神最忠實的信徒們,白神一定會聽到你們的心聲的!”方廖淳在這時高高的舉起了手中的權杖,直指聯盟軍的方向,道:“白神的信徒們,衝過去,殺光那些人,平息白神的憤怒吧!”
“殺!”
白神教的第一軍團,在方廖淳的話音再次落下後,舉着手中的武器瘋狂的朝着聯盟軍的戰線衝了過去!
白神教的信徒們比起以往任何一次的進攻都要瘋狂,這讓宗朝大會的聯盟軍都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
鮮血再次灑落在
神秀宮的天柱之下,天上地下無數的屍骸在倒下,但是從來沒有人停止過!
而在神秀宮的天柱之上,薛青泉和夢一道的身影也出現在了神秀宮門前。
夢一道面帶凝色,因爲在之前一直在向聯盟軍傳送軍情的人,這次根本沒有傳來任何的信息。
不過,這也不難想象,在之前薛青泉和夢一道或許不明白白神教的那個神秘人爲什麼會給他們傳送軍情。
但是,現在徐塵死了,那個神秘人便沉默了下來,誰都能夠看出來,那個神秘人並不是背叛白神教,至始至終都只是想要殺死徐塵。
徐塵既然死了,那麼那個神秘人自然也就沒有必要再給他們傳送軍情來博取聯盟軍的信任了。
“薛聖,這次白神教比以往的進攻都要猛烈,您怎麼看?”夢一道擔憂的望着下方進攻猛烈的戰爭!
“徐塵死了,白神教後面的那些人知道已經不能再爲了徐塵的事情拖下去了,這進攻當然會猛烈一些。”薛青泉似乎很瞭解白神教那邊的心思。
“您的意思是說,十萬魔山的那些人,已經窮途末路了,準備最後放手一搏了?”夢一道看着那進攻猛烈到不能形容的戰場,他似乎在薛青泉的提點下,也想明白了。
這樣的進攻何嘗不像一個胸無韜略的人,在窮途之時,只有無盡的發泄着自己心中的情緒,才讓別人感受到他的存在呢?
“夢宮主,做好準備吧,這可能是中州最後一戰了,也是最難的一戰!”薛青泉淡淡的說着,從他的言語中不難聽出,他有些疲憊這樣無休止殺戮的戰爭了。
“嗯,但願如此吧。”夢一道眉宇間愁雲不斷的點了點頭。
而或許也正如薛青泉和夢一道所說的那般,這場戰爭很有可能是中州的最後一戰了。
因爲按照白神教以往的進攻習性,總會在一次退敗後,便會休整一段時間。
而這次卻不同,白神教在進攻的第一天,被奮起反擊的聯盟軍們打退了,在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持續了整整十天,白神教一直在不停的進攻中州的防線。
白神教的那些人彷彿不知道疲倦一樣,在十天的時間裡,已經沒有人知道白神教被擊退多少次,又衝殺了多少次!
白神教似乎真的如薛青泉說的那樣黔驢技窮,已經是窮途末路,在做着最後的進攻了!
在整個戰場上,所有的人已經沒有去想那麼多了,他們已經變得麻木了,他們的心裡都只有一句話!
那便是殺死對面的那些人!
那些被殺死的人屍體來不及處理,就這樣被堆砌在了地上,四處可見。
正如陳蕭庭那日和徐塵所說的那般,澤國江山入戰圖,一將功成萬骨枯,現在已經是有過而不及!
戰火的硝煙已經在不斷的升級,不僅僅是中州,北川和南荒更加是如此!
在南荒和北川,無數的人們爲了躲避戰火,在往西方或者是北地和南荒逃離着。
現在已經沒有任何人能顧及上那些逃避戰火的人們了,也任由他們四處逃串着。
真正的世界終極大戰也正式拉開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