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萬魔山最高的那座閣樓上,白秀負着雙手站立在了窗臺邊,望着遠方,看着外面那早已經讓他覺得厭倦了的天地。
一個帶着黑色獠牙面具的年輕男人跪在了白秀身後,向他彙報着中州最新的戰報。
“魔主,聖子的計劃順利實施,中州的聯盟軍幾乎全部被圍困在了雁蕩山,包括薛青泉!”
可在聽到中州的聯盟軍被困雁蕩山的時候,白秀那蒼白沒有任何血絲的臉色,原本很平靜的臉上勾勒出了一抹淺淺的笑容,他道:“這是一個好消息,看來白神教已經能夠在不久的將來拿下整個中州了?”
“魔主聖明!”白秀身後的那名獠牙面具的男子恭維了一聲道。
“不,這可不是我聖明,這和我沒有什麼關係,一切都是徐塵的功勞!”白秀淡淡的搖着頭道。
那男子的獠牙面具下在聽到白秀的話時,心頭一顫,額頭冷汗直冒,他想起了曾經白秀給徐塵送去的那兩個盒子。
其中裡面有一個盒子裡裝着一個人頭,那是他親手給徐塵送過去的。
當時,那個被白秀賜死的人,也僅僅只是因爲說錯了話,拒絕了徐塵。
而現在他也說錯了話,好在現在白秀心情不錯,沒有說什麼,也沒有和他計較這些的意思。
獠牙面具的男子悄然的在心裡鬆了一口氣後,繼續說道:“魔主,神秀宮方面的聯盟軍也退了。”
“哦?”白秀聽到這個消息,臉上的笑容收斂了起來,神情似乎有些凝重了,道:“他們退到了哪裡?”
“昊天神教!”獠牙面具男子回答道:“根據我們的消息,龔道打算在昊天神教重新組建一支聯盟軍,再去營救被圍困在雁蕩山的聯盟軍!”
“原來如此,看來龔道還不算蠢,這種時候,還知道棄車保帥。”白秀聽到這裡,神色不知道爲什麼才容悅了一些,道:“不過,不管龔道現在怎麼做,都已經是徒勞的了。”
“是的,奇門的掌門,與聖子的智謀相比較起來,還是有些差距的。”獠牙面具男子似乎摸準了白秀的心思,並沒有恭維白秀,反而恭維起了徐塵。
白秀並沒有理會那面具男子的話,反而自顧自的說着:“昊天神教,那裡確實是一個好地方,能夠儘快的組建出一支新的聯盟軍,可惜,那裡不具備防守的地勢,看來我們也應該準備一下了。”
“魔主,您是已經打算佔領整個中州了嗎?”那面具男子似乎聽到了白秀的話,忍不住問道。
“既然徐塵的計劃進行的如此順利,那我們也應該要執行這個計劃的最後一個環節了。”白秀說着嘴角便涌現出了一抹自信的神色,不知道是在回答着獠牙面具男子的問題,還是想起了其他的事情。。
“如果這最後一個環節順利的話,可就不光是佔領中州了,哪怕一統東玄大陸也指日可待!”
至始至終,在徐塵的計劃裡,都不僅僅是要拿下中州,也不是要圍殺中州的聯盟軍,而是要拿下整個東玄大陸。
這是一個很長遠的計劃,也是一個很漫長的計劃,按照徐塵和白秀提出的計劃中,他們要進行最後一環,還應該需要半年的時間。
可是好在,現在這個計劃進行的順利程度超乎了
他們的想象,一切都是那麼的順利。
這讓白秀似乎在冥冥中感應到一種勢不可擋的感覺,這好像便是天意,那他便應該順應天意!
而在白秀準備計劃配合徐塵時,在中州的雁蕩山,隱藏在了白神教第一大軍團當中的陳蕭庭此時也收到了龔道退往昊天神教的消息。
“這龔道真的是愚不可及,這種時候,把神秀宮讓給白神教,就等於把整個中州都讓給了白神教!”陳蕭庭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心中實在是憤然難卻!
“蕭庭,如果白神教真的佔領了整個中州,恐怕我們就真的沒有辦法扳倒白神教了!”陳蕭庭的旁邊還有着一箇中年男人在急切的說道。
這個中年男人便是那日殺死夏海天的那個人,也是陳蕭庭的二叔陳宇臺,同時也是一名天道境一重的強者。
“我知道。”陳蕭庭有些焦慮的揉了揉額頭,他知道現在如果還不出手的話,他們就沒有機會了。
只是,按照陳蕭庭對這次的白神教把聯盟軍圍困在雁蕩山來看,神秀宮那邊的聯盟軍不會坐視不管,中州之戰必將還持續最少半年的時間纔會分曉勝負。
所以,在這之前,陳蕭庭一直在有着足夠的時間來策劃一場扳倒白神教,讓陳家崛起的計劃。
甚至,陳蕭庭在這之前還打算調查,白神教是如何發現他們有異心的?
可是,現在隨着龔道退至昊天神教,中州之戰或許會早結束,中州之戰的結局也已經顯而易見了。
中州的聯盟軍必敗,白神教會在最快的時間裡吃掉雁蕩山的聯盟軍,拿下中州!
“白神教先前是佯裝敗象,我們沒有辦法讓他徹底兵敗,那我也要讓白神教贏不了這場戰爭!”
“龔道,你可要欠我一個很大的人情了!”陳蕭庭在思考了良久後,他才擡起頭來,望向了那雁蕩山上的戰場。
那邊的戰場打的很激烈,白神教的第一大軍團以及長玄江一線的白神教軍團都在朝着雁蕩山壓了過來。
無數的神力在照耀着天空,除了那神力的轟擊聲,以及那雜亂的殺喊聲和慘叫聲外,在這整片戰場上,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那體型龐大的脈獸,在不斷的衝上雁蕩山。
“轟隆隆!”
在那神力的轟擊下,在那脈獸的鐵蹄下,整座雁蕩山都在顫抖着,聯盟軍不留餘力的抵抗着白神教的進攻!
在這樣的一場戰爭裡,除了天道境以上的強者外,任何的人都顯得渺小。
但是,在那雁頭山的位置,前方有着兩個年輕人最爲顯眼,他們各自帶着一隊聯盟軍如同一把尖刀一樣斬殺着白神教的信徒們!
這兩人分別是唐慕青和王亦寒!
唐慕青在南荒的燕南之戰後,被唐逸維帶回了唐家,後來,唐慕青又在唐家嚴加看管之下,逃了出來。
他的目標只有一個,那便是殺死徐塵!
可是,當唐慕青趕到中州的時候,夢一道早就已經派了人過去刺殺徐塵,唐慕青在徐塵重傷的那三個月的時間裡。
他天天期盼着徐塵千萬不要死了,他並不是不想徐塵死,而是不想徐塵被別人殺死!
然而,三個月後,他失望了,整個白神教都開始爲徐塵扶喪,徐塵還是死了,死在了陳聽安的手下!
唐慕青沒有親手殺死徐塵,心裡十分的不甘,但他並沒有因爲徐塵死了,他便回唐家!
如果說徐塵是殺死羅夢離的兇手,那麼整個白神教纔是殺死羅夢離的罪魁禍首,沒有白神教的出現,或許現在唐慕青已經和羅夢離早就在一起了!
所以,唐慕青把對徐塵的恨都放在了白神教的身上,無論是在先前的中州之戰,還是現在的雁蕩山之戰,他都在瘋狂的殺着白神教的信徒。
只是,他並沒有使用唐家的卷軸,而是隻用了唐家的功法和神技,來誅殺敵人,以免唐家的人發現他的存在,再次把他帶回唐家!
儘管如此,唐慕青還是在聯盟軍當中立下了不少的戰功,在聯盟軍底層也有着不小的名氣,於是很多的人問起了他的名字,他告訴別人他叫唐離!
有些人覺得這個名字很奇怪,但是唐慕青並沒有去解釋唐離的意思。
雖然唐慕青沒有解釋,但是當王亦寒聽到這個名字時,卻能夠猜到唐慕青給自己起這個名字的意思。
唐離,唐離,不正是唐慕青的姓和那羅夢離的名?
王亦寒知道這個名字的含義,卻什麼也沒有說,也沒有跟別人說,唐離便是唐家的唐慕青,只是偶爾會找唐慕青喝酒聊天。
在戰場上,他們也會盡量的靠近一些,因爲那樣,他們可以互相照應。
而事實上,在經歷了不知道多少戰鬥後,他們也早已經不知道相互救過對方多少次性命了。
就算是如此,他們也似乎十分有默契一樣,從來沒有聊起過這些,只是他們的話越來越多了,他們的感情越來越深,變成了手足的兄弟那般。
在這場雁蕩山之戰當中,就算是他們已經身陷重圍,他們依舊在一起並肩作戰,只是像在中州那般,隨着聯盟軍們抵抗着白神教!
唐慕青此時使用的是一把大刀,和他高大肥胖的身軀相比起來,看上去十分的相配,唐慕青管這把刀叫破刀!
因爲這把刀殺了很多的人,僅僅只是使用了一個月,看上去就像是一把用了十年之久的老刀一樣,那刀上還有着褐色的鏽跡。
那並不是真正的鐵鏽,而是鮮血,很多人的鮮血,沾染在了上面,當初白神教進攻中州的時候,太過於猛烈,讓唐慕青根本來不及清洗所以才留下了痕跡。
但是,不得不說,這樣一把破刀在唐慕青的手中,卻是一件殺人的利器,在他握着破刀斬殺了一名白神教信徒後,他那雙兇狠的眸子望向了王亦寒的方向。
“王亦寒,我們今天再來比一比,誰殺的白神教妖人多!”唐慕青抹了一把濺到臉上的鮮血,舔了舔乾燥的嘴脣大聲喝道。
而在唐慕青不遠處,王亦寒也正在揮舞着鐵棍,橫掃着白神教的信徒,他在空餘的時間,也高聲迴應着唐慕青道:“老規矩,誰輸了誰請喝酒!”
“好!”唐慕青灑笑一聲,他便再次提着大刀衝入了戰場!
很顯然,他們並不是第一次這樣了,或許在這樣冷酷,血腥的戰場裡,這便是他們最大的樂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