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時。
徐塵恢復了一些體力,已經勉強能夠坐起來了,此時,在徐塵的房間裡,他微閉着雙腿盤坐在了牀上。
巴掌大的小魔山浮在了他的身前,徐塵運轉着功法,小魔山中便飛出了神力,盤旋在了徐塵的身上。
就這樣,徐塵每天都在自我療傷,一直持續了整整七天,徐塵的傷勢一天要比一天好。
只用了三天的時間,徐塵就已經能夠站起來了,他本來就沒有受到什麼致命的創傷,只不過是在使用十聖圖的時候,被自己傷到了。
而在這三天的時間裡,關於徐家所交代給世人有關於神石的消息,也傳到了這個小鎮中。
這天夜裡,徐塵一如既往的在運功,那原本緊閉着的窗戶,忽然就這樣被一陣風吹開了。
月光順着窗戶灑落了進來,照耀出了一個倒影,當徐塵望過去的時候,卻發現姜長繡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窗邊。
“現在很多的人都在找你,你拿了星辰谷的神石?”姜長繡開門見山的問道。
他當然知道關於神石這件事情會給徐塵帶來怎樣的麻煩,神石可是傳說裡才存在的東西。
傳說中,神石上可是隱藏這至高的天道階功法或者神技,天道階可以說是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存在。
“沒有。”徐塵搖了搖頭,道:“我不是第一個到達星辰谷的人。”
“那徐家又是怎麼知道星辰谷有神石的消息?”姜長繡有些不解,或者說他不解徐塵的父親徐立陽又會怎麼知道神石的消息。
“我不知道,但我這裡有一封信,你看了應該會明白。”徐塵伸出手掌,掌心便浮現了一張宣紙,這是龔道寫給他的那封信。
姜長繡看着徐塵手裡的這封信,他沒有去接,他只是神情有些凝重,他看了很久,才緩緩道:“又是你們的陰謀詭計?”
“談不上陰謀詭計,只是神石這件事情總要解決。”徐塵並沒有因爲姜長繡的直白而生氣,而是平靜的解釋,道:“不然,又會死很多人。”
“難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神石的存在?”姜長繡對這些並不感興趣,他又把話題說回了神石上。
徐塵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見到姜長繡這麼關心神石的事情,他便問道:“你對神石感興趣?”
“我對神石沒有興趣,我對天道階的功法和神技感興趣,聽說天道階的功法能夠逆天改命。”姜長繡認真的看着徐塵,他的意思很明白,他想要逆天改命。
“你到底有沒有見過神石?”姜長繡說完,便再次追問道。
而徐塵聽到這話,他有些沉默,儘管他的目光很平靜,儘管他的神色很平靜,但他的沉默,卻讓這間屋子裡的氣氛變得有些凝重了。
姜長繡見到徐塵不說話,他雙眼眯了起來,他的眼中閃爍這精光,他似乎看穿了徐塵沉默背後的那些語言。
就這樣,徐塵和姜長繡對視着,徐塵在看着姜長繡沒有說話,姜長繡在看着徐塵也沒有再多問。
直到過了許久之後,姜長繡才瞭然於心的收回了目光,他望向了天空之上的那輪潔白的明月,似乎有些感慨的說道:“那真的能夠逆天改命嗎?”
“不能。”徐塵想了想,道:“不過,如果你感興趣,可以試試。”
姜長繡再次回過頭來,那雙精光熠熠的眼睛,深深的盯着徐塵,道:“怎麼試?”
“自毀神魂。”徐塵淡淡看着姜長繡認真的說道。
徐塵的這四個字說的很平淡,但語氣很認真,神態也很認真,不難讓人聽出他的話是認真的。
姜長繡聽到這樣的話,卻笑了笑,似乎並不太相信,道:“沒有神魂,沒有神脈,又怎麼修煉,莫非你要我修煉武道?”
“或者是聖人道?”
姜長繡說的是東玄大陸上最爲常識的東西,任何的神脈修煉者,都需要神脈,才能夠孕育出神魂,才能夠掌握這天地間的神力。
除了這種方法外,便只有武道和聖人道,兩種選擇。
而徐塵卻沒有給姜長繡解釋這些修煉常識的東西,他們兩個身爲這個大陸天賦最爲頂尖的那兩個人,當然不需要過多的解釋。
“二十年前,我便沒有了神脈……”
徐塵的話還沒有說完,卻被姜長繡擡手打斷了,姜長繡心中已經知道徐塵想要說明什麼,但他卻似乎說到這裡就已經沒有了興趣,道:“我知道了,不用再多說了。”
“自毀神脈?”姜長繡自嘲的笑了笑,道:“你是不是怕我死了,想要騙我自毀神脈?”
“不是……”徐塵剛剛開口,姜長繡便再次打斷了徐塵的話,道:“如果我想要自毀神脈活下去,早就不會有今天了。”
徐塵看着姜長繡的舉動,聽着姜長繡的話,他若有所思,他似乎看出了姜長繡的想法,但當徐塵想要再說話的時候。
“這件事情就到此爲止,今晚當我沒有來過。”姜長繡說完,身影便消失在了窗邊。
只留下清涼的微風從窗戶哪裡涌進來,月光灑落在了地板上,一切都好像只是一陣輕風把窗戶吹開了,姜長繡並沒有來過這裡。
而在徐塵和姜長繡在這裡說話的時候,還是姜長繡離去的時候,他們兩個誰也沒有發現,在這座客棧的屋頂上,坐着一個身穿青色長衣的小姑娘。
這個小姑娘便是清十三,自從徐塵醒了後,她的精神好像恢復了一樣,她這天晚上便一直坐在這裡,看着那天上的明月。
“徐塵當年的神脈確實是沒有了,他是怎麼修煉出神魂的?”清十三有些自言自語的說着,臉上露出了思考的表情。
直到,徐塵和姜長繡在房間裡說起那關於神石的事情,她的小臉蛋上才露出了疑惑的神色,道:“難道徐塵能夠修煉出神魂,是跟神魂有關係?”
“看來還要好好的看一看,幸虧我比陳祖和周無道他們要早一步,不然,又怎麼會知道徐塵身上這麼多秘密呢?”
清十三想起那一胖一瘦兩個人,便有些生氣的輕哼了一聲,道:“下次看到他們,非要好好教訓他們一頓纔是!”
清十三說完這些,她便又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了麥芽糖和一堆小零食,她望着那天空的明月,露出了可愛的笑容。
“小月亮和小糖糖更配哦!”
第二天清晨,當天空的第一抹陽光散落在了徐塵的房間裡時,徐塵便睜開了雙眼,當他睜開眼的時候,門外便傳來了清十三的聲音。
“徐塵哥哥,不好啦,不好啦。”
接着,清十三便慌張的撞開了徐塵的房門,手足無措的衝進了徐塵的房間裡,道:“徐塵哥哥,我剛纔去叫光頭爺爺起牀,他躺在牀上,我怎麼喊都喊不醒。”
“什麼,姜長繡怎麼了?”徐塵當然知道清十三說的光頭爺爺是姜長繡。
“光頭爺爺好像是死了!”清十三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而徐塵聽到這句話,什麼也沒有多說,他快步走向了姜長繡的房間,而當他趕到姜長繡的房間時,卻見姜長繡正在緩緩的穿着外衣。
跟在徐塵後面的清十三跑進來,看到姜長繡活的好好的,她吃驚的捂着小嘴,道:“你……你剛纔不是死了?”
姜長繡聽到清十三的話,他沒有像往常一樣恐嚇清十三,他只是神情很平淡,就像是沒有聽到清十三的話一樣。
“徐塵,說真的,我還是看到你第一次這麼匆忙,你相信她的話了?”姜長繡的嘴角勾勒出了一抹淡淡笑意問道。
“我當然相信她的話,因爲你真的要死了。”徐塵說着便猛地走上前一步,緊緊的抓住了姜長繡的手腕。
“徐塵,不要以爲是朋友,就可以動手動腳,要是打起來,你可不一定是我的對手!”姜長繡周身涌現出了一抹神力,震開了徐塵的手。
“莫非你還想要和我切磋?”
“但願還有這樣的機會。”徐塵很認真的看着姜長繡,道:“你體內的神力很混亂,現在連你釋放出來的神力都變得混亂了。”
“你真的快要死了。”
“好啦,好啦,這些不是早就知道事情了,用的着一直這樣強調?”姜長繡不以爲然的擺了擺手,便這樣懶散的打着哈欠走出了房間,並不想和徐塵在這件事情上過多的爭執什麼。
而徐塵看着姜長繡走出了房門後,他的臉色少有的沉重了起來。
在接下來的日子裡,姜長繡的整個人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他整個人都已經開始變得萎靡不振了起來。
就這樣,在接下來的七天裡,姜長繡起牀一天比一天要晚,甚至到了第六天的時候,姜長繡連走路都變得有些顫抖了起來。
最後,在第七天的清晨,姜長繡便再也沒有起牀,晌午的時候,當徐塵趕到他的房間時,他見到姜長繡正躺在了牀上,臉色蒼白到了極點。
但姜長繡卻並沒有昏迷,他還在看着徐塵露出了笑容,露出了一個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很平靜的笑容,他看着徐塵問道。
“徐塵,我們還能過江嗎?”
這個問題,徐塵沒有回答姜長繡,他知道姜長繡想要過江,想要回姜家,想要看到姜家見到他出現在姜家時的場面。
徐塵想象的到,當姜長繡回到姜家的時候,或許姜家很多人會暴跳如雷,或者是大罵姜長繡愧爲姜家子弟。
當然,徐塵看到現在姜長繡現在的這個笑容,他也能夠想象的出,姜長繡看到這些的時候,一定會笑的更加的燦爛。
甚至,如果姜長繡還有那個力氣的話,一定會捧腹哈哈大笑,還有可能會藐視着姜家那些人。
所以,在這一天,徐塵身上的傷勢還沒有完全恢復,他便已經再次駕着那三頭獨角脈獸的車駕離開了這個小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