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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晚上八點鐘,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三輛轎車緩緩地停在了一座門樓前,週三嘴裡叼着菸捲從前面的馬六裡鑽出來。
他踏着積雪,來到後面的麪包車前。
刺目的車頭燈,照在他陰狠扭曲的臉上,顯得猙獰可怕。
“全給我拉出來!”週三拉開車門叫道。
“彭!”
一個手腕被尼龍繩綁住的男生,被車裡的人一腳踢了出來。
他重重地摔倒在雪地上,嘴裡哼了一聲,手腳扭動了幾下,卻沒能爬起來。
緊接着,兩輛麪包車裡,又接連扔出來六個鼻青臉腫的男生。
他們全都被捆着手腳,臉上青一塊紫一塊。衣領、袖口上都有血跡,一看就是被痛打過一頓。
十幾個身材高大的男人,也陸續從車上下來了。
他們有的空手,有的拎着粗長的棍棒,還有些拿砍刀,個個眼中帶着兇悍的戾氣。
“跟我走!”週三扔掉菸頭,率先走進了門樓裡。
十幾個男人,像拎小雞一樣,將地上那七個傷痕累累的小青年提起來,踏着厚厚的積雪,跟着他走進了院子裡。
農村的院子都比較大,而週三的院落更是氣派,門樓又高又大,可以直接開進去一輛裝甲車。
迎面牆至少有三米高,上面貼着某偉人揮手致禮的壁畫。
院子裡的地面,全用水泥捶打過。
主房是一棟三層樓的小洋房,屋檐下掛着兩盞氣死風燈。血紅色的燈光,將整個院子映得通紅一片。門口種着一棵柿子樹,大冬天依然枝繁葉茂。
此時主房的大廳內燈光明亮,隱隱約約傳來電視的聲音。
他們一行幾十人踩踏積雪的聲音,驚動了屋裡的人。
“誰呀!”一個頭發蓬鬆,挺着大肚子的女人掀開門簾探了一下頭。
“沒你的事,回屋睡覺去!”週三甩了一句,領着身後的人,徑直朝地下室走去。
“大過年的,你又瞎搞什麼呀,就不能安份點嗎!”這個三十歲來歲、長得破爲俏麗的女人嘟噥了幾句,又把腦袋縮了回去。
週三扭開地下室的門,回頭朝那幾個耷拉着腦袋、半死不活的小青年獰笑了一聲,而後順着樓梯,走進了地下室。
“啪!”週三打燈光,這個近三十平米的地下室,頓時亮堂起來。
“進去,進去!”
那羣男人,將小青年們,一個個提溜了進來。而後一腳一個,全都踹翻在了地上。
其實他們這麼做,簡直是多此一舉。這七個人被打得明顯只剩下半條命了,就像七隻被煮熟的大蝦似的,彎七八扭地躺在地上,痛苦的哼哼聲連成一片。
這個地下室不像普通農戶家庭那樣,用來儲存過冬的蔬菜,或者堆放雜物。
裡面的角落裡,扔了一堆作案工具。從砍刀,斧頭到獵槍應有盡有。
中間還搞了一張大圓桌,四周凌亂地放着十幾把靠背椅子,地上的菸頭多的沒地方下腳。
由於不經常打掃,再加上不透風,空氣中充實着令人作嘔的溼臭氣。
但週三他們這夥人明顯已經適應了這種味道,自己也聞不出來。
週三隨手拉過一張椅子,大咧咧往上面一座,二郎腿一翹,獰笑地瞅着滿地打滾的七個小青年。
“連我都敢打,你們的膽子真不小!現在知道老子是誰了吧!嗯?”週三用腳踢着領頭那小子的腦袋,陰狠狠地說道。
“大哥,放過我們吧..”那個黃毛小子,臉蛋貼在地面上,鼻涕眼淚橫流地哀求道。
經過這一路顛簸,那幾個被打得半死的小年青也緩過勁來了,他們紛紛扭動着身體,用充滿懇求和恐懼的眼神望着週三。
“放了你們?”
週三站起身,一腳將他踢了個人仰面朝天,踩住他的胸口,居高臨下地冷笑道:“你說的真簡單啊,放了你,老子的臉放哪擱!今天把你們帶過來,就是要讓你們知道,惹了我週三是什麼後果!”
“三哥,我們有眼不識泰山,求求你放了我們,放了我們吧!”黃毛小子艱難地跪在地上,咚咚地磕起頭來。
“現在知道我是誰了?”週三參很受用地挑了一下眉頭。
“是是,您是三哥。是我們這裡的扛把子,我們有眼不識泰山,我們錯了,以後啥都聽您的!”黃毛大拍馬屁道。
這個時候,黃毛後悔得恨不得給自己來一把掌。惹誰不好,偏偏惹到了週三。
這個傢伙,在當地就是大惡霸。殺人放火,掘墳盜墓,啥壞事都敢幹,自己跟他比,連個屁都算不上啊。
而且人家老爹還是縣委高官,打他不就等於跟朝廷做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