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徒儀式圓滿完成,中午一起吃了頓飯後,來自各個法學院的各位教授就回去了。
師徒五人送走賓客以後,在季玄家喝茶。
張正義正式認識了王德跟李承兩位師兄,這二位師兄都是勤懇的性子,專心做學術的那種,張正義謙和有禮,自然讓二人不厭煩。
“正義,吃飯前我聽你接了個電話,面色有些凝重,可是發生了什麼事?”劉項開口問道。
張正義點點頭,“確是有些事,正要與老師說,聞老師的親族好像有些棘手事。”
季玄微微皺眉,“親族?”
張正義點點頭,“聞老師走之前跟我說了,是師母那邊的一個親戚,需要些法律上的幫助,老師您也知道,我通過法考之後,入職了江州本地一個數一數二的律所,聞老師走之前,我跟律所裡一位頂尖兒的銀勳打了招呼,讓他幫幫忙,剛纔就是他給我打的電話,說事有些棘手,要是我有空的話,讓我回去看看。”
季玄微皺着眉點了點頭,“也好,聞先生是個矜持的人,他知道你在上京學習,不會輕易的打擾你,但是你的朋友既然給你打來電話,說明這件事不簡單,一些事非你出面不可。”
張正義點點頭,他覺得方義飛應該能應付得了這件事,但是有些話,他肯定不方便說,而張正義跟聞昭有師徒關係在這,這就方便多了。
“老師,我先回江州一趟,等那邊事了,我再回來向您學習。”
季玄笑着點點頭,“好,莫要着慌,高考還未開始,新生尚未入學,來日方長。”
張正義笑着點點頭,師徒五人談天說地,喝了一下午茶,到了晚上,張正義好生整治了一桌菜,吃的衆人是讚不絕口。
翌日,張正義收拾了行禮便往江州去了。
先回青雲居放下行李,順便敲了敲聞昭家的門,沒人應聲,張正義也沒放在心上,只想着老兩口去給親戚幫忙了。
略微收拾了一番,張正義便開車往律所去。
張正義打給方義飛,“方老哥,我回來了,在律所樓下,你在律所嘛?”
停好車,張正義邊打電話邊上樓。
“老弟,你可回來了!來我辦公室,你老師,師母都在這。”
張正義心中一咯噔,“好,我馬上到!”
張正義匆匆上樓,到了方義飛辦公室,敲了敲門。
“進。”
一入眼就是聞昭跟他的妻子,方義飛皺着眉坐在椅子上,一臉憂愁的模樣。
聞昭旁邊還坐着個年輕人,畏畏縮縮的,一副做錯了事的模樣。
張正義一進門,方義飛一躍而起,“老弟,你終於回來了!”
聞昭也站起身來,“正義,你怎麼回來了……”
張正義先衝着方義飛點了點頭,繼而笑着對聞昭道:“老師,上京的事告一段落,我就先回來了。”
聞昭點了點頭,苦嘆一聲,“正義,唉……”
衆人坐下,張正義沉聲道:“老師,究竟出了什麼事?”
聞昭一臉疲憊的擺擺手,“讓你師母跟你說罷。”
師母姜慧也是個知識分子,不過張正義跟聞昭處了這麼多天,也只見過她幾次。
姜慧輕嘆一聲,“正義,其實這事兒,在你們去上京之前就已經發生了,所以我一直沒在家。”
張正義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姜慧一臉苦澀,“我親弟弟有個兒子,也就是這孩子的爸爸,今年三十多歲,平日裡也是個老實孩子,在一家小工廠上班,每天也就是三點一線,近一個月前,他騎着電動車回家的路上,碰到三個喝醉酒的閒漢,那幾個人欺負他,羞辱他,他一時沒忍住,從車子上拿出扳手來將這三人都打成了重傷!”
張正義心底一嘆,這是老實人的典型啊,把老實人欺負狠了,最終還是害自己啊!
“第二天就被警視廳抓走了,因爲他走的那條路上沒有路燈,即便是監控,也是一片黑漆漆的,根本看不清是誰挑釁在先,而且你老師說,就算是那幾個閒漢挑釁在先,也不能把人家打成重傷!”
張正義心底點了點頭,這話沒錯,要是人家挑釁你,你就抽出一個扳手來把人家下半輩子打沒了,那社會還能安定?
張正義又望向方義飛,這案子雖然難一點兒,但是還沒到特別棘手的程度啊,盡人事,聽天命,就算挽回不了,那該咋判咋判不就完了?
方義飛苦笑一聲,“老弟,那三個人家裡背後有高人指點,不知道怎麼打聽到聞教授的身份,暗戳戳的宣揚聞教授可能影響司法公正!”
張正義氣笑了,“在龍國誰能影響司法公正?再說造謠那可是違法的!”
方義飛苦嘆一聲,“要不說對面有高人?這話都是暗戳戳傳的,到了民衆嘴裡,那就變味了,法不責衆啊,總不能把民衆都抓起來吧!”
張正義心底一嘆,這確實難受啊,自己這邊兒本來就有劣勢,對面又掀起了輿論壓力,一着不慎,滿盤皆輸,方義飛正處在銀勳晉升金勳的關卡,暗地裡出主意那自然沒問題,但是真刀真槍的去爭,那就有些難爲人了,因爲這個案子,幾乎是必輸的局面啊!
方義飛道:“老弟,我是不能出庭,但是我可以運作一下,讓你作爲值班律師幫聞先生的那位親戚出庭辯護,值班律師出庭辯護是公益出庭,不會算在律師生涯成功率中,你放心就是。”
張正義點點頭,值班律師的身份他當然知道,因爲一些必輸的案子,沒人願意爲被告辯護,但是無人爲被告辯護,就相當於剝奪了被告最後一點事關司法公正的權利。
所以審判廳推出了值班律師制度,而且鍛鍊新人律師也是促成這項制度的重要原因。
因爲新人律師沒經驗,一開始接不到刑辯的案子,所以正好這類案件也可以讓新人律師練練手。
“我爸爸是被打以後才還手的!”那個畏畏縮縮的年輕人眼圈泛紅的道。
張正義看向聞昭,聞昭苦嘆一聲,“這孩子說,我那侄兒那晚上回家之後不停的唸叨他是被攻擊之後,才掏出扳手來反擊的,可是沒有證據,就連我那侄兒身上的衣服都沒破,無法證明他是受到攻擊後正當防衛啊!”
張正義略一沉吟,“方老哥,抓緊給我辦成值班律師吧,我需要見一見當事人,問一問,看看究竟是個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