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深吸一口氣,逼迫自己冷靜下來。
“四聖會爲什麼要建立大門派?”
“做他們的齷齪事啊!”
“不,”赤搖頭道,“我是想知道到底是什麼事,而玄夢這裡又發生過什麼?”
越淋聽了咬咬牙:“老子也不知道!”
看見赤又在皺眉,越淋怒道:“老子沒騙你!老子也只知道和虛獸的事情有關,並且當時豔王域有一個兄弟被抓來了玄夢,所以她纔會帶人來救!”
“你都不知道?”越淋的反饋的確出乎赤的意料了。
越淋是肅王手下右護法,第三把手,在幽府之淵已經算是高位之人,怎麼會連他也不知道?
“他沒說謊。”身後,龘戳戳赤,小聲道。
“呸!老子聽見了!你這隻死蜥蜴,還敢試探老子!”越淋隔着赤對龘怒目而視。
赤沒有理會越淋的咆哮,她感覺這件事情很蹊蹺。
深思許久,赤重新問道:“不說前輩隕落之後,幽府之淵和四聖會交惡的事情,我們就說三百年前吧,既然你們連幽府之淵和四聖會真正的仇怨都不知道,爲什麼還要和四聖會打?”
越淋像看白癡一眼看着赤道:“怨恨自古以來就有,你以爲是她隕落之後才交惡的?準確地說,一千年前到三百年前,其實是四聖會和幽府之淵之間關係最融洽的時候。”
“什麼鬼?你捋清楚再說!”
一會兒有仇,一會兒融洽的,說得赤頭昏。
越淋低聲罵了幾句,才道:“大約兩千七百年前,那位大人建立了幽府之淵,我們可是大勢力,佔了這麼大一塊地盤,四聖會當然不高興,從我們建立開始就想盡辦法,想把我們扼殺在搖籃中。”
“可是當時虛獸誕生的事情搞得修真界人心惶惶,混亂不堪,四聖會顧不過來,也就沒能在第一時間將幽府之淵掐滅。”
“因爲對待虛獸的態度上出現分歧,還有很多人因爲虛獸被搞得家破人亡,所以來投奔幽府之淵想要推翻四聖會統治的人也不少,雙方的立場從此更加對立。”
“就這樣持續爭鬥了一千七百多年,誰也沒能消滅誰。”
“時間長了,怨恨逐漸消退,雙方也就只是因爲理念不合偶爾發生摩擦,真正的大戰並沒有多少,所以說關係還算和諧。”
“後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聽完越淋不甚清晰的敘述,赤算是大約理清了兩者的關係,但是她總覺得有哪裡不對。
四聖會和幽府之淵,真的只是如此單純的、相互看不慣的關係嗎?
可是越淋知道得也不多,關於兩者的關係她沒有辦法繼續問下去:“既然如此,老越你把我弄到玄夢來又是什麼目的?”
越淋有點支吾:“老子帶你來看看前輩不行?”
“嗯,當然可以,你一定不是想搞清楚前輩到底因何被殺,也不是想弄明白玄夢對四聖會來說到底意味着什麼。”赤乖巧地點着頭向湖水邊緣走去。
越淋被搶白,噎住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暗罵赤可惡。
沒有了熊的吸引,玄夢中已經不見了修士,畢竟這裡沒有礦石也沒有靈草,靈氣也比不上城裡聚靈陣內充裕,只有漂亮的彩色鐘乳石在寂寞地散發着光彩。
再漂亮的景緻看多了也就厭了,沒有人會成天在這裡看石頭浪費時間。
赤在湖邊蹲下,輕輕用手觸摸湖水。
冰冰涼涼的,乾淨澄澈。
“這裡的水早被人翻過無數遍了,還有人潛下去看過,什麼都沒有,水用來洗手還嫌太冷呢,”越淋嘀咕着,“搞這些無聊的事情不如問問豔王令她在哪裡。”
赤沒搭理這個腦子裡除了剛正面還是剛正面的莽漢,她的手在水中輕輕盪漾,掀起一個又一個波紋。
“赤。”龘湊到近前。
“感覺到了嗎?”赤嘴角勾起的弧度昭示着她的自信。
“啪嘰!當然!”龘也同樣笑着,只可惜它臉上的條紋過多,笑容顯得太隱蔽了些。
洪衝安靜地候在旁邊,他知道這些需要動腦子的、玄乎的情況,只要交給赤和龘就行了,像他這樣的木頭腦袋即使想破頭皮也不可能想得出來,他就乖乖等命令好了。
越淋聽到赤和龘的對話,心裡癢癢,很想問個究竟,可是要他拉下臉去問赤實在太爲難他了一點,於是就只好坐立不安地呆在一邊。
赤閉上眼睛,手在水裡不斷地滑動。
嘩啦、嘩啦……
這是在搞什麼?
越淋焦躁地等待着,漸漸的,他發現赤划水的節奏在逐漸變化,越來越穩定,趨向一個節奏。
波紋在赤的搗鼓下逐漸盪開,一道一道,節奏穩定地輕輕衝擊着岸邊。
仍舊弄不明白赤在做什麼,越淋強迫自己耐心觀看。
突然,他發現水面好像不對勁起來。
赤的手仍然在攪動,然而水面非但沒有不斷浪出波紋,漣漪反而逐漸消退!
怎麼可能!越淋驚愕地看着眼前的變化。
“赤,我來吧?”龘提議道。
“嗯。”赤抽回手,而龘趕緊把尾巴伸進水裡,學着赤的樣子繼續划着。
一點一點,漣漪越來越小,最終波紋竟然徹底消失了!
龘的尾巴彷彿在空氣中划動一般,湖水好像消失了!
正在此時,赤目光一凝,飛身跳了下去!
“喂!”越淋一驚。
赤落入湖面,沒有濺起一滴水花,就這麼完全地沉了下去!
看見赤消失,龘抽回尾巴,甩了甩,慢條斯理地飛到一邊去了。
如此透明的湖水下,不可能看不見赤的身影啊?
越淋將手伸進水中。
譁!
漣漪再次盪開,他清晰地看見自己伸在水下的手。
不會吧?
“赤呢?”越淋猛地回過頭質問道。
“找熊去了。”龘懶洋洋地回答。
越淋看見它這副德行就冒火,一個跨步衝動它的面前,把它給提了起來:“這是什麼狀況,你給老子說清楚!”
“放開他!”洪衝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越淋回過頭,只見洪衝舉着龍炮對着自己。
“想死?”越淋被洪衝愚蠢的舉動給氣笑了,這傢伙不過是個築基期,竟然也想對付自己?
龘連忙勸住:“啪嘰,別亂來!我說老越,你不能不講道理啊?我們這麼呵護你,你不能恩將仇報啊!”
“呵護老子?就憑你們?”越淋哈哈大笑。
然而龘卻一改平時的膽小怕事,輕蔑地說道:“沒錯,你別忘了,這裡可是玄夢。”
“哈?老子當然知道這裡是玄夢,那又怎麼樣?”越淋滿不在乎地說道。
龘突然拉下臉,冷冰冰地說:“夢,可是真的能殺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