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婉晴前面的話還能夠讓皇宮銘臉上的表情維持鎮定的話,那麼婉晴後面的那兩個字,卻是讓皇宮銘臉上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古怪了起來,婉晴清楚的看到,在她那最後兩個字說出口的時候,皇宮銘的瞳孔在一瞬間放大,這樣細微的動作,也讓她從昨天晚上開始就一直懸着的心,一下子堵在了嗓子眼。
難受?不,是非常非常難受。
“真的是車禍?”她有些不確信的問着皇宮銘,那眼眶都已經在不自覺中紅了,語氣也隱隱的有些哽咽。
“沒有。”面對着婉晴的問題,皇宮銘在回過神之後,連忙否認,臉上的笑容也在一瞬間扯開,像是在嗤笑着婉晴的戲演多了,不自覺的就把生活想得那麼戲劇化:“你當生活是電影還是電視劇呢?只是分手而已,怎麼可能會發生車禍那麼俗套的事情。”
‘從現在開始,封鎖一切消息,不能夠讓任何人知道他出車禍起的事情,絕對不能!’
‘我不允許你弟弟跟那個女人在一起,不僅僅因爲那個女人的出身,更加因爲她非旦不會對你弟弟有任何幫助,還會害他,現在他這個半死不活的狀態,就是最好的證明!’
‘我之前跟你說過,如果你想要害死你弟弟,你就去幫他,現在,他九死一生,你是不是還要讓他連那唯一的生還的機會都沒有?’
‘……’
曾經的那些話不停的在耳邊迴盪,皇宮銘臉上的表情都變得有些不自然,在婉晴似乎想要好好打量,確認他的話是真是假的時候,他卻裝作不經意的別開了腦袋。
“你知道嗎?皇宮翼他其實一直都非常敬重你,非常愛你。”面對皇宮銘的否認,婉晴也不着急,語氣一緩,卻像是忘記了剛剛的質問一樣:“他是一個很囂張跋扈的人,就像是很多人對他的稱呼一樣‘太子爺’,真的就像是古代皇帝的兒子。”
“他的性格,很彆扭,你說他毒舌,他只不過是把他自已心裡所想的說了出來,你說他狂妄?他只是敢做敢想敢說別人不敢的事情,你說他冷漠,不近人情?可是他的心卻很軟,只是常常喜歡說一些口是心非的話,或許他嘴上在罵你,可是隻要一但有人欺負你,就立馬去維護你。”
“其實,他就是一個長得很帥氣,活得很隨心自在的小男孩而已。”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婉晴很平靜,也不管皇宮銘有沒有聽,她只不過是在平靜的訴說着,最後話音落下,她那笑意還未完全褪下的眼,慢慢的移向皇宮銘:“可是就這樣一個人,在面對你,面對你這個哥哥的時候,就像是頑皮的小孩一下子見到了嚴厲的老師,當下就安靜老實了。”
“你可以說是怕,但是怕,又何償是不是一種尊敬呢?而且,你也應該知道,依照他的性子,如果是他不願意的事情,沒有人能夠強迫得了他,可是他再不心甘情願的事情,只要你開口,他都會同意。”
“我不知道你們兩個人之間發生過什麼,讓原本友愛的兩兄弟,一個不停的往前跑,一個不停的在後面追,後面的人追得氣喘吁吁,前面的人一邊跑着一邊還要顧及着後面的人有沒有追上來,沒追上又擔心,追上了也擔心,這樣難道不累嗎?”
“我跟他之間,或許隔着我們彼此的身份,可是愛情,只有當事的兩個人才有這個權利,去說適不適合,旁人的猜測,旁人的所想,只是他們所想,所猜的。”
一句話說到這裡,婉晴突然就安靜了下來,整個氣氛沉寂了幾秒,最終婉晴像是釋然了一樣,擡起頭綻放了一個美而苦澀的笑容,其中帶着難掩的勉強。
“我今天來找你,就是想要確認一下,我跟皇宮翼當初,到底是他從頭到尾沒有喜歡過我,我自作多情了,還是因爲有其他的事情導致。”
“其實你知道嗎?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他對我的愛,就算那個時候,我們沒有公開,也沒有彼此告白,甚至是他連說讓我做她女朋友都沒有,我也覺得,這個人喜歡上我,那就肯定是一輩子的事情。”
“那個時候我被洛施施設計傷害住院,躺在牀上動都不能夠動一下,想他想到發瘋,可是卻不見他來,他們都跟我說,皇宮翼不喜歡你,他只是玩你的,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他不可能不知道,可是他現在還沒有來,那就只能夠說明他不在乎你,一點都不在乎。”
“就算是我收到那個錄音,傷心不已,一氣之下跑去美國,但是在治療的時候,還是在想着,他會不會突然之間就這樣出現在我面前,然後告訴我,那些都是玩笑,那些都是假的。”
“你知道嗎?昨天我偷偷去了城堡,看到皇宮翼在天台上喝得酒醉薰薰的,我明明恨不得他死,可是真正在看到他有危險的時候,就算危險還沒有發生,卻也還是提心吊膽,他跟我說了一些事情,明明是事先拋棄我的人,結果卻在那裡責怪我,置他的生死於不顧。”婉晴在說到這裡的時候,脣角不自覺的勾勒出一抹自嘲:“還在想着或許是不是有其他的原因,現在想着,或許真的是我多慮了。”
“畢竟,身爲他親大哥的你,都已經否認了我的話,那麼,我又還有什麼好猜測,好去證實的呢?”
她像是在告訴自已做着最後的決定,可是那話和那語氣,卻是不自覺的,帶着幾分詢問皇宮銘意見的意思。
皇宮銘不說話,只是看着婉晴,那臉上原本客套的笑容也消失得無影無蹤,整張臉沉了下來,恢復了她最初第一眼看到這個跟皇宮翼長得有幾分相似,卻有着截然不同的性格的哥哥的時候的表情,冷冷冰冰的,只是就這樣看着你,都會給你一種很強的壓迫感,會讓人不自覺的去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