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首長……”劉一九有些尷尬，甚至，不敢看暴怒之中的李向陽，只能低着頭，哪裡想到，李向陽對他的怨言已經積聚了太多。
“你始終只是考慮你個人的利益，置於國家的利益不顧，甚至，拋棄那麼多支持你的人那種爲國爲民的崇高理想……”這老頭越說越說過分，讓劉一九自己都感覺自己簡直太過分了，甚至是不死都不足以平民憤的那種。
他聽不下去了，只能打斷，甚至還不敢繼續說這個事情，當即就拋出了問題來轉移李向陽的注意力，“那個，首長，教訓我的事情，咱們下來再做行不？”
劉一九的話，讓李向陽差點抓起自己辦公桌上面的茶杯向着他砸去。
這小子完全就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啊！
隨後，劉一九的話，就讓他憤怒不起來了，而是隨着劉一九的引導，注意力向着另外一個方向去了。
“首長，這次咱們從蘇聯境內雖然搞到了圖-160這樣的戰略轟炸機，但是，安-124以及安-225什麼的也沒有搞到，如果我們自己研發，僅僅是技術消化，都需要很長的時間……尤其是現在，蘇聯即使名存實亡，到現在都沒有宣佈解體，這完全給了我們機會啊……還有，大毛不是派出了團隊到咱們國內，大毛國內有着不少的好東西；不管是烏克蘭，還是蘇聯，他們管理不嚴，使得我們國家國防安全遭受到了嚴重的威脅……”劉一九爲了轉移注意力，也是爲了自己再去搞蘇聯一波遺產的想法，快速地把這些說了出來。
李向陽就這樣緊緊地聽着劉一九說，原本的憤怒，早就消失不見了。
至於說什麼尼普多桑威脅共和國，他比誰都更加明白，尼普多桑即使真的有那樣的想法，眼前的人就不會同意的。
“你打算怎麼做？”劉一九沒有想到，自己說的嗓子冒煙，口乾舌燥的，對方很是平淡地給自己來了這樣一句！
什叫我打算怎麼做？
好歹是給國家牟利，剛纔不是說自己不顧國家利益嘛，這樣的事情，難道自己個人得好處？
自己屁的好處都得不到，要是真的得到了，克格勃的暗殺，估計隨時都會出現。
“首長，這是國家打算怎麼做，而不是我個人怎麼做！”劉一九斜着眼，不滿地說道。
李向陽沒有理會他，而是繼續問道，“既然你提出來這個，可有什麼建議？”
對於這老頭子，劉一九也是無奈了，嘆了一口氣，不滿地再次瞟了他一眼，才端起杯子開始喝茶。
一邊的李向陽心中那個火騰地一下又升騰起來了，但是他沒有表現出來，而是同樣端起茶杯喝茶，看都不看劉一九一眼。
這小子要跟他玩心眼兒，比耐心，老頭子可不慣他的這破脾氣。
“尼瑪，不按套路來了？”劉一九偷偷地打量老頭子，這老傢伙正在氣定神閒地喝茶，順便還開始看文件了，心中不由大罵。
他敢肯定，這老頭心中比他急，不過，人家幾十年的風雨，屍山血雨走過來的，那鎮定功夫，自己雖然能夠比，但是也不能浪費時間不是！
再說了，尊老愛幼嘛，自己就當是發揚風格了。
劉一九給自己找了這樣的藉口之後，臉色平靜地對着不理會自己的李向陽說道，“首長，關於這方面，我確實是有些想法。”
李向陽頭都沒有擡一下，只不過眼皮跳動了一下，嘴角微微有了那麼一點點肉眼不可見的弧度。
見到老頭子還是不說話，劉一九不由暗罵，不過沒動聲色，開始把自己跟王順義商量的事情給說了出來。
等到他說完，李向陽才擡頭皺着眉頭看着他，“雖然說這個方式操作性比較強，也沒有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情，但是這是國與國之間的合作。誰去談？誰去了解？誰能夠說得他們啞口無言沒法反駁？”
劉一九一愣，旋即明白過來了，苦笑着說道，“首長，玩心眼兒，我這樣的十個綁起來都不是您的對手，咱們就別搞那些虛的了，行不？過了這村，就沒有了這店兒啊！機會可就這樣一次，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一個龐大到的蘇聯解體，讓我們去搞遺產了……”
李向陽不說話，他等着劉一九主動提出來。
反正前面的鋪墊工作做的不錯了，就連王順義都給劉一九做了不少的思想工作，如果這小子還是那種爛泥扶不上牆，他也沒有辦法了。
人家都是削尖了腦袋想要得到那樣的位置，這小子倒好，牽着不走，打着倒退，十多年前，這小子主動問上面要軍銜，動不動就要成爲將軍什麼的。
現在呢，將軍讓他當了，雖然也沒有啥權利，就是個虛職，但是這小子不動彈了。
這是絕對要不得的。
劉一九見到李向陽還不說話，只能咬着牙說道，“如果組織信任我，我可以代表國家跟他們進行談判。對於技術方面，我熟悉，對於他們的武器裝備，技術體系我也是比較瞭解！”
“你不是向來都只是爲你們九院撈利益嘛，要知道，代表國家談的東西，可不能只歸屬你們九院一家，甚至九院想要，也得掏錢的！”李向陽心中笑翻了天，但是臉上卻是一副詫異無比的表情。
態度很明顯，你小子怎麼就主動提出來了。
之前那麼逼迫，甚至都掛着國防科工委副主任的頭銜，現在倒好，居然主動要求要幹事兒了。
也不說他很忙了，更加不提他們九院的事都讓他沒有精力應付……
“那個……那個……”劉一九有些尷尬，不過這樣的機會，他肯定不能放過，索性心一橫，咬着牙說道，“首長，九院不也是咱們國家的單位嘛，而且還是最高領導層直屬的呢！反正都是爲了國家嘛！”
“九院的負責人這個身份，沒法代表國家。”李向陽依然不鬆口。
這如同一盆冷水潑到了劉一九的身上。
把他那剛剛燃燒起來去再搞一波蘇聯好東西的熱血給澆滅了。
劉一九想要幹這個事情，但是真的不想負責國防科工委。
事情太多，掣肘太多。
一個九院，現在都因爲框架太大，項目太多，都已經快要脫繮了。他並沒有太強的管理能力，甚至，可以說他沒有什麼管理能力。九院的發展，他僅僅是提出來一些規矩，搞了一些錢，順便搶了一些人而已，真正管理的，則是王順義等人，或者說九院的那個制度。
“我這不是還掛着國防科工委的副主任嘛，這個可以吧？”劉一九說這話，心中極其不好意思。
這個職位，他得到的時間可是不斷了。
但是，他甚至不知道在國防科工委的大樓裡面，他的辦公室門朝東還是朝西，根本就沒有去過。
“級別不夠。太低了。”李向陽搖了搖頭。
這次他倒是沒有指責劉一九尸位素餐，而是告訴劉一九，副主任在這種談判中，級別太低。“哪怕是談判團的副手，這個級別都不夠……”
劉一九沉默了。
這種事情，李向陽真的沒有隨便亂說。
尤其是涉及到國家與國家之間的大規模技術交易，這種事情，國防科工委，也不過只能提供建議，在技術上面評估對方提供的技術的價值。
很多時候，有價的技術，都會變成無價的。
“負責談判的是誰？”劉一九突然問道。
“很可能是我或者總後那邊的誰。俄羅斯有很多可以讓我們國內科技加速發展的技術，材料，重工，航空航天，艦船設計製造，機械設計加工等等……這次，將會是一個涉及到大部分工業領域的技術談判。”李向陽很是嚴肅地說道。
上面不是沒有看到機會。
只有把握住機會，才能讓國家獲得良好的發展。
二戰的時候，美國國內經融危機，羅斯福新政，爲了得到發展，解決國內龐大製造企業破產帶來的問題，也顧不得紅色蘇聯的威脅，幾乎讓蘇聯把整個美國工業體系給搬走了。
在美國搬回來的工業基礎上，蘇聯人自己發展，然後完善整個體系，從而造就了龐大的蘇維埃怪獸。
中國有着工業基礎，但是落後了，人才培養更不上，蘇聯封鎖中國，美國封鎖中國，歐洲封鎖中國！
先進的技術不出口，先進的裝備不出口，就連中國想要學習，也沒有太多的機會。
眼下，正是一個巨大的機會，別說俄羅斯那邊出了問題，讓尼普多桑這樣的軍閥勢力有了挑戰整個世界和平的能力，當然，更主要的是威脅中國，僅僅是蘇聯解體之後，極度需要外匯的俄羅斯，也就不得不尋求手中已經開始有錢到中國的援助了。
俄羅斯有什麼是中國最需要的？
技術！
各種各樣的技術。
所以，那個代表團，並不僅僅是爲了解決尼普多桑偷了烏克蘭的戰略轟炸機的問題，也不是爲了解決尼普多桑對於中國的威懾。
他們是爲了跟中國之間的技術經濟領域的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