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遊戲不是誰都能享受的消遣。
最起碼戚昊不行。
他回來之後，劇組就有了主心骨，所有的人都進入了高速運轉狀態。
就連秦海鷺都不好意思在片場看霸道總裁了。
戚昊離開的這兩天，導演組幾個人拍了不少東西，有的還算不錯，但是有的特別一言難盡。
戚昊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在導演這一塊其實還是有些天賦的。
“你這拍的是什麼風格？這是咱們的女主，不是豬啊。”
純純的陰間風格。
腳一滑，布一蓋，親戚朋友等上菜。
你怎麼不給她扎個廣式雙馬尾呢。
“就是臉白了一些，嘴黑了一些，其實看着還是很不錯的，有一種暗黑美感。”
路洋強辯說道。
“咱們這是青春校園電影，裡頭頂多就是帶點喜劇風格，要的是喜劇效果，不是驚悚效果，你給整個暗黑風，考慮過觀衆的感受嗎？”
滿腦子的智慧，硬生生撐大了你的臉。
路洋要不是二代，戚昊早就直接罵他了。
“觀衆未必不能接受。”路洋氣勢弱了很多，不過嘴還是有點硬。
“得罪觀衆就是得罪人民幣，咱們做電影，永遠要記住一句話，觀衆就是爹！”
路海波把兒子送過來就是爲了學習。
戚昊也不介意多教點東西，他覺得對於這種二代來說，態度比能力更重要。
戚昊是從娛樂圈最底層爬上來的。
剛入行的那兩年，真就沒有任何尊嚴可說，哪來的底氣反駁導演啊。
“那導演你覺得應該拍什麼樣的？”
路洋不太服氣，我爹是路海波。
但是也知道戚昊說的纔是正理，尤其是對他這樣的新人來說，籌備第一部戲不算難，父輩的餘蔭能夠讓他們輕易成事。
但是如果一直拍不出叫好又叫座的電影，那父輩也就不頂用了。
“咱們可以回想一下，那些女孩子小時候學大人打扮都是怎麼打扮的，臉可以塗白，但是要白的不自然。
嘴脣塗紅一些，鰓上也弄個類似高原紅的東西，嗯，再弄個時髦點的眼影，但是又和其他打扮的風格極不一致，從而造成一種違和感。”
戚昊給路洋講戲，順便也捋一下自己的思路。
不過，他也不是一味的輸出觀點，畢竟他在導演這一塊上也算是個新人。
大家都可以有自己的看法，誰說得對就聽誰的。
哪怕是被戚昊反駁到一無是處的路洋，也有不少意見被戚昊採納。
“這一段咱們重新拍，就按照咱們剛纔商量的。”
戚昊根本不管膠片浪費的事情。
在他看來，如果能夠突發奇想地拍出更好的東西，浪費個七八次膠片都值得。
安風想死。
她也算是個臭美的丫頭。
前兩天臉上被塗白粉，粉噗噗往下掉渣子，嘴被塗黑像是喝了石油一樣，差點嚇得她媽做噩夢。
幸好戚昊回來之後，還沒等她告狀，就決定改了重拍。
可是這重拍的也不好看啊。
這腮紅的，簡直跟猴屁股似的，真有人這麼想不開嗎？
居然還畫眼影！
本來就已經夠雷的了，這下子真是天雷滾滾。
“戚昊，不都說成功的導演，都有一雙發現美的眼睛嗎，你是什麼時候瞎的？”
安風舒了口氣，她強烈懷疑戚昊的審美。
難怪那麼多緋聞女友他都不要，原來是沒有醜到合乎他的心意。
“別鬧，我再研究一下。”
戚昊拍了一下她的腦袋，看得劉女士在遠處騰的一下就從椅子上站起來了。
你們拍戲就拍戲，怎麼還上手呢。
不止是拍了一下頭，戚昊居然還伸出手指在安風的嘴脣上抹了一下，讓原本還算工整的大紅脣暈染出了圈。
這一回頭，估計得嚇死河邊一頭牛啊。
劉女士猶豫了片刻，還是沒有靠近拍攝的地方。
她看閨女看得非常緊，但是一般情況下並不會打擾劇組拍戲。
戚昊並沒有更多過分的動作。
一番捯飭之後，戚昊似乎就對安風現在的狀態滿意了。
他讓化妝師給女主和同學們也畫上同款。
女主的幾個閨蜜都不算多漂亮，她們這個小團隊在學校裡都是醜小鴨組合。
戚昊故意沒有找太漂亮的演員來出演。
否則的話，他能找一堆漂亮女明星來客串出演。
因爲女主是個醜小鴨，你在她身邊放了一羣白天鵝，可男主偏偏暗戀她，男主到底是什麼時候瞎的。
確認好最終裝扮後，這一個鏡頭就重新拍了。
除了這個，其他的幾個鏡頭戚昊倒是保留下來了，導演組這幾個人，戚昊本來最看不上路洋，覺得他就是個來鍍金的二代。
結果卻發現，這傢伙可能風格有點詭異，但是水平卻非常不錯。
所以，雖然回來就把他拉過來批了一頓，但是戚昊卻給了他更多的機會。
不重要的鏡頭就讓他先拍一拍看。
沒問題就過，有點問題戚昊就拿過來重新拍。
讓人沒想到的是，這種畫蛇添足的操作，卻沒有讓膠片浪費的更多。
戚昊這纔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有點超支的過分了。
“安風這場戲能讓我拍嗎？”
路洋一點都不客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原來也這麼有天分。
早知道就更早點開始實操拍電影了。
“不能！這一段太重要了。”
戚昊也不客氣，你想屁吃呢，這麼重要的戲也交給你那我這個導演當得還有什麼意思。
“不就是小女生的變美計劃嗎？”
路洋不太能理解，這幾場戲其實就是一羣小女生的瞎玩，體現出學生時代的友情和對戀愛的嚮往。
“對，但是它很重要，少廢話，趕緊幹活。”
戚昊不要你覺得，他只要我自己覺得。
路洋還能怎麼辦呢。
安風和小姐妹們商量着怎麼倒追男神，受戀愛教科書的啓發，開始了變美計劃。
這就跟當下流行的網絡小說一樣。
拉仇恨，升級，打臉。
拉仇恨就是男主角他不喜歡女主——女主和她的閨蜜們是這麼認爲的。
而升級自然就是女主變美。
打臉則是男主一看女主突然之間變得這麼美，立刻被迷得暈頭轉向。
幾個閨蜜來到了女主的家裡，在露臺上開始了他們的計劃。
“咔！”
“咔！”
“咔咔咔！”
連續多條失敗，讓路洋對戚昊的判斷佩服的五體投地。
這段戲果然好難拍！
“安風，你平時和小姐妹一起出去玩嗎？”
戚昊看了看安風有點兒沮喪的臉，實在是不忍心說什麼重話。
“玩啊。”
雖然安風在娛樂圈的敵人很多，但是朋友也不少。
而且她這個人從不捧高踩低，你和我好我也和你好，只要你不變，我也不變。
所以她的朋友裡有不少都是多年的交情。
“你們平時私下裡一起玩，都是什麼狀態，也和剛纔這樣嗎？”戚昊說出了關鍵所在。
他對這個鏡頭不滿和演技沒有什麼關係。
實際上，這幾場戲都不需要什麼演技。
他要的是純真自然的小女生相處模式，是小閨蜜們的瞎胡鬧。
“我們儘量努力一下。”
安風幾個互相看了看，心裡是真的沒底。
“這樣吧，我今天給你們放個假，你們幾個一起去逛街、吃飯喝酒、K歌，不到晚上十一點不要回來，這個戲明天再拍。”
戚昊想了個比較簡單但是效果絕對炸裂的辦法。
幾個人出去玩一晚上，肯定能夠打破人際關係當中的冷漠。
除非玩的時候安風也端着。
戚昊已經把問題都和安風說明白了，而安風也是一個非常敬業的演員，她肯定不會讓自己失望。
“今天我請大家出去玩！”安風果然很上道。
她在劇中有三個閨蜜，其中一個是她大學同學王珈，還有兩個長得不太好看的小女生。
那倆小女生都屬於試鏡進的組。
本色出演高中生完全沒有問題，而且在表演上都各有特色。
這兩個女生見到安風就很激動。
在劇組私下裡相處，看到安風就跟迷妹似的，完全沒辦法像閨蜜一樣相處。
安風努力了一番之後就放棄了。
結果到了拍攝的時候，才發現這樣根本不行，演不出閨蜜之間相處的那種感覺。
把她們打發出去之後，戚昊選擇拍一些秦海鷺相關的戲。
這個拍攝起來就太簡單了。
尤其是她和田雨都是非常典型的演技派，這是《鋼的琴》之後的第二次合作，很多戲只要給他們講清楚，基本上都是一次就過。
戚昊看他們這麼默契，就很好奇他們能不能擦出什麼火花。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在感情方面都是傷心人。
不過，戚昊很快就放棄這種好奇了。
田雨知識分子家庭出身，文藝氣息特別濃郁，而秦海鷺卻手不釋卷，看的都是霸總小說。
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人家田雨已經有女朋友了。
他並沒有大家想象中那樣陷入傷痛不可自拔，在2007年拍攝電視劇《石榴花開》的時候就與演員王玥相識並且相戀了。
王玥還在戚昊執導的《鋼的琴》裡邊演了培訓班老師。
就在戚昊眼皮子底下，戚昊當時竟然沒有發現。
而且兩人已經準備籌辦婚禮了，今年11月份就打算結婚。
戚昊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眼瞎。
也不知道咱姐這輩子到底還有沒有機會找個霸道總裁當老公。
就不能商量一下嗎，找個總裁就行。
霸道不霸道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