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朕會讓人送幾輛公共馬車，陳卿看一下就明白了。”
朱由校見到陳聚臉上的疑惑，並沒有解釋。
“臣遵旨。”
陳聚也不敢開口詢問，訥訥的應和道。
噹噹噹！
清脆的銅鑼聲像是號召令，數百人從草棚下出來，涌向碼頭。
一艘十七八丈長的鉅艦，右側拖着一頭渾身雪白五丈多長的鯤鵬，慢慢進入水泥碼頭的停泊位。
“恭喜皇上，這鯤鵬通體白色，大異與普通鯤鵬，定是祥瑞無疑了啊。”
王體乾微微躬身，一臉激動的說道。
盧劍星、陳聚等人趕緊附和，一時間諛詞如***捧不斷，空氣裡盡是歡快氣氛。
他們心裡暗暗嘆氣，竟然讓一個太監搶在前面，自己的拍馬屁功力還急需加強。
自從津門開海，青黑、黑色是鯤鵬背部主流顏色，脊背部分白色，甚至一小半白色的鯤鵬也有過一些。
像今天這種通體全白的鯤鵬，的確是首次，而朱由校又恰好來到津門視察陝北移民，的確非常的巧合。
王體乾、盧劍星他們雖然不是完全相信白鯤鵬是祥瑞，但心裡也是信了三四分。
“呵呵，活着的是祥瑞，死了的可不是的。”
朱由校微微一笑，突然說道，“祥瑞死了的怨氣，是尋常獸類死亡的數十倍吧！或許我們很快就能目睹怨氣鬼怪生成。”
王體乾臉色一變，左右四顧，有些提心吊膽，面色變得緊張起來。
從邏輯上講，朱由校的話很可能發生，要是那巨大白色鯤鵬的確是祥瑞，卻死在人類手裡，滿腹的怨氣完全說得通。
盧劍星被嚇了一大跳，雙手握拳，警戒起來。
“哈哈，朕說笑的，你們當真了？朗朗乾坤之下，哪有什麼怨氣精怪。”
朱由校目光掃過身邊衆人凝重的臉色，放聲大笑。
鬼神之說雖然廣爲流傳，但在儒教的宣揚下，大多數人都只是敬之遠之，並不是十分篤信。
事實上也是如此，有關鬼神的傳說數不勝數，但都無確切的證據，也沒有神蹟仙蹤什麼的出現在衆人眼前。
越是上層，越知道鬼神之說可能是縹緲的虛幻，倒是底層的愚夫愚婦，狂熱相信的大有人在。
王體乾等人只能跟着笑起來，面上不敢有絲毫的抱怨。
若是別人敢在他們面前開這種惡劣玩笑，呵斥、指責、怒罵都輪番上演了，但開玩笑的是皇帝，他們只好忍了，心中有火也不敢衝着皇帝發作啊。
白色鯤鵬的確十分罕見，從四周涌到水泥碼頭看熱鬧的人，不斷增加，朝着它指指點點。
“咦，這通體白色的鯤鵬還是第一次見到吧。”
“你們真是暴殄天物啊，要是抓住這頭鯤鵬獻給皇上，可是大大的祥瑞啊。”
“別胡說了，海中的鯤鵬要怎麼獻給皇上？難道在深海修建一個巨大無比的水池？根本不可能嘛。”
圍觀人羣裡，李自成睜大眼睛，看着被一百多人奮力拖上水泥碼頭的白色鯤鵬，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良久後他才勉強平復激動的心情，讚歎的說：“原來這就是肉乾吃起來像牛肉的鯤鵬，真是太他麼大了！一隻抵得了幾千頭大肥羊。”
侄子李過不斷點頭，親眼見到體長五丈的鯤鵬後，他才知道自己以前的見識是多麼的狹小可笑。
浩瀚的海洋堪比自行長出糧食的農田，駕駛船隻的人們可以隨意的從中捕撈漁獲，再也不用捱餓。
“要是我們米脂靠海的話，就不會有人餓死了！”
李過望着躺在水泥地上，大如房屋的白色鯤鵬，長長的感嘆道。
李自成點了點頭，想起自己不到四十就去世的父母，常年飢餓導致的身體虛弱，肯定是元兇之一，深有同感的說：“你說的很對。”
捕鯨船船長站在鯤鵬頭上，手裡舉着鐵皮喇叭，聲音傳遞到老遠：“諸位請看，這是世上第一頭白色鯤鵬，它的全身白皮極爲稀有，也許是世上唯一的一件！
只要將白色鯤鵬皮買下來，至少能賣出好幾萬兩銀子。所以現在舉行拍賣，一萬兩銀子起拍，價高者得。”
噓！
數十上百兜裡有些銀子的人，齊齊發出不滿的噓聲。
他們當然也看出來白色鯤鵬皮的價值，若是不分割的話，其中的絕大多數人都買不起。
船長巋然不動，承受衆多不滿，臉上笑容不斷，鯤鵬皮的拍賣價直接衝上三萬五千兩之多，是普通鯤鵬皮三千多兩的十倍！
“三萬五千兩銀子？”
李自成震驚了許久許久，這他麼的抵得上陝北四萬畝土地一年的產出！
李過紅着雙眼，羨慕不已的看着船長，大聲嚷道：“叔，我們搞一條船出海獵殺鯤鵬吧，這比搶錢還快。”
白色鯤鵬被剝皮後，一斤肉的價格攀升到一百文，大大超出平常的六十文。
饒是如此，在無數人的瘋搶下，幾萬斤的鯤鵬肉很快被售賣一空。
就連平常賣不動的腥氣撲鼻的內臟，也全都被人買走，罕見的白色鯤鵬受到了津門人們的熱烈歡迎。
咚！
就在工人切開鯤鵬巨大的胃袋時，有顆直徑五尺的圓球溜了出來，在滿是鯤鵬血水的地面滾了數圈。
工人提着水桶，用清水沖洗圓球之後，所有人這纔看清它的真面目，竟然是顆渾身無暇的白玉，在陽光下散發出瑩瑩光芒。
“這，這？難道鯤鵬之所以白皮，就是因爲這顆玉石球！”
很快就有人在震驚之餘，說出了心裡話。
“哈哈哈，我賺了！”
買了鯤鵬胃袋的那人衝過去，將五尺大小的玉石球摟在懷裡，欣喜若狂。
衆多人也只能羨慕他的好運氣，後悔自己沒有買下鯤鵬胃袋。
咦？
李自成望着玉石球，心跳加速，腦中升起了濃濃的佔有衝動，不捨得移開目光。
李過臉色不正常的紅潤，呼吸變粗，艱難的說道：“叔，這玉石球不對勁，它彷彿能直接在我心裡說話一樣，讓我去將它搶過來！”
草！
李自成心中震驚無比，自己好像也有這種感覺？
這個時候，數以百計的直接看到玉石球的人，已經邁開腳步，衝了過去，嘴上還大喊：“寶貝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