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邊還下着毛毛細雨,將寂靜的夜色撕裂成了一道道的細絲。
幸睿哲站在門口,屋檐下,他側過頭,透過窗戶,能看到客廳的一角,正好是雲曉所在的位置。
她正稍低着頭,擡手攏了下耳邊的髮絲,抿着脣角淺笑,似乎在說話,他隔着門,聽到小孩子清脆的聲音。
今天的雲曉穿得很簡單,一件絲質的低圓領無袖衫,外面披着薄荷綠色的針織開衫,搭配着淺藍色的九分牛仔褲,柔黑的長髮披在身後,沒有化妝的臉,眉目清麗得過分,與第一次見到她時的形象逐漸重合。
……
幸睿哲用力地抽了口煙,在薄薄的煙霧裡,開始自我厭棄,然後,門開了,張苒苒從裡面出來。
“這樣就受不了啦?”
張苒苒反手合上門,玩味地看着冷着臉的男人:“以後她成了我表嫂,你還不得發瘋了?”
幸睿哲把菸蒂丟進雨中,沒搭理她,轉身就要回屋,她卻雙手環着胸,自說自話着:“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媽私底下沒少給你安排相親,我也跟你說了,要是惹毛了我,大不了大家一拍兩散!”
說到最後一句,她的口吻變得狠絕。
只是下一秒,她的手臂被重重地掐住,連帶着人也被拖到牆角,手臂上的力道大得令她生疼,張苒苒看着目光陰鷙的幸睿哲,用力去掰他的大手:“幸睿哲,你神經病,抓着我幹什麼,放開我!”
“到底是我有病,還是你******有病?”
這句話,是幸睿哲咬着牙關說出來的,額際青筋隱現,足以見,他在努力剋制着自己的情緒。
張苒苒看到他慍怒的樣子,笑了:“我是有病,我早就被你逼出了病,可是怎麼辦,我一個人太孤獨,所以得找個人陪我,誰讓你對不起我呢。你不是想見她嗎?以後成了一家人,每天都能見到了!”
幸睿哲也笑了,但是極冷的笑,他壓着聲:“知道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是什麼嗎?”
“……”張苒苒不甘示弱地回瞪着他。
“我最後悔的,就是受到我大哥打壓的時候,爲什麼要狗急跳牆去勾你!”他溼熱的氣息,貼着她的臉頰拂過,就像是毒蛇的紅信子,舔在她的每一寸肌膚
張苒苒被他一刺激,臉色驟變,呼吸也變得急促,一手捂着自己的胸口。
看着他轉身要走,張苒苒伸手想要拉住他:“你……你別走,幸睿……不準走!”
她不僅僅是胸口泛悶,呼吸急促,肚子也隱隱作疼,腳上又穿着細高跟鞋,追上去想要拉住幸睿哲:“你不準……走,我……我話還沒……說完……”
“放手。”幸睿哲已經流露出不耐煩。
張苒苒不肯鬆手,甚至,因爲身體的不舒服,長長的指甲掐着他的手腕,幸睿哲厭惡地撥開她擋在前面的身體,張苒苒不肯放,推來搡去間,她一腳踩空,身子一歪,重重地滾下了門口的臺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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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突然傳來女人吃痛的慘叫聲,不管是廚房裡,還是客廳裡的人,紛紛跑向了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