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晟沒說方不方便，只是告訴他：“晚上幾個菜，是曉曉親自做的，比較清淡，偏向於養生。”
晏父的頭受了傷，還沒康復，不適合吃辛辣，所以他聽到這話，驀地看向白墨晟，情緒也有些激動。
想到自己這兩天的風塵僕僕——“我這樣子進去，會不會看上去很邋遢？”
白墨晟說不會，看他神色篤定，不像是敷衍，晏父這才放心，跟着白墨晟進了小區。
路上，白墨晟突然開口道：“她不是個善於表達自己感情的人，哪怕對你們的心結在一點點放下，但倘若你們不先邁出一步，她恐怕會始終站在原地。任何事，如果瞻前顧後，最後什麼效果都不會達到。”
晏父提到雲曉，又想起前日看到的那篇報道，眼圈一陣泛酸：“我沒有在她最需要的年歲出現，現在，我終於明白她爲什麼不肯原諒我，換做是我，應該也不會想要一個害她遭遇那些苦難的罪魁禍首做父親。”
要不是他偶然發現，晏芸蘭恐怕會一直隱瞞他，不讓他知道雲曉過往的新聞，他亦不會知道，他的孩子在那麼小的年紀就受了那麼多的苦。
“改過自新不是任何人都享有的權利，但沒有誰，能去阻止一個人改過自新。”
晏父心中一暖，望着白墨晟道：“我已經向法院起訴晏芸蘭。”
“以後有什麼打算？”
“等晏芸蘭有個該有的下場後，我打算出國到處看看，如果有合適的地方，會選擇在那裡定居。”晏父笑了一下，眼角有了滄桑的痕跡：“我留在這裡，只會造成更多的尷尬，我在前二十幾年沒照顧她，今後的歲月，也不想讓她更辛苦。”
*****
雲曉雖然在教小姑娘功課，但她的注意力，一直分了部分在門口，直到想起開門聲。
“晏爺爺來了！”小姑娘丟了鉛筆，跑向門口，活潑又開心。
雲曉也站起來，轉頭看到了已經進門的晏父，乍一眼，她差點沒有認出他來，跟前幾天在C市見他時比起來，他看上去更加消瘦，頭髮好像又多了不少的銀絲，她從沒見過，一個人老得會那麼快。
在他們進來之前，她先轉身去了廚房。
晚飯，吃得也很安靜，只有小姑娘的小嘴嘰嘰喳喳，不至於冷場。
小姑娘第二天要早起參加學校的春遊，雲曉給他洗好澡，下樓時正好看到晏父要離開。
“既然來了，今晚就住家裡。”
白墨晟挽留他，晏父說不用了，已經在外面訂好了酒店。
“還是睡家裡吧。”晏父聞聲擡起頭，看到了樓梯上的雲曉，而云曉，說完這句話，已經轉身回樓上去了。
……
雲曉回到主臥，覺得無所事事，去衣帽間摺疊剛洗好的衣物，又去洗手間衝了個澡。
再出來，白墨晟已經在了。
“他……今晚睡在家裡。”
雲曉把衣服掛在衣架上，想起那人來的時候沒有帶行李，她偏頭問白墨晟：“你晚上穿哪一套睡衣？”