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三個小時後,大部隊到達了十八層潭。有人來報:“總統大人,潭水已經抽乾,下潭的道路也已經修整完畢。”紅龍哈哈大笑:“好了,顧惜春,該你出場了。”曾與阿密勒大祭司通行的男人從暗影裡踏出來,先是向紅龍深深鞠躬,然後轉身面對葉天和方純。“果然是你。”葉天忍不住長嘆。“可不就是我?這個複雜而冗長的故事是由我開頭的,本該就由我來結束。只不過,連我也爲最後的結局而吃驚,本以爲全球矚目的‘蚩尤的面具’就是超級武器本身,誰料超級武器竟然是分爲兩部分的,一是大殺器‘逍遙遊’,一是駕馭它的工具。
也罷,世事難料,當日我和方純小姐在大理蝴蝶山莊偶遇時,不也沒想到最後要一起到西南大山中來重新聚首嗎?海東青,這一戰你敗了,再沒有翻身的機會了。”顧惜春笑得很猥瑣,但也笑得很開心,彷彿一隻剛剛捕捉到獵物的沼澤地水獺。他向旁邊招手,一名黑衣人拎着一隻大號旅行箱走過來。“還記得那塊血瑪瑙嗎?被司空摘星偷走的不過是複製品,這裡纔是唯一的原版正品,也就是打開黃金堡壘的鑰匙。只不過,鑰匙也是兩部分構成的,除了血瑪瑙,還有一組超級密碼,就藏在方純小姐的手鐲裡,而那手鐲的原版,也在我們手中——”“咳,咳咳……”顧惜春還想賣弄下去,紅龍忽然輕咳起來,把他的話打斷。
顧惜春趕緊閉嘴,帶着黑衣人沿着石砌階梯向下面去。“走吧,一起去見證這一偉大的歷史時刻。”紅龍引路,帶着葉天與方純一步步向潭底走下去。方純驀地低叫起來:“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僧人們參悟不透的那幅反畫着的……畫,意思就是要把畫反過來看,左面在右面,右面在左面,上在下,下在上,甚至只要將它對着鏡子看,就能明白那幅畫要表達的意思。在圖畫中,黃金堡壘在山峰絕頂,實際反過來看,它是在這一大片山脈中最低的地方,也就是十八層潭盡頭。
”紅龍頭也不回地大笑:“沒錯沒錯,我集中了超過一百名阿拉伯智者,才弄懂了這件事。看來天下智者的思路殊途同歸,方小姐也看懂了。”葉天的心思已經不在追溯往事上,而是着重於觀察四周的形勢,默記紅龍手下人馬的數量、站位與武器裝備。粗略概算,已經暴露位置的紅龍手下約有四百到五百人,身手矯健,武器精良,應該是來自於共和國衛隊師裡的精英。若是當場火拼起來,他和方純根本沒有逃生之路,十八層潭將是他們的葬身之地。“必須有一個動手的契機才行——”他一直在觀察、思考、尋找着。
海豹突擊隊的軍旅生涯中,他曾不止一次地面對大包圍、大困境、大險地,但與此時此刻相比,都只不過是世界盃足球賽中的熱身賽而已了。潭底的髒水和污泥都被清理乾淨,露出了一個二十米見方的正方形小廣場。廣場背面的石壁上,有着一幅三眼人的面具壁畫,與大熔爐一戰中葉天所見到的一模一樣。有人在壁畫前架好了梯子,顧惜春取出血瑪瑙,小心翼翼地爬上梯子,把它放入三眼人額頭那隻眼裡。阿密勒大祭司走上來,把那隻原屬於方純的月光石手鐲放進三眼面具的左眼凹槽中,嚴絲合縫,分毫不差。
“開始吧。”阿密勒打開對講機下達命令,同時仰面向上望去。不知幾時,天上的雲翳散去,一輪明月獨步中天,月華如水,照亮了十八層潭的上上下下。有人在廣場的東、南、西三面迅速架起了直徑約一米的凹透鏡,聚集並反射月光,焦點對準手鐲。“這是最後的時刻,我不知道能不能有機會反敗爲勝,但我一定要打開黃金堡壘,如果錯了,以死謝罪。”方純急促地用脣語向葉天傳達了這句話。葉天眉尖一挑,無聲地表達了“爲什麼”這三個字。“單方面、單批人馬的力量與智慧不足以打開黃金堡壘,也包括我們。
打開它,才能消除一切隱患,使人類免遭塗炭。打開,有機會搞定大事;不打開,鎩羽而歸,我們必死。”方純越來越急,如果不是葉天與她早就心靈相通,幾乎無法看懂她的語意。“爲何不能靜觀其變?”葉天用脣語反問。方純焦急地向潭頂望了一眼,脣語不停:“滿月一過,又要等整整一年,時不我待,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葉天不等她說完,便用脣語發問:“你還知道什麼?你還隱藏了什麼?”“這都是後話了,請一定記住,如果情勢失控,三十六計走爲上計。
”方純“說”完這些,腳尖點地,斜飄出去,落在阿密勒身邊。“你幹什麼?”阿密勒大喝一聲,四面的槍手立即同時舉槍,瞄準方純。“把準備好的凹透鏡全部亮出來,在十八層平臺上分三面布控,而後精密校準,確保每一面的凹透鏡呈絕對的直線排列。以上五十四面凹透鏡所反射的月光加起來,才能使月光石手鐲產生作用。”方純根本不在乎四面黑洞洞的槍口,只是快速清晰地指導阿密勒該怎麼做。“按她的吩咐去做!”紅龍大聲說。阿密勒隨即傳下命令,上面十七層平臺上各出現了一名槍手,雙手抱着同樣的凹透鏡,反射月光,對準嵌入面具左眼上的月光石手鐲。
在短暫的喧譁騷亂中,葉天觀察到,除了操控凹透鏡的槍手外,剩餘的人全都各就各位,各司其職,注意力相當集中,他幾乎沒有暴起發難的機會。更何況,紅龍本人既然能修煉成功“勢劍”,想來武功不在青龍之下,若是強行犯險挾持對方,只怕也會付出慘重的代價。“到底該怎麼做呢?”他苦苦思索着,一遍一遍問自己。“嗡”地一聲,受到五十四道月光照射的手鐲驟然放射出耀眼的白色強光,使得所有人眼前一花。接着,那面具便無聲地緩慢後退,石壁上露出了黑乎乎的洞口。
阿密勒向右方打了個手勢,一隊全副武裝的黑衣人魚貫而入,衝進洞內。“終於成功了。”紅龍拍掌大笑,滿臉都是掩抑不住的狂喜,“很快,我就會成爲地球霸主,掌控着所有超級大國的命運。”洞內始終靜悄悄的,沒有吶喊打鬥聲,更沒有預料中的槍聲。阿密勒按捺不住,親自帶着另一隊人衝進去。顧惜春退回來,站在葉天身邊,眼中交織着焦急、貪婪、恐懼、希冀的複雜光芒。現在的他已經露出本來面目,從前那個輕狂浮躁的花花公子形象完全是易容而成的。
而且,他是一名多面間諜,早就背棄臺島的“中國黑室”,成了紅龍的走卒。“紅龍給了你什麼好處?”葉天問。“打江山,分江山,過一勞永逸的逍遙日子,獲得真正的自由。”顧惜春恬不知恥地回答。“你背叛了國家,也背叛了那些爲了國家事業拋頭顱、灑熱血的親人們,難道就不覺得羞愧嗎?”葉天冷笑。他對顧惜春沒有仇恨,只有鄙視和憐憫,因爲他很清楚地知道,紅龍給予顧惜春的只有一張張空頭支票,永遠不會有兌換的一天。從古至今,太多亡國暴君、江湖大佬、黑道霸主都許下過“打江山、共富貴”的承諾,一旦坐穩了江山,馬上開始清除異己,誅殺功臣,以確保自己的地位穩固。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夢想,無夢想,不如死。葉天,我是一個活得現實的真小人,做不了你那樣的真君子。我從不覺得欠國傢什麼,恰恰相反,我的親人們都已經爲國戰死,馬革裹屍於沙場,但卻得不到任何回報,甚至連蓋國旗的機會都沒有。我要活下去,爲自己活下去,只有紅龍能保證這一點,所以我把‘中國黑室’近三代人殫精竭智彙總起來的全部資料副本交給他,使他能夠洞悉與‘蚩尤的面具’有關的任何細節,終於直達此地,打開通往黃金堡壘的門戶。
我相信,紅龍是統治整個世界的唯一人選,他是真正的龍……”說着說着,顧惜春額頭正中突然多了一個焦黑色的小洞,並伴隨着汩汩流淌的黑血。“怎麼……你爲什麼……怎麼會這樣……”顧惜春無力地伸出手,顫巍巍地指向紅龍。“我沒有做過任何保證,紅龍從不向任何人做保證,再見吧。”紅龍踱過來,伸手一推,顧惜春便軟綿綿地倒下。像每一個失去了利用價值的奸細一樣,顧惜春在無私貢獻了全部力量後,換來的只是一顆廉價的子彈。或許在紅龍心目中,奸細的命也是廉價的,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甚至比不上一條狗。
要殺就殺,絲毫不值得憐憫。所謂梟雄,大抵如此,就像三國時雄霸北方的曹孟德那樣,寧教我負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負我。阿密勒也沒再回來,那山洞彷彿是惡魔張開的血盆大口,把連續進去的兩隊人馬無聲地吞噬掉了。“我們進去看看。”方純說。葉天點點頭,兩人並肩進了山洞,向前直行了二十米後,站在了那隻退進來的面具前。“啪”地一聲,方純撳亮了一支筆形電筒,照向那隻手鐲。“看那手鐲裡顯示的文字,那些就是開啓黃金堡壘的密碼。到達這裡,不過是最初級的登堂入室,還沒到門戶洞開之時。
葉天,我不知道自己的做法是對還是錯——假若因爲我的緣故,使紅龍最終獲得了蚩尤的面具,並一舉掌控了大殺器,那就拜託你幫我一起捨生忘死挽回敗局吧……”方純凝神看着手鐲,鐲子內的雲頭圖案已經變得清晰無比,肉眼就能辨認得出,那是幾十個蝌蚪文字筆畫相連構成的特殊圖形。“你怎麼會懂這麼多?鐲子是哪裡來的……”葉天有太多問題要問,但方純的脣溫柔貼上來,封緘了他所有的疑問。“不要問,如果能活着出去,我會向你解釋。現在,走吧。
”一吻結束,方純率先向左方的甬道跨入。約五十米後,他們看到了先進來的兩隊人。包括阿密勒在內的總共二十五人,全都被兩尺長的黑色弩箭釘死在右側的石壁上,中箭之處皮肉焦黑,可知箭鏃上淬着見血封喉的劇毒。左側石壁上,有着無數半寸口徑的圓形射箭孔,毒箭應該就是從此處射出的。葉天走到最前端的中箭者身邊,抱起一具屍體,大力向前拋出,立刻引發了新一輪的箭雨。如此反覆了四五次,再向前拋擲屍體時,已經沒有毒箭射出。他拔起一支毒箭,放在鼻尖下嗅了嗅,半是憂慮半是驚喜地說:“是二戰中東南亞駐守日軍常用的熱帶草木毒劑,也就是說,這一次真的找對地方了。
”方純不答話,快速前行,兩個轉折後,抵達了一扇沉重厚實的金屬閘門前。閘門上豎向浮雕着幾十行蝌蚪文字,筆畫曲折,晦澀難辨。“只要按下月光石手鐲中顯示出的那一行蝌蚪文,閘門就會打開——”方純的面容變得極其嚴肅,深吸了一口氣,慢慢地說下去,“我確信,這裡就是二戰時期日本軍隊鑄造的黃金堡壘。也許,裡面的人全都活着,就像淘金幫捕獲的二戰特種兵那樣,他們始終生活在山中,爲了某種信念活着。”葉天撫摸着冰冷的閘門,心情也變得沉甸甸的,彷彿面對着四十大盜的藏寶山洞。
下一秒鐘,只要說出“芝麻開門”那句話,另外一個世界就將瞬間展現。“我該怎麼辦?”方純用力按住自己的太陽穴,眉頭緊皺,無法決斷。葉天扶住她的手臂,沉思了片刻,才輕輕地告訴她:“無論如何,追隨你的內心吧,那樣做出的決定纔是終生無悔的。”毫無疑問,打開那道閘門,最終獲利的將是紅龍。作爲一名國際刑警組織的干將,方純如此行事,等於做了紅龍的幫兇,嚴重違反了組織紀律,很可能遭受上級的嚴懲。“我決定了。”方純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毅然向前,用右手拇指在第一行、第三行、第四行的十幾個蝌蚪文字上一一按過。
然後,她拉着葉天退後,兩人目不轉睛地盯着閘門。大約過了十幾秒鐘,閘門慢慢地向上升起,露出了另外一個巨大的空間。目光所及之處,都是青灰色的混凝土地面、牆面、平臺,到處都有黃色標線和日文標識。只要是稍有軍事常識的人都能判定,這裡是一個大型的地下軍事單位。兩人相視苦笑,幾乎同時開口:“我們終於打開黃金堡壘了……”紅龍的人如影隨形趕到,搶在葉天、方純之前衝入這個軍事機構,四面響起了激烈的槍聲,大約在一小時後重歸沉寂。
在此期間,紅龍一直站在葉天與方純身邊,抱着胳膊,沉思不語。很快,紅龍的人控制了局面,把近百名穿着二戰日本軍裝的敵人押過來。在這個地形開闊的軍事基地中,伊拉克人的現代化槍械和作戰方式完勝七十年前的日本軍人。葉天凝視着這羣已經深藏地底七十年的日本軍人,他們臉上只剩漠然,對即將降臨的厄運毫不畏懼,也毫不關心。當年,他們由東瀛島國登陸中國時,意氣風發,耀武揚威,十指沾滿中國人的鮮血,鐵蹄踐踏着中國人的家園。如今,那些戰火烽煙的日子依舊存在於他們的記憶中吧?他們的軍服胸前全都掛着精緻的黃金櫻花徽章,那是二戰期間天皇爲表彰陸軍本部的戰鬥英雄們而特意頒發的。
但是,昔日的帝國精英們如今已淪爲被全世界遺忘的特殊族羣,沒有天皇的嘉許,沒有日本民衆的崇敬,更沒有鐵甲戰艦爲後援。他們有的,只有行屍走肉一樣深埋山底的黑暗歲月以及漫長無期的等待。據悉,日本陸軍在“七七事變”前有17個師團,戰爭期間組建(含重組、另組,例如第108、109、114師團)156個師團(不含戰車師團、高射師團),總計173個師團。其中駐防本土的第1總軍與第2總軍統轄有53個師團,投入中國關內戰場的前後有62個師團(含第56師團),總計進入中國戰場的是120個師團。
按當時1個日本滿員師團平均3.5萬人計算,日本前後投入中國戰場兵力爲420萬人。七十年前進入中國的420萬日軍,如今只剩區區百人,彼時叫囂建立“大東亞共榮圈”的大日本帝**部高官們應該不會想到這種詭異的結局吧。“多行不義必自斃”,日本的百年近代史,可以用這句中國古話一言以蔽之。有人來報:“俘虜們不肯開口,前方一百五十米處,有一道四米寬、十米高的怪異閘門,似乎是黃金鑄成,暫時打不開,正在想辦法。”紅龍走近戰俘,隨手從旁邊拿起一把日本戰刀,抽刀出鞘,壓在一名中年戰俘的脖子上,用日語提問:“誰是隊長?”戰俘靜靜地站着,一動不動,對紅龍和戰刀視若無睹。
紅龍反手抽刀,戰俘人頭落地,一腔鮮血向上飛濺起來。他凝視着刀刃上的血跡,自嘲似的冷笑:“原來,這些七十年不老的日本人身體裡也流着紅色的血?”他問一句殺一人,轉眼間已經屍橫遍地,血流成河。那日本戰刀的質地異常精良,連殺二十餘人後仍舊不捲刃、不鈍化,刃口上閃着青灰色的寒芒。“殺光他們。”紅龍丟下戰刀,用一塊白色手帕揩乾淨每一根握過戰刀的手指,不屑地、淡淡地說。葉天舉起手臂大叫:“稍等一下,不要濫殺無辜!”這些人已經是紅龍的戰俘,按照日內瓦國際公約,戰俘也應該享有基本的人權。
“無辜?別傻了海東青,如果你還記得自己是一箇中國人,就應該明白,這些人在七十年前從日本踏上中國國土後,不知殺死了多少中國人,手上沾滿了多少中國人的鮮血。憐憫他們?最好先問問中國的先輩們答不答應!”紅龍攤開雙手,風度翩翩地轉身,沿着地面上的黃色箭頭標線走向堡壘深處。葉天苦笑,他不得不承認,紅龍的話是百分之百正確的。當年,日本軍部對黃金堡壘一事非常看重,能夠被挑選出來執行這一任務的必定是身經百戰的部隊精英。所謂精英,就是在中日交戰的戰場上“大顯身手、攻城奪寨”的一流高手,他們的“戰績”都是用中國人的鮮血和屍體堆成的。
“走吧。”方純拉住葉天的手,繞過戰俘羣,跟上紅龍的腳步。在他們身後,接二連三地響起快刀切入人體肌肉的“噗嗤”聲,濃烈的血腥氣幾乎讓他們以爲自己是身處於牲畜屠宰場。“今世果,前世因。不是不報,時候不到。不是嗎?”方純說,“七十年前,他們揮舞着戰刀屠戮中國百姓時,豈非早就種下了今日‘人爲刀俎我爲魚肉’的萌芽?”她與葉天都不曾經歷過曠日持久、慘絕人寰的中日戰爭,但太多的史實書籍、影像資料都真實地還原了當時的慘劇。今日遭到紅龍屠戮的日本軍人,不過是在用自己的性命還贖當日在中國大地上犯下的種種罪孽。
驀地,兩人同時回頭,望着左側十幾米外堆得如小山一般的綠色彈藥箱。“我總覺得,到達十八層潭之後的事進行得太順利了,似乎有人在暗中相助……但那又會是誰呢?紅龍人馬已經控制了全局,難道還有我們不知道的勢力潛伏在暗處嗎?”方純停住腳步,喃喃地低語。彈藥箱巋然不動,看不出有任何異樣。“可能是我太神經質了,遇到挫折太多,一旦走入順境,反而不太習慣吧?”停了幾分鐘,方純又自嘲地一笑。葉天跟她有同樣的感受,幾分鐘前的眼角餘光一瞥,恍惚覺得,有一名身法極快的影子高速掠過,消失在彈藥箱頂上。
由此,他心底爲了失陷於囚龍之淵的司空摘星浮起了一點點感傷。當今江湖妙手空空之輩多如過江之鯽,但論及輕功、快手、機變等等,從未有人超越過司空摘星。江湖風波惡,若是司空摘星那種高手能夠拋棄個人私心,加入到維護和平、爲國家國民謀福祉的組織中來,定會起到中流砥柱的作用。很可惜,如今的司空摘星已經葬身於囚龍之淵的廢墟,粉身碎骨,萬劫不復。小說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