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曉仰頭看着他略顯倦態的眉眼:“是不是沒吃晚飯?”
白墨晟確實沒吃晚餐,但看着她一雙如翦的水眸,卻鬼使神差地說:“吃過了。”
“那我給你去做夜宵。”雲曉作勢就要起身。
白墨晟卻拉住她,自個兒也在牀邊坐下,沒有脫皮鞋,修長的腿擱着牀沿,並不舒服的姿勢。
臥室裡只開了一盞牀頭燈,光線柔和卻昏黃。
“剛纔究竟夢見什麼了,又哭又喊的?”
他問的很隨意,雲曉的心頭卻像被巨石一壓:“沒什麼,夢到了一條大鯊魚想吃我。”
“那你就任由它吃你?”
雲曉心有餘悸,夢中的前幾個畫面是真實發生過的,可後面生孩子,掉水裡的畫面……卻明明不是真實存在的。
雲曉的手不着痕跡地隔着衣服摸了摸小腹上的疤痕,又往白墨晟的身邊靠了靠,聞到他身上的清冽的味道才稍稍安心,悶悶地說:“我掉進了水裡,起都起不來,還怎麼反抗?”
這夢,真的好奇怪。
竟然會夢到生孩子,還是順產不成,再剖腹產。
雲曉想想,都覺得特別的可笑。
而想到後面那種被水壓迫得窒息的感覺,雲曉的心就忍不住的顫抖,不禁地,攬緊了白墨晟的手臂。
白墨晟低頭看她垂着眼睫,摟緊她的肩頭往懷裡靠:“沒事的就教夕夕做做作業,別整天胡思亂想。”
“我沒胡思亂想。”雲曉忍不住反駁,她沒想,可最近不知道怎麼的,總是做一些稀奇古怪的夢。
白墨晟盯着她的臉看了會兒,摸了摸她的頭說:“我去衝個澡,你先睡吧。”
看着他出去,聽到衛浴間關門聲,雲曉蜷縮在被窩裡,心裡其實還是隱隱有些懼意。
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難道夢中的事都發生過?
*****
白墨晟洗了澡出來,餐桌上擺了一碗剛煮好的餃子,正熱騰騰地冒着氣。
他站在桌邊,用浴巾有一搭沒一搭地擦着頭髮,然後轉頭看向臥室方向,裡面的人已經睡着了。
他低頭盯着那碗水餃良久,轉身回了房間。
雲曉可能是被剛纔那個噩夢累壞了,裹着被子側躺着,睡得很熟。
wWW●t t k a n●¢ Ο
白墨晟在牀邊坐下,靜靜地看着她疲憊的睡顏,慢慢地俯下身,薄脣輕柔地印上她的眼角,直起身時替她撩開發絲,拿了西裝口袋裡的手機和煙、打火機就去了陽臺,沒忘記轉身拉上跟主臥間隔的移門。
黃強的事,他已經處理完畢。
雖然只是小事一樁,可爲了萬無一失,纔多花了一點兒時間。
剛剛他問雲曉夢到了什麼,雲曉眼睫眨得飛快,顯然撒謊了。
而之前,他開門進來時,就聽到雲曉無意識地呢喃着懷孕,孩子。
孩子……
白墨晟點燃了一支香菸,靠在陽臺的欄杆上,深吸一口後,擰了擰眉心。
她做這樣的夢,是不是代表她失去的記憶要回來了?
如果回來了,她會怎麼做?
白墨晟很擔心。
因爲,那段懷孕生育的記憶並不好。
四年前,於她來說,定然是相當痛苦,不然怎麼會選擇忘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