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頂着這張臉說自己帥，真的非常違和，你還是快點入戲吧。”
安風轉過臉不看戚昊了。
她怕晚上做噩夢。
就好像你的夢中情人進入到了你的夢裡，而你正要上去打招呼，他（她）轉過身，露出一張顏冠英大爺或者羅蘭大媽的臉。
“效果不錯啊。”
妝花完了之後，導演韓傑非常滿意，他覺得戚昊就是他心目中最形象的樹先生。
如果不看演員表，絕對沒有人能夠想到樹先生是戚昊演的。
這個將來也可以作爲宣發的賣點。
到時候剪輯一個預告片，故意不說哪個是主演，估計觀衆還會好奇，不是說戚昊出演了嗎，爲什麼沒看到戚昊出場，這預告片是不是預告的太偏了。
“不行，我要加錢，這個角色太毀我形象了。”
戚昊看了看鏡子裡頭的人，不誇張的話，真就是親媽都認不出來的水平。
連安風都不想看他的臉。
“加錢？你去找我們老闆要啊，讓老闆追投兩千萬，全都給你當片酬。”
韓傑一點也不給戚昊面子。
“那還是算了。”
戚昊無語，不都是他自己的錢嗎？
“妝化成這樣，表演會不會受到影響？”
韓傑只關心電影方面的問題。
“應該問題不大，不過我需要適應一下，今天估計拍不了太多東西了。”
戚昊做了幾個表情，發現效果受到了影響，但是在可接受範圍之內。
其實，看着鏡子裡的陌生人跟着自己做表情，那感覺還挺詭異的，
“今天不正式拍，給你時間適應，但是明天就要正式開始拍攝了，我打算四十天之內拍完這部戲，你今年就別打算回去過年了。”
韓傑沒把戚昊當金主爸爸。
他就是這樣一個人。
既然到了片場，那就是他說的算，哪怕戚昊是出品方，是金馬獎最佳導演也一樣。
“行，咱們加緊拍，我只有一個要求，就是你這電影要助我再拿個影帝。”
戚昊挺喜歡韓傑的性格。
也就坦誠的提出了自己對這部電影的要求。
“影帝啊……”韓傑張張嘴，有點苦惱的抓抓頭說道：“這個可沒辦法保證，現在影帝多難拿啊。”
雖然自詡有一定的才華，但是捧影帝這種事真沒幾個人敢保證。
也就王佳蔚、張益謀這些有把握了吧。
一來是他們自身的水平，二來還要靠他們在國際上的影響力。
“所以，儘可能的加油吧。”
戚昊拍拍他的肩膀，他對這個劇本還是有一些信心的。
他的主線任務要求拿影帝。
這個影帝是必須拿的，哪怕拿個含金量稍微差一些的都可以。
比如大學生電影節、長春電影節等等。
“說得好像加油就能拿到似的。”
韓傑哀嘆一聲，別人家出品方都要求賺錢，怎麼到了戚昊這裡，就要求拿影帝了呢。
“如果能拿個一類影帝，五十萬獎金，二類影帝，二十萬獎金……”
戚昊給畫大餅。
“如果是國際影帝呢？”
韓傑眼神都發直了，他絲毫不掩飾自己的貪財。
誰特麼會和錢過不去啊。
他拍這樣一部電影，導演費、編劇費，加載一塊他才收二十萬塊錢。
事實上，二十萬塊錢也拿不到，爲了採風寫劇本什麼，他還貼了不少在食宿方面。
其實，就算是單純賣劇本，也不至於只賣二十萬。
飛揚傳媒買《鋼的琴》劇本可是花了三百萬。
只不過韓傑肯定不捨得把劇本賣了。
而八百萬的投資，戚昊的片酬纔拿了一百萬，他又怎麼可能拿太多呢。
現在只求這電影能夠大獲成功，最起碼讓戚昊拿個影帝。
讓韓傑他名利雙收。
“國際影帝啊，如果是三大國際電影節，給你一百萬獎金！”
拿影帝是“主線任務2”的要求，而“主線任務2”給的是50萬蘋果股票，現在到手就賣的話能賣7.4億左右。
如果能夠拿個國際影帝，超額完成任務，隨便多獎勵一些蘋果股票，那絕對是以億爲單位的增幅。
給幫助自己拿了影帝的韓傑獎勵一百萬簡直不要太簡單。
“艹，我最煩你們這些土豪！”
韓傑罵了一句髒話。
“爲什麼？”
還有人不喜歡和土豪做朋友的嗎？
“在你們這些土豪面前，我總覺得腰桿挺不直。”
韓傑嘆息。
“哈哈，沒關係，我就喜歡你桀驁不馴的樣子，咱們快點開始吧，先讓道爺作法，然後合個影就開始拍戲。”
戚昊不止要做影帝任務，還要做導演任務，他比韓傑更希望早點把這部電影拍完。
只是這部電影關乎他的影帝任務，又不能操之太急。
假道士這次也帶了師弟。
而且帶了四個。
都是跟着二師兄下山來歷練紅塵的。
很顯然，山下的繁華讓這羣小道士們無比嚮往。就是不知道他們是嚮往繁華俗世，還是嚮往洗腳城。
隨雲道長這一脈的道士，都有些放蕩……不羈。
一個大道士，帶着四個小道士耍劍，那觀賞性就非常牛叉了，看的韓傑都想拍一部關於道家文化的電影。
鑑於戚昊想學他的劍法，這次假道士在作法完成了之後，脫掉外邊的大褂，現場表演了一套新的劍術。
戚昊給錄了下來，打算好好學。
劍法這東西或許沒有什麼殺傷力，但是用來健身非常的不錯。
簡單的開機儀式過後，就開始試着拍攝了。
今天沒有什麼拍攝任務，主要就是讓演員找找拍戲的狀態。
“樹哥？幹啥來？”
對戲的演員騎着摩托車路過，停在了攝影機前邊。
而戚昊單手插兜，夾着一根菸和對方打招呼。
“小莊啊，下班了？”
然後戚昊上了摩托車，讓人家捎他一段路。
“咔~！”
韓傑喊了一聲，他思索了片刻才問道：
“你胳膊怎麼了？”
換做是一般的導演和一般的演員，如果導演覺得演員演的莫名其妙，那就直接給改過來完事。
然而戚昊不是一般的演員。
他是金馬獎最佳導演，所以他的表演，韓傑就不能簡單的否定。
“是不是很僵硬，有一種無處安放的無措感，我覺得這個人物……”
韓傑是導演，戚昊肯定會尊重他，但是尊重他並不代表戚昊做一個應聲蟲。
想當初，張益謀找來姜聞，轉型當導演拍《紅高粱》，從加入劇組第一天起，爭吵就已經成爲了常態，他倆能爲某個機位、某句臺詞爭上半天，但沒想到的是，這部偉大的作品也就是在他們的爭吵中孕育而生。
後來拍《有話好好說》，兩人依舊各種爭吵。
甚至有人覺得，《有話好好說》雖然導演是張益謀，但是電影風格更偏向於姜聞，你說它是姜聞拍的電影也沒有問題。
戚昊現在出演韓傑的電影。
他是影帝、最佳導演，還是出品方。
他不像姜聞欺負陸瑏那樣“欺負”韓傑就不錯了。
電影在拍攝的過程中，他有什麼自己的理解，肯定要堅持一下。
“你這個設計挺好的，我怎麼都沒想到呢。”
韓傑聽了戚昊的一番解釋，多少有些懷疑人生，不過他屬於那種對電影很真誠的人，只要戚昊說得對，他也不會爲了面子否定戚昊。
“你忘了嗎，是你讓我去村裡觀察那個樹先生，我去了十多次，還讓人偷偷的錄了他的影像……”
戚昊對這個角色下了很大的功夫。
而且，他發現，哪怕是錄製沒上映的影像，居然也可以當成訓練素材，而且，由於影像裡頭不是正式演員，他可以用很多NPC的身份去訓練角色。
比如，讓樑佳輝、李學劍、葛遊……這些挨個的去演那個樹先生。
而他附身在角色上邊，就可以完美的體驗角色。
“你可真變態啊。”
韓傑設身處地的想，如果自己是那個樹先生，被人家偷偷的跟拍，可能連打個飛機都不安生，那絕對是噩夢般的體驗。
尤其是拍下來的東西，還有個猥瑣的男人細細品味。
“還不都是爲了電影！”
戚昊也沒想到派去的人那麼給力，真就是一五一十的全都全程錄像。
有時候都不知道他們站在什麼地方拍的。
這世上，如果有一種超人，你肯定就是攝影師。
你在網上看到很極限的視頻，先不要驚歎鏡頭裡的人有多牛，因爲跟拍的攝影師更牛。
“哦對了，還有你的抽菸動作，我記得你說過你平時不抽菸的對吧？”
韓傑是抽菸的，但是拍電影的時候不抽。
“是啊，動作不對嗎？”
戚昊覺得自己的抽菸工作應該很契合角色，他不止是觀察那個樹先生抽菸，還觀察了不少村民和老煙槍。
作爲一個演員，服從角色是基本素養。
你不能說抽菸不好，就把角色的這個屬性給剝離掉，那殺人、細讀、黑設會……不好的東西太多了，真要是都避開，哪還有電影這玩意。
所以，戚昊就決定把抽菸給演好。
“你就這一倆月的時間，熟練成這個樣子，你一天得吸幾包啊，別把自己給玩死了。”
韓傑覺得戚昊就是個戲瘋子。
那抽菸動作，沒有一天三包根本演不出來。
“呵呵，沒有那麼誇張。”
戚昊訕笑，他在現實裡確實嘗試過幾次吸菸，但是一天一根的量都沒有。
主要是在訓練空間裡練習，只是這個實在是沒法解釋。
只能慚愧的接受戲瘋子的人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