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受傷?傷的重不重?”方旭無暇去問其他的事,此時最關心的是陳圓圓的身體有沒有遭到傷害。
“他們只是打了我一頓,很疼。不過沒關係,旭哥哥,我們快出去吧!這裡好恐怖!”陳圓圓顫悠悠地說道。
如果不是聽到豁子叫出了方旭的名子,就剛纔那火爆的槍戰聲音,就足以把她嚇出心臟病了。
鎖着陳圓圓的鏈子不是特別粗,就跟平常的的狗鏈子差不多,方旭雙手握緊鏈子的兩端,往兩邊用力一扯,“咔崩”一聲,鐵鏈從中間斷成了兩截。
“一旭哥,我的腳上也……”陳圓圓本來想說她的腳踝也被鎖住了,可是話沒說話,便被方旭突然捂住了嘴巴。
方旭將陳圓圓緊緊地抱在懷裡,手心堵在她的嘴巴上,正屏着呼吸傾聽着什麼。
陳圓圓這時也意識到,剛纔還亂轟轟的地下室,突然安靜了下來。
凌亂奔跑的腳步聲沒有了,女人驚恐的喊叫聲也消失了。
整個地下室安靜的像一座墳墓,只能聽到陳圓圓略爲急促的呼吸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陳圓圓緊張的幾乎要窒息的時候,方旭一直按在她嘴巴上的手,才緩緩地移開了。
陳圓圓趕緊深吸了幾口氣,緩解了因極度緊張,已經開始有些眩暈的身體。
濃烈的惡臭,卻又令她幾欲嘔吐。
方旭彎下腰,把她腳上的鏈子也拽斷了。
“旭哥哥,那裡還鎖着一位姐姐呢,你快去看看吧!”陳圓圓指着方旭背後的牆角,小聲地說。
原來在另一個牆角處,還鎖着一個女人。
只是那個女人,一直沒有發出半點動靜,是以,方旭根本沒有注意到她。
方旭走過去,在女人跟前蹲下身子。一羣蒼蠅“嗡”的一聲,劈頭蓋臉的飛撞了過來。
原來整個房間裡的臭味,就是從這個她散發出來的。也不知道在這裡鎖了多久,在她身上沾滿了臭烘烘的大小便。
方旭皺了眉頭,伸出手探了探女人的鼻息,而後站起來說:“她已經死了!”
“啊!”陳圓圓發出一聲驚叫,下意識地捂住了嘴巴:“她,她怎麼會……剛纔還在跟我說話呢。她……”
原本,方旭還想讓陳圓圓暫時留在這裡,等解決掉豁子後,再過來接她。
可是這裡躺着一具死屍,再把她留在這裡,恐怕會把她嚇瘋過去。
房間大門突然傳來一聲爆響,在陳圓圓無可遏制的驚叫聲中,豁子端着散彈槍,出現在門外。
“方旭,你就知道你躲在這裡,看你這次往哪裡逃!”豁子凶神惡煞地狂笑起來,黝黑的槍口對準了方旭的身體:“去死吧你!”
以散彈槍的殺傷力,身處房間內的二人,根本無處可避。
方旭本能地將陳圓圓拉在身後,只聽“彭”的一聲震耳欲聾的槍響。
陳圓圓嚇得大叫一聲,方旭也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可是過了一會,身上卻沒有中槍的感覺。
睜開眼一看,就見豁子竟然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阿隆拎着槍出現在了門口,問道:“旭哥,沒事吧?”
“槍法不錯!”方旭朝他苦澀一笑,身上的虛汗把衣服都溼透了。
阿隆這一槍再晚開一秒,自己絕對會被打成篩子。
方旭拉着已經嚇蒙的陳圓圓走了出去,廊道里站滿了自己的兄弟,下山豹手裡還拎着一把超大號的鐵錘,好幾個人都是汗流浹背,氣喘吁吁的,就像剛乾完苦力活似的。
“孃的,那門真結實,雜得老子胳膊都快擡不起來了。”下山豹見方旭沒事,很有成就感地大笑起來。
方旭朝地上的豁子啐了一口:“畜生,早他媽該死了!”
“旭哥哥,咱們快走吧,我怕!”陳圓圓閉着眼睛,不敢看地下的死屍。
“旭哥,你們先走,這裡我來搞定!”下山豹說道。
方旭點了點頭,帶着受驚過度的陳圓圓離開了地下室。
………
豁子的死,像瘟疫一樣,迅速吹遍了吳南市的大街小巷,並且當之無愧的成了社會上的痞子們茶餘飯後的最勁爆談資。
“聽說了沒有?豁子死了,聽說就死在他的大本營裡!”
“有這種事?不會是東勝會的人乾的吧?”
“黑麪神肯定不會放過他們。這下有好戲看了!”
混混們口中的“黑麪神”是豁子的拜把子兄弟,也是他們組織的二號當家人。
他比豁子更狠,更兇殘。聽到豁子的死訊後,“黑麪神”暴跳如雷,揚言要將方旭的人斬盡殺絕,爲豁子報仇雪恨。
“老子要將他們殺個片甲不留,拿他們老大的腦袋當夜壺用!”黑麪神在自己的兄弟們面前如是說……
可是他這句豪言壯語,在當天晚上,便隨着一起突如其來的車禍,成了他永久性的遺言。
“黑麪神”是在回家的路上,與一輛迎頭而來的大卡車相撞,人當場就翹了辮子。
警方在勘察了出事地點之後,給出的結論是:這貨多喝了兩斤馬尿,神經錯亂之下才……
但稍有頭腦的人都知道,“黑麪神”是被鳳凰鎮的好汗給弄死的。
因爲據黑麪神的手下回憶,當天晚上他滴酒未沾,而且回家的那條路一馬平川,沒拐沒角的,車速就是再快,也不可能把車撞成麻花型吧?
車禍發生後,肇事司機還很“好心”地將一枝菸頭扔在了泄漏出來的汽油中。
連火葬場都不用進了,黑麪神直接成了塊焦炭。這種心理素質和狠勁是一般人能幹得出來的嗎?
黑麪神死後的兩天裡,吳南市接連發生了幾起流血鬥毆事件。
那兩天的晚上,每到深夜十一二點,便能聽到從郊外的空曠地帶傳來的震天砍殺聲。
那兩場大戰之後,豁子殘存的勢力終於一蹶不振。
他名下的七八家酒吧、ktv、商務會,和南城的地盤都順理成章地,歸入了方旭的勢力範圍……
………
兩天之後,是許夢妍出院的日子。
一大清早,十幾輛私家車,排成一條長龍,浩浩蕩蕩的開到了鳳凰鎮第一人民醫院。
在病人以及家屬們詫異的注視中,十幾輛高檔轎車裡,陸陸續續下來三十多號,膀大腰圓,肩寬背厚的威猛汗子。
這些人穿着當下江湖人士最流行的動或休閒服,每人手裡都捧着一束鮮花,臉上帶着人畜無害的甜美笑臉。
雖然笑容很燦爛,穿着很隨意,但眼眸中的煞氣,舉手投足流露出來的的蠻橫氣場,無不向衆人昭示着一個信息:這夥人很不好惹!
一羣五大三粗的男人,在車頭前規規矩矩地排成一條橫隊。
一位身材欣長,長相俊秀的黑衣男子,揹着手從這羣男人身前走過。
那模樣就像組織踏青的帶隊老師,正在視察準備出發的“少年隊員們”。
“口號都記住了沒有?等會喊的響亮點!”
“記住了!”衆男聲音洪亮地回道。
“嗯,出發!”青年一聲令下,幾十號帥男,雄赳赳氣昂昂地向住院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