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如此驚悚的一幕,蘇揚的呼吸都略顯沉重了起來,緊張的望着木門外,好在那些黑霧骷髏也隨之消散,靜等片刻,不見外面動靜,他方纔有所心安。
不過危機感並沒有就此消除,那股籠罩在他身上的恐怖意念,似乎又加重了幾分。
“可惡,這樣坐以待斃可不行,這小鎮太奇怪了,必定跟那妖人有關係,莫非這裡的所有人都已經被‘鬼物’纏身,甚至已經讓得‘鬼物’誕生,只是依然以人的形態出現,所以明明可以呼吸,卻渾身充滿了死氣?”
看了眼手中的軟劍,蘇揚眉頭緊皺,他哪裡用的慣這種兵器,也因爲柳長河沒有跟進太門山脈,碧天劍在他手中,沒有趁手的兵刃,他的實力也將受到影響。
“拼了!”蘇揚咬緊牙關,堅定的往前邁出一步,恐怖的意念並未消失,甚至沒有什麼變化。
讓人心悸的恐懼感,不斷來襲,不過蘇揚卻是鬆了口氣,至少可以表明,就算自己動了,也不會有生命危險,如果一直被困在原地,才真的可能遭受不必要的意外。
僅僅只是往前邁出了一小步,蘇揚的心裡卻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不再有所顧忌,就當做那股意念根本不存在,迅速開始掃視周圍。
其他的一切都很正常,蘇揚站在了那木架前,望着一排排的更像是小水缸的瓷瓶,他心中忽然恍惚了一下,竟然覺得這瓷瓶中會有什麼。
手持軟劍,輕輕敲擊了一下,一絲內息迸發,瓷瓶頓時崩裂,然而等看清裡面的東西后,蘇揚卻是忍不住大罵了一聲,整個人迅速後撤。
髒亂油膩的好像海帶一般的頭髮,瞪大的瞳孔,青色的舌頭向外吐露着,眼神中竟是充滿了生氣,這是一顆人頭!
單單只是一顆人頭,但卻像是活着的一樣,眼珠子不時轉動,直勾勾的盯着蘇揚。
“什麼鬼東西,嚇死我了!”蘇揚心有餘悸,被這顆人頭盯的頭皮發麻。
幾乎不用去試,蘇揚也知道,其他瓷瓶中裝的必然也是人頭,怪不得這麼大。而籠罩在自己身上的恐怖意念,也是屬於這些人頭的。
他們的大腦還活着,而且似乎意念力更加強大,蘇揚不敢想象這樣的事情,身首分離,真的還能存活嗎?
“不會錯了,這裡應該就是那妖人的老窩,這些人頭是失敗作品,還是其他什麼原因,被放在這裡?”
蘇揚心思快速轉動,小鎮上的那些人,究竟是不是‘鬼物’成功出世後的樣子,或者只是半成品,這些人頭的作用又是什麼?
受害者並非太子一人,這個小鎮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足夠裝下數千人,這些人都只是讓‘鬼物’誕生的容器嗎?!
越往下想,蘇揚越是感到驚恐,到底是什麼人會做出這樣的事情,這已經不能用心狠手辣來形容了,分明就是變態!
“可是這小鎮中的人,相互殺戮又是爲了什麼?原本對外來人視而不見,但剛剛那三個人的確是被殺了,到底是因爲什麼?”
蘇揚走向木門,甚至不敢回頭去看,那顆人頭的眼睛,一直跟隨着他,這讓他心中極爲不適。
“想要知道真相,必須先找到幕後之人,他肯定就在這鎮子裡的某個地方!”
“等等!”
蘇揚突然止步,瞳孔漸漸睜大,似乎有了一個不敢相信的想法。
“如果真的是這樣,情況就不妙了這也是爲何對方有這個自信,主動暴露位置,並沒有多麼複雜,他的目的只有一個!”
在小鎮中急速穿梭的林恆,身子一抖,強烈到讓他恐懼的窒息感覺侵襲而來,就在此時,四面八方涌出了數十人,一個個拿死氣沉沉的眼睛盯着他。
這些人都只是納界境中品左右的修爲,對於林恆來說,根本不放在眼裡,但真正讓他緊張的卻是這些人中的某一個。
一個明顯跟這些人不太一樣的青年男子,撥開人羣,站在了林恆面前。
他嘴角上揚,發出一聲輕笑,竟然是緩緩開口道“跑啊,你怎麼不跑了?”
“就是你嗎?想要滋生‘鬼物’誕生在這個世界的人!”林恆握緊羅喉刀,謹慎的環顧四周,隨時準備出手。
“你也會成爲偉大‘鬼物’的一部分,你的資質不錯,且心中充滿了我們想要得到的東西。如果是你的話,一定可以誕生出較爲完美的‘鬼物’!”
“哼,想讓我變成那種東西,癡心妄想。”林恆不屑的呸了一聲。
青年男子冷笑一聲,道“那可由不得你,看到了嗎,這整個小鎮,充滿着殺戮氣息,你馬上也會加入到這場殺戮之中。”
“楊衝呢?你把他怎麼樣了!”林恆不理會青年男子,厲聲喝道。
“哦,你是說那個小傢伙,很可惜,那傢伙完全是個白癡嘛,心中小小的念頭,就算放大到一百倍,也頂多誕生出一個廢物,可有可無。”
青年男子盯着林恆,咧嘴道“我可不需要廢物,當然是殺了算了。”
“王八蛋!”林恆不是爲了楊衝的死,感到氣憤,而是對自己現在這種處境,和無能爲力而感到憤怒,這不該是他能面臨的局面。
林恆習慣利用別人,更喜歡與人競爭,並且取得勝利,那將會讓他心裡得到極大的滿足。
他自認所有計劃都不會出錯,所以很容易鑽牛角尖,也從不會推翻自己的想法,可隨着越來越多的事情不受掌控。
他漸漸開始明白,自己錯的有多離譜,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天才從來不稀有。他不願認錯,是因爲心中的顧忌,可同時他也明白,若是自己不做出改變,將萬劫不復。
他不允許自己陷入困局,總要辦法得到一線生機,那就需要他將心中原本的想法翻轉,以意外應對意外。
目前所能利用的人幾乎沒有,這些好像死人一般只知殺戮的怪物,根本沒有絲毫的利用價值,但這並非絕對,世間萬物,皆可利用,他存在的意義,卻不是無關緊要的。
死人尚且能夠利用,何況是活着的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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