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轟!!!”
在那早就已經被戰鬥餘波打的一片狼藉的草原上,發出了一道明亮的光茫。
白光,明亮的白光,極亮白光在那一瞬間襲涌了整片天地,那光茫所到之處盡皆化爲了虛無!
十萬魔山有些長老速度稍微的慢了一些,便被那白光淹沒了,便再也沒有見到他們出來的身影,他們隨着那白光一同消散了!
在那白光之下,陣陣的轟鳴聲,震響了天地,等到那白光散去,方圓數百里,已經再也沒有了草原,而是一個巨大的天坑!
那吳子道一團黑色的身影卻依舊站在了那巨大的天坑正中間,只是他現在身上的黑色神力看上去要虛淡了很多,接近透明!
而白雀卻站在了天空之上,兩個白雀緊緊的守護在了白秀的身邊。
在這巨大的神力餘波之下,白雀整個人渾身是傷,嘴角不知道流落了多少鮮血,那一身麻衣更是被攪成了碎布條。
他那頭頂原本稀疏的幾根頭髮也被削的乾乾淨淨,看上去極其的狼狽,狼狽到了極點!
不過,白雀卻沒有在意那些,哪怕現在他已經受到了重創,他轉身便去扶住那已經身受重傷的白秀。
此時的白秀那整張蒼白的臉上全部是鮮血,眼角在流血,嘴角在流血,尤其就是在白秀的心臟位置還在淌流着黑色的血液!
“秀兒,你怎麼樣!”白雀的神情上顯露出了少有的關切,緊緊地抱着白秀急切道。
而白秀聽到白雀的聲音,眼皮睜了睜,卻感覺那光茫有些刺眼,他眼前更加一片模糊,鮮紅色的模糊,那是鮮血染紅的。
白秀感覺自己的眼睛一陣刺痛,或者說痛到了極點,但他還是睜開了眼睛。
只是,白秀睜開雙眼後,他的目光卻沒有望向白雀,而是望着他手中那把好劍。
“劍還是斷了,早知如此我又何必要修好呢?”白秀自嘲的看着手中的斷劍道。
白雀聽到這話,也望向了白秀手中的斷劍,他在看到那斷劍所斷之處,與那年李青所斬斷的位置極爲接近,他明白了白秀的意思。
“秀兒,你不會死的!”白雀小心翼翼的放下了白秀,給白秀喂下了幾顆丹藥,讓白秀整個人平穩的浮在了天空中。
做完這一切,白雀才站起來,他極力的呼吸了幾口氣,像是在壓制着心中的憤怒,道:“吳子道,你難道不知道,如果不是白秀一直在保你,你以爲你能活到現在!”
“呵呵,難道你忘記十萬魔山的陣靈是怎麼來的!”吳子道針鋒相對,他憤怒依舊的說着,只是那說話的聲音已經是吼出來的。
“吳子道你和當年一樣,愚不可及!”白雀聽到吳子道的話,氣的好一會兒說不出話來,他稍稍的平復了一下心情後,便說道:“當年你兒子死在西部七州,並不是我們殺的,你被人利用了!”
“不用再狡辯,當年只有你們在場,不是你們是誰殺的!!!”吳子道根本不相信白雀的話,道:“現在爲了復活白秀,又把我兒的陣靈融入了白秀體內,你們真的該死!”
白雀還沒有來得及說話,那白雀身後的白秀卻有些虛弱的坐了起來,他努力的睜開那雙還在流血的眼睛,有些疲憊的說道:“當年你在西部七州殺了那麼多人,難道還不夠給你兒子償命?”
“如果不夠,等到這裡的事情結束後,真相自然會大白,如果你不滿意,我的命你拿去便是!”白秀鐺鏘有力的承諾着。
而其他人如果在先前沒有明白吳子道爲什麼會突然對白秀出手,現在也聽到吳子道和白雀二人的對話,他們也都明白了。
尤其是徐塵,直到現在他明白了吳子道在之前爲什麼願意付出那麼大的代價,也要拿到那十萬魔山,原來那十萬魔山的陣靈是吳子道的兒子所煉化而成。
由此可以想象,當年吳子道的兒子在死的時候,吳子道爲了讓他兒子繼續活下去,花費了怎樣的代價,可以想象的出。
而從白雀的話中也不難聽出,當年西部七州的事情,也不僅僅是吳子道的兒子被殺,似乎還有着更多的隱情。
無論是當初的北地事件,白家三代劍神三上北地,還是如今的東神州之變,引起了如今的舉世之戰,都和當年西部七州的事情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
持續到了如今,已經很多人忘記了當年的事情,或者有很多的人在刻意的隱瞞着很多事情。
只是,當年西部七州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能夠讓當初的血繼神脈把恨意延續了這麼多年?
回想當年西部七州的事件,當年西部七州死了多少人,沒有人知道,就如同當今的舉世之戰,死了多少人,也沒有人知道一樣。
那些書籍裡所記錄的慘烈,想起來應該要比起現在的舉世之戰更加的慘烈!
畢竟數十萬年過去了,西部七州在整個大陸還是那麼的一蹶不振,更加是被稱爲了隕落的大洲,便可以看的出當年在西部七州發生着怎樣慘烈的事情!
“當年西部七州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們要一個什麼樣的真相?”薛青泉在這個時候站了出來,這個問題,他曾經在神秀宮問過夢一道,但夢一道卻沒有說出來。
“發生了什麼?”吳子道冷哼了一聲,道:“當年他們這些人窺視我的陣紋,想要來奪取,明搶不行,就殺我妻兒。”
“我曾經發誓要把西部七州的人殺個乾淨,沒想到還留下了你們這些禍害!”
聞言,薛青泉皺起了眉頭,在大陸任何一本記載着關於西部七州的事情,上面都只寫着吳子道想要掌控整個天下,便在西部七州發起了無休止的殺戮。
那些書籍上,根本沒有提及到吳子道現在所說的事情,更加沒有提起吳子道曾經有過妻兒。
“這個世界的人把當年的真相隱瞞了下來,這個真相還不夠明白嗎?”白雀望着吳子道解釋着,道:“你最該殺的人是那些利用你的人,我最該殺的人是那些窺視血繼神脈的人!”
“我們有着同一個敵人!”
他們的敵人,自然是當年把西部七州的事件極力隱瞞下來的人,便是那些書寫歷史的人,那便是整個天下的所有人。
白雀當年三次在北地掀起了腥風血雨,就是爲了報復這個世界那些隱瞞當年西部七州事件的人,或者想要殺死那些操縱着西部七州事件的幕後兇手。
聽到白雀的這些句話,吳子道沉默了很久,直到他的神魂又淡然了幾分,他纔再次開口,道:“這些年,我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活在這個世界上。”
“以神魂的狀態承受着來自這天地間的痛楚,數十萬年,在這期間,我就像是躲在陰暗處的老鼠一樣。”
“痛苦了不知道多少年,我明明有能力去改變這一切,但我沒有,我每天都在反思,日夜在反思,我當年做的事情到底對不對!”
“想明白了很多的事情,當年殺了西部七州那麼多的人,我錯了。”
“在後來的時日裡,我活着的唯一信念,想的便是拿回十萬魔山的陣靈,那是我兒子!”
“可是,十萬魔山自從我被師弟鎮壓後,便隱匿在了世間。”
“我等了無數年,才讓我等到了五年前,十萬魔山再次出現,可是卻被你們這些人掌控着,這到底是天意!”
“在這五年的時間裡,我曾無數次進入十萬魔山,卻都沒有能發現,我兒的陣靈被你們奪取了。”
“當年的仇,在這麼多年的時間裡,可以放下了,可以忘記了,我也不想去再追查當年的真相了。”
“呵呵,可是我兒陣靈,我不能不給他一個交代!”吳子道自嘲的笑了一聲,他的目光望向了白雀和白秀。
白雀沉默,白秀卻哈哈的大笑了起來,哪怕是因爲他的笑,他眼睛裡流出了更多的鮮血,他也要笑,笑的很瘋狂!
“哈哈,吳子道,你知道當年你爲什麼會被鎮壓?”白秀笑了很久,他才冷冷的看着吳子道,道:“就是因爲你看不清局面,當前的局面,難道不應該我們聯手降那些敵人殺死?”
“我說過,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當年西部七州死了很多人了,當年的悲劇就不要再在這個世界上演了!”吳子道搖了搖頭,道:“當年西部七州的人是我殺的,我兒子也是你們殺的。”
“現在我兒子的陣靈也被你們奪去了,久恨又添新仇,冤冤相報何時了!”吳子道的目光望向了白雀,道:“我們的恩怨,也該到一段落了,就由我們自己來結束這一切吧。”
“吳子道,你現在已經快要在這個天地間消散了,何不再等等,再等等就可以看到當年西部七州的真相了。”白雀繼續堅持說道。
“你放心,我不會那麼快死,最起碼在殺了你們之前,我不會死!”吳子道重重的說道!
“吳子道,如果你非要這樣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來吧,我倒是要看看你現在還怎麼殺我們!”在吳子道的話音落下後,遠方的天雀早就已經聽的來火了,道:“當年你只死了一個兒子,而我們偌大的西部七州血繼神脈,便只剩下我們幾個人了!”
“不要裝的只有你是這個世界最慘的那個人,我們纔是最無辜的人,當年若不是你,又怎麼會有現在這麼多的事情,把自己的責任全部推卸到了我們身上,真的很偉大!”天雀不屑的說道。
“要戰便戰,我們西部七州血繼神脈何曾怕過誰!”
天雀的話迴盪在了整個天坑之上,讓在這裡很多人都想起了那書籍上記載的血繼神脈。
血繼神脈堪稱逆天的神脈,不同於任何的神脈,卻能夠代代相傳,延續直到永久。
那是讓多少人羨慕的神脈,那曾經代表着何等的榮耀,而如今,僅存的血繼神脈,卻不斷的在這個世界殺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